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遗憾终究是遗憾
新店面开业在即，陆川还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有曲威帮忙倒是能分担一些，但在邀请谁来试菜上，他显得有些慎重。
在省城，他认识的人不多。不过，经由李诚然这位声名显赫的太子爷介绍，倒是有些头面人物会赏光，或者说知道店面开业的消息会不请自来。
但是开业前的试菜，这就有讲究了。
请的人既要关系过硬，又能对他将来以后会有所帮助，但短期内不会加入这个行业。
思来想去，他动笔写出几个人名。
人不多，当然算上李大公子和他、曲威正好一桌。
至于店内聘用的工作人员，都交给曲威去处理了。
再有就是菜品的制定。这无疑也是他的工作。虽说千头万绪，但好在轻车熟路，水到渠成，只是需要些时间而已。
想到时间，他发觉自己只顾忙这些，媳妇一个人还在新县。想到这个，心里也就开始长草，菜单写了一半也就放下，沉吟片刻，索性抓起旁边的车钥匙便往外走。
曲威问了一嘴：“回去吗？”
他脚步不停，扬扬手里的钥匙：“接人。”
接谁这话自不必说了。曲威摇摇头，拿起他写了一半的菜单，打算先看看要准备什么菜。
陆川先找了个公用电话给李诚然那边打了电话，自己才开车朝城外走。
这个时候的公路与前世的高速公路没办法比，路窄且不是很平整。出了城区到、郊外以后就没了路灯，只有车前两束明晃晃的光亮照着，在被大树遮挡的空寂路上格外显眼。
从省城到新县要两个多小时，车内只有陆川一个人，他索性打开收音机搞出点动静，免得困倦。然后就听着里边倾泻而出的音乐和即将有大雨的天气预报，莫名有点紧张。
他不是没在大雨中驾过车，相反他一个人开长途也没问题。
但不知怎么回事，今晚他就是心神不宁。越接近新县心里就越更难受。他细细分辨，又小心谨慎地开车，感觉大问题没有。
这份不知从何而来的惴惴不安，如影随形。时间长了却没有任何事情发生，陆川也就不那么担心了，注意力不觉挪到媳妇上身，
和肖雅结婚这么久，两人聚少离多，现在把她从新县接过来，他想两人应该要个孩子了。
想到孩子，他一阵锥心地疼痛。
肖雅嫁给他，没提任何问题，反而开始学习，来适应他的工作和生活，这怎让他不感动？面对现在二人两地分居的状况又怎不自责？
车开过半程，前面是一个“c”字形转弯，要说冬季，天冷之后再下雪，这个大转弯就有点不安全了。
现在他没怎么减速，熟练转动方方向，准备划入无人的弯道。
但是一转弯他才发现，不宽敞的路上横着一根木头，完全横在路上。他进不可，退不行。
直径接近一米的车倒塌，重量不轻。
陆川下车试了几次，均以失败告终。
正犹豫要不要下车试着搬动时，几个人从两侧窜上来。
他反应倒也迅速，飞快将手机放下、摇上车窗。
陆川数了下，八个人，分别从两侧沟渠冲上来的。那架势就是冲他来的。
想到这儿，他索性坐在车上，因为退路已然封死。现下他属于不能前进不能后退的状况。
他也不紧张，前世见多了要挟威逼，他看着对方的站在车前的领头人，笑了：“哥们儿，让个路。”
他就算这么说也没抱希望，只不过表示一个态度。
对方的说话之人拿着擀面杖粗细的木头棒子，隔着前面风挡玻璃盯着陆川。
陆川倒也不惧，同样回视对方。突然，他脚踩油门，车子直接朝那人撞去。眼见对前边挡路的树桩毫无顾忌。
那人被吓了一跳，眨眼的功夫，车已到跟前，再想跑已经来不及了。就眼睁睁看着车到近前，挥舞着棒子就往上冲，旁边的人听到他恐惧的叫喊也都从怔愣中回神，也跟着往上冲。
汽车撞到树桩发出沉闷的声音。男子手脚并用跌过树桩，见车被挡住，长长松了口气。
黑暗中，看不清汽车前保险杠的损伤程度，但陆川并未给出多大的速度，也只不过吓一吓这群人。
但目的达到了，他却仍过不去，还是被一群人围着。
缓过劲儿来，这些人挥舞手中的大棒，雨点般落在车顶、玻璃上，很快风挡和前后窗玻璃出现碎裂。
玻璃碎碴子飞溅，陆川随手拎起脚下的长扳手踹开车门下车，转眼间就被人围在其中。
黑夜里，看不见对方的人手，但力量从四面袭来，不知是谁，一下砸中陆川脑袋，只感觉一阵眩晕袭来，人就没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再次醒来，陆川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病床上，守在身边的人竟是他上一世的贴身秘书——靳远。
这是怎么回事？
他不是重生回去了吗？
怎么又回来了？
这么一动，头痛加上强烈的眩晕感顿就猛烈袭来，打电话的靳远发现，连忙过来，“陆总，您出了车祸，脑部受到撞击，已经昏迷一周了。”
听得出，说话的口吻充满惊喜。
陆川捂着头，感觉得到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
“我，一直，在这儿躺着？”
他不敢相信，明明自己经历了很多，那些绝对不像做梦。
很真实的，真实到能感受到一切。
“陆总，您等等，我去叫医生。”靳远匆匆跑出去，陆川忍着头痛打量这间病房。是很现代的单人套间，还有护理住的病床、沙发，茶几和床头柜上摆着新鲜的花束。靳远的笔记本电脑开着，应该一边护理一边工作。
这一切也不由得他不相信，靳远说的应该是真的。
可他经历的那些该怎么解释？
他猛地坐起来，查看身上的衣服，原以为会有所发现，但当他看到属于医院独有的病号服，他的疑惑反而更深了。
门被推开，一群白大褂进来，看见他坐起来，领头阻止：“陆总还是躺下吧，这样不利于恢复。”
“我现在什么情况？”
他必须听到医生亲口对他说，他才能相信。
“陆总，这是脑外科的王主任。”靳远介绍。
又是王主任。身形与“梦里”那位一模一样，不由得多看了王主任两眼。
王主任清清嗓子，说：“陆总，您既然醒了，就说明颅内淤血已经开始吸收，状况明显好转了。身体其他部位并没有实质性的问题，主要还在颅脑的出血上，等下做个检查，看看吸收情况。”
他说完这话也是长出一口气，显然原本他的病况很重，现在的状况比众人预想的恢复状况要好得多。
“那个，我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陆川想了下措辞，继续描述：“感觉就是真的”
不等他说完，王主任就笑着打断他：“大脑是人体最精密的指挥部，这里的神经发达，受到外界刺激产生不能预估的状况很正常尤其昏迷或者睡梦中出现好似真实场景的现象，很多患者都有多，不必太在意。”
“也就是说，那些都是虚幻的？我想出来的？”
王主任点点头，“只要醒了就不会再出现，放心吧。”
放心吗？
陆川配合着检查，脑子里却都是另一个世界的经历，真的因为他始终感觉存有遗憾，所以才做了这么一个漫长的梦？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遗憾终究无法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