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碧海青天
第二天王悦桐醒来，已经是上午了，阳光照进卧室，暖洋洋的。她看了看旁边，林哲已经走了，留了张字条给她：老婆，早，你好好休息，咱们好生儿子。王悦桐看着，脸上还是禁不住一热，心里又觉得甜滋滋的，好似喝了蜜一样。本来是准备起床的，不知道怎么的，又躺了下来。
王悦桐听他三句离不了生儿子，禁不住嗔怪道：“林哲，你有完没完。”
林哲听孟洪强这么说，笑了笑，脸上的神情十分平和，说：“我并没有忘，只是觉得，吴德明破了产，也算得到他应得的惩罚了。赶尽杀绝的事情就算了。”
王悦桐本来想讽刺他几句的，可是看他这个样子，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只是看了看表，说：“我还有事，给你二十分钟的时间，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真正的爱情就是这样，不仅能在苦难中握紧双手，还能在荣华中不松开对方的手。
终于，她对吴德明说道：“德明，你回头吧。”
“嗯。”林哲搂着她还是没有松开，摩挲着她莹白的脸，轻声道，“那我们回家生儿子去。”说着满是期盼地看着王悦桐。
“可是，再逼他一把又能怎么样呢？让他去坐牢？出一口气？算了！再怎么说，也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不管怎么样，当初，那么多年的友情还是真的。”
“真的只是还行吗？”林哲故意拖长了音调笑着问。
“这个时候你难道不想乘胜追击？你别忘了，他的公司是怎么来的。当初，又是谁，要收购嘉予，让你几乎陷入绝境的。”
林哲并不理会，仍旧一脸严肃地看着她：“什么臭不要脸，生儿子是百年大计，你当我跟你开玩笑呢？”
听吴德明这么说，王悦桐怔在那里，握着电话，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吴德明也不催促，似乎料定了王悦桐不会拒绝，只是握着电话等她说话。
他这个样子，终于逗得王悦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她握着林哲的臂膀，笑得说不出话来。林哲见她笑，也露出笑来。低下头轻抵着王悦桐的额头说：“我不是跟你开玩笑，我们生个孩子吧。”
“是啊，那时候真好。”吴德明听她这么说，也喃喃重复道。
可是心里却开出千朵万朵的花来，那样高兴与欢喜。幸福，真的像花儿一样，驻在心头，绚丽而芬芳。
林哲见孟洪强提到吴德明，想了想，说：“如果不出意外，他只有申请破产这一条路可以走了。公司破了产，他还能怎么样呢？”
“能不能见个面？”
“有必要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话好说呢？”
林哲站在那里微怔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满心欢喜地追了上去。他从后面跑过来，一把拥住王悦桐，道：“走，我们回家生儿子去。”
“就算没什么可说的，总还有过去可以回忆吧。”
孟洪强听林哲这么说，点了点头，才说：“好，小哲，这次我给你面子，赶尽杀绝的事情就算了。反正我是大赢家，心情好，放吴德明一马。”孟洪强说着顿了一下，才接着道：“小哲，我做生意几十年，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过。你自己还是当心点，像吴德明这样的人，不知好歹，你放他一马，他未必会感激你。反而输红了眼，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她握着电话，想了想，还是接通了，说：“什么事？”
林哲听孟洪强这么说，也笑了一下，说：“看来，我们要向孟伯伯学的东西还很多。”
