第77章 权衡利弊
方圣他们正坐在池塘边休息一下，方圣正想起来了一个问题。
他没跟狄炎说是要去土匪山寨，本来是想留个心眼，等狄炎到了再告诉他，免得他半道上不答应。
但现在他不能带着狄炎一起回山寨，恐怕蒋济海和狄炎半路聊天，暴露了怎么办？
要是狄炎要去报官，胡濙现在又在京城里，再加上他们之前在酒店的那些事，说不定朱棣就要带着朝廷兵马御驾亲征了。
朱棣可是身经百战，他要是带兵过来，这山寨不得被踏平了？
与此同时，蒋济海在狄炎的屋子旁边，闲着没事做，正好跟狄炎搭起话来了。
“狄炎兄弟，你怎么会想到去土匪山寨里呢？”
狄炎本来还在忙着打铁，听到蒋济海的话停了下来：“你说什么？土匪山寨？”
蒋济海一看狄炎反应这么大，才知道自己是说漏了嘴，原来方圣是准备瞒着狄炎。
蒋济海赶紧改口：“没啥，没说什么”
但狄炎刚刚分明听了个清楚，直接上去揪住蒋济海：“你说他们是一伙土匪，要带我去土匪的山寨里？”
蒋济海眼见已经瞒不过去了，只好跟狄炎说了实话：“嗯，就是土匪山寨。”
但蒋济海仍然尽力的想挽回，不停的劝说狄炎，他们那一伙人是侠盗，平时是劫富济贫，从没有干过伤天害理的事。
但狄炎似乎听不进蒋济海的话，他思想激烈的斗争着：“怎么办？山贼叫我去他们山寨，我是去，还是报官？还是不去也不报官？”
蒋济海这次是收了方圣的银子，千万不能把这一桩生意搞砸了，不停的劝说狄炎：
“兄弟，我对这伙人也是知根知底，你刚才也看到了，我帮他们拉这一次车，给了五两银子呢。”
这句话好像又是打动了狄炎，方圣他们来时也是彬彬有礼的敲门，不像京城里的那些人，仗着自己是大官的家仆，嚣张至极，从不把狄炎放在眼里。
况且，人家也是说好了，请自己到山寨里去，管吃管住，自己好好打铁就行，这不一直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吗？
再退一步，方圣这次来可是直接给了他一两银子作定金，这么诚恳，怎么也不像是在骗他。
“自己无妻无子，无权无势，平生就喜欢钻研打铁技艺，那伙土匪是图我帽子图我鞋？我也不怕被当成土匪同党之后的斩立决啊！”
狄炎想了一下，好像自己去了也没什么损失啊，就算是报了官，得到的赏钱也比眼前的这一两银子多不了多少啊。
一番权衡利弊之下，狄炎还是决定跟蒋济海走。
蒋济海也感到庆幸，起码没有把兄弟交代的事情办砸。
另一边的刑部大牢里，戴泽和胡濙两个人都吵累了，闭上嘴，躺在牢房地上休息。
一声：“皇上驾到”，门口的狱卒赶紧跪下，胡濙和戴泽也吓了一跳，翻身跪在牢里。
戴泽心里吃了一惊，自己就是毒死了个锦衣卫，怎么把皇上都惊动了。
朱棣缓缓走进了刑部大牢，胡濙赶紧请罪：“罪臣胡濙，参见陛下。”
朱棣让他俩起来，放着胡濙不管，反而先审问起了戴泽：“朕听说，你们聚仙楼的菜品可是一绝啊，怎么就毒死了人呢？”
戴泽赶紧说这根本不关他的事，肯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陛下，小人只是做生意的，您就是借小人十个胆子，小人也不敢下毒啊。”
朱棣看戴泽的神情，并没有什么问题，再说，戴泽似乎是没有理由毒死孙仁的，但是在放他之前，朱棣还想诈一下戴泽。
“荒唐，我刑部侍郎秦石出亲自在你店里搜出了毒药，还说不是？”
在一旁的秦石出眼睛瞪大了一下：“自己啥也没找到，怎么就被皇上说搜出毒药了？”
戴泽很快捕捉到了秦石出吃惊的神情，马上跪倒在地：“君无戏言，如果陛下搜到了，定然是他人栽赃嫁祸，但小人死而无憾。”
“但是如果陛下没搜到，小人恳请陛下还小人清白。”
戴泽确实是把毒药藏酒楼里去了，他敢跪下，就是因为他有十足的把握，秦石出根本搜不出来。
反而是朱棣被戴泽这句：“君无戏言”给弄的左右为难，他明明是没有搜到毒药，但现在反而不好承认了。
当时聚仙楼有那么多人看着没搜出来，如果直接杀了戴泽，恐怕将要失信于民。
戴泽看出朱棣的窘况，马上又跪在地上替朱棣解围：“小人酒楼里的那些毒药只是用来毒老鼠的，如果陛下一再坚持，认为小人是凶手，那小人只能以死谢罪。”
朱棣找到了台阶，赶紧改口：“无妨，酒楼里有药毒老鼠很正常，来人，把他放走。”
但戴泽还是跪在地上不起来：“今天这件事，已经把小人酒楼的名声搞臭了，小人斗胆请陛下为小人写一副牌匾，给小人冲冲喜气。”
朱棣既然借了戴泽的坡，这点小要求再不答应脸面就挂不住了，连忙叫人拿了纸笔，亲自写下“聚仙楼”三个字，盖上印章，赐给了戴泽。
戴泽谢了恩，脚底一抹油，拿着东西赶紧跑了。
戴泽回到了自己的酒楼，现在已经是一片狼藉，几个厨子都跑了，只剩下账房先生还有几个小二还在屋里。
戴泽进到后厨，官兵来之前蒸的粽子还在锅里，已经被小二抬回后厨加了点水，继续煮了一道。
戴泽让几个小二都回去，今天就不营业了，自己则把锅里的粽子全部带走了。
戴泽正是把那些毒物全部塞到用铁片包了起来，塞进了粽子里。
一个酒楼里有粽子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况且秦石出他们来的时候，戴泽还从里面拿了一个粽子，当着他们面剥开吃下，他们想破了头都不会怀疑是在粽子里。
原本戴泽还担心闹出了这件事，自己酒楼的生意会变差，现在又得了皇上的御笔，那不是财源滚滚？还相当于是多了一道护身符。
戴泽忍不住的笑了起来，把装进毒药的铁片尽数取出，连带着煮熟的米，又换地方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