走了一段，林哲突然扭头吻在王悦桐的脸上。她的肌肤像极好的陶瓷，又好似书上说的凝脂，每每触碰，总是不想移开。他的唇边还有细小的胡楂儿，弄得王悦桐的脸痒痒的，忍不住笑了起来，边推他边说道：“别闹，在大街上呢。”
挂断电话，王悦桐将餐桌收拾干净。看了看屋子便决定来个大扫除，他们两个人基本上住王悦桐这边，平时上班都忙，家里的事情一般就是应付一下。一想，反正今天不上班，就把家里好好收拾一下，等林哲回来。
收拾完屋子，已经是下午了，以往都是找钟点工，不觉得什么。没想到收拾下来，竟然是满头大汗，腰酸背痛的。王悦桐坐在沙发上，心里正默默感叹着家庭主妇难当。电话又响了起来，她本来以为是林哲，笑着伸手拿过电话看了看屏幕，没想到却是吴德明。
“干吗？”
孟洪强听到王悦桐的夸赞，十分高兴，哈哈一笑，道：“要是连吃都吃不好，赚这些钱有什么用？”
“回家，生儿子去。”王悦桐说着，也不再理他，径直快步向前走去。
林哲点了点头，说：“嗯，吴德明破了产，后续的这些问题够他受得了，欠的这些钱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还得清。这个时候，再逼他一把很容易。”
孟洪强约林哲和王悦桐吃饭，很好的地方，挨着公园，从窗户看过去，是公园大片的绿地。春天了，草地发了新芽，浅浅的、嫩嫩的绿。微风吹过，微微倒向一旁，像一片片的波浪。
林哲听孟洪强这么说，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谢谢您，孟伯伯。”
王悦桐听吴德明讲起以前的事情，往事似乎一下子又涌到了眼前，只觉得心情莫名的复杂，无法言说。好一会儿，她才说：“是啊，喝多了咖啡，回去睡不着觉。林哲便拉着我一起去跑步，非要跑到筋疲力尽，然后倒头就睡。”王悦桐说着，嘴角露出笑来，“那时候真简单，真好。”
王悦桐听他这么说，心中好似有无限的感慨。是啊，再怎么样，当初那么多年的友情也是真的。王悦桐抬起头看看林哲，他的神色一如平常，好像只是在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这是她爱的男人，不仅有俊朗的容颜，过人的才华，还有着这世间最宽容的胸怀和最重的情义。而自己，又是多么幸运，爱着这个男人又被这个男人爱着。
王悦桐见孟洪强如此，也笑着斜睨了一下林哲，道：“我也不差啊。”她说得十分俏皮，神色可爱，让孟洪强和林哲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王悦桐被他逗得又气又笑，轻推他道：“臭不要脸。”
王悦桐听他这样说，抬起头盯着吴德明。吴德明的双眼也似带着点点笑意，眼睛盯着面前的咖啡出神，沉湎在往事之中，脸上都是怅惘。王悦桐心里一阵难过，说不清是怜悯，是痛恨，还是其他什么。一瞬间，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她心里交织。
林哲听了她的话微怔了一下，很快喜悦便从心底流淌出来，露出大大的笑容，握着王悦桐的手在唇边亲了一下，才说：“男孩女孩我都喜欢。”他想了想又说：“先生个男孩，再生个女孩。这样，以后要是有人欺负我闺女，不仅有老爸帮她，还有哥哥帮她。”
“还行。”
王悦桐笑着点了点头，和林哲牵着手向前，夜风带着春天的气息扑面而来。熙熙攘攘的街头，无数的面孔与人，有一种平常生活烟火气息中的宁静与美好，让人生出一种人生如水般恬静的感觉。
“走呀，你还发什么愣。”王悦桐推了推正想得出神的林哲道。
“嗯。”听王悦桐这么说，林哲满意地嗯了一声，才接着说，“睡得好不好？”
林哲听她这么说，哈哈大笑起来，好一会儿，才说：“你今天别来上班了，好好休息，晚上回来等我生儿子。”
孟洪强听他这么说，举起杯子道：“你们结婚的时候，也没有喝你们的喜酒。今天就权当是庆贺吧。现在都好了，就差个孩子凑个圆满了，那我就祝你们早生贵子吧。”
王悦桐嗔怪着将字条放好，坐下来吃早餐。林哲很细心，知道她喜欢甜豆浆，特意在一旁准备了白糖，王悦桐笑着吃完了早饭，还没来得及收拾餐桌。电话就响了，接通了还没有说话，就听到林哲在电话那端说：“吃完早饭没有？”
王悦桐到的时候，吴德明已经到了，正坐在那里等着她。王悦桐在吴德明对面坐下来，看了看吴德明，他的样子十分狼狈。头发也是乱糟糟的，胡子看起来也有两天没有刮了，整个人看起来潦倒而落魄。
吃完饭，林哲和王悦桐从饭店出来，天气转暖，虽然已经是晚上了，可并不冷。天气很好，抬头竟然能看到稀疏的星光，王悦桐提议道：“天气这么好，我们走走吧，别开车了。”
王悦桐这才会意过来，又羞又急，可是隔着电话，又无可奈何，只得轻骂道：“滚蛋。”
东西很简单，豆浆，煮的白水蛋，面包片，旁边还有一瓶黄油。王悦桐看着笑了笑，走了过去，才发现餐桌上也留了一张字条：老婆乖，好好吃饭，咱们好生儿子。王悦桐看着，不自觉笑了出来，又轻轻地嗔怪道：真是。
王悦桐没细想他话里的意思，只是答：“嗯，是还行啊，怎么啦？”
王悦桐握着电话，道：“吃啦，吃啦。”
三人都坐下了，孟洪强才说：“小哲，吴德明那边你准备怎么办？”
“在北京混了这么多年，没想到还有这么好的地方。也就是孟先生，这种地方也找得到。”
林哲握了下王悦桐的手，笑道：“好了，难得有这样的时间出来走一走，咱们别说这事了。”
林哲见孟洪强如此，和王悦桐连忙站了起来，与孟洪强碰了碰杯，一起道：“谢谢。”
林哲看向王悦桐，目光满是浓浓的爱意，看着她脸上灿烂的笑。心想，能让自己心爱的女人笑，多好。好一会儿，他才把目光转回来，看向孟洪强，说：“其实，我一直觉得是我运气比较好，能娶到悦桐做妻子。”
“我最近总是想到以前，想在美国读书的时候，想我们打工的时候。记得刚在咖啡店打工的时候，我们都不会煮咖啡，怕被那个美国老板瞧不起，下了班也不走，就在那里练习。你也不走，等着我。等咖啡好了，就当小白鼠，一杯接一杯地喝。”
王悦桐听他这样说，还是有些羞涩，微低着头，橘色路灯映在她的身上，发出淡淡的、柔柔的光。脸红红的，在灯光的映照下，仿佛黎明破晓前的霞光。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轻问道：“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要是以前你这么说，我肯定当之无愧。不过现在，不服老也不行了。我本来以为那两块地皮砸在手里了，没想到老树开新花，不但销量一路领先，还赚足了口碑。这个要谢谢你，林哲！”他说着，拍了拍林哲的肩膀，又看了看王悦桐，说：“王小姐，论起选男人，你的确有好眼光。”
林哲也不介意，哈哈一笑，又说了几句话，才挂了电话。
“那说明我还要努力啊。”林哲笑着慢慢说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王悦桐才问：“你真的打算就这样算了吗？”
林哲点了点头，牵过王悦桐的手，向前走去。开了春，路上的人多了许多，三三两两走过。有带着孩子的老人，拉着两三岁的小毛头，一路走，一路道：“哎呀，慢点慢点。”还有三五成群的年轻人，早已穿上了单薄的春衫。有个老外，干脆换上了短袖t恤，蹦起来，伸手去抓路旁树上的叶子。还有年轻的情侣，手牵手，笑意盈盈，低声说着什么。
吃得差不多了，王悦桐才抬起头来，喝了口茶。正宗的花茶，茉莉花骨朵儿浮在水面上，馨香扑鼻，沁人心脾。
想起昨晚的种种温存，轻轻一笑，将被子拉过头顶，盖住脸。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像水波一样，抑制不住荡漾开去。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掀开了被子，爬了起来。从房间走出来，才发现餐桌上已经放好了早餐。
这样轻松惬意、春风柔和的夜晚，让林哲和王悦桐也放松了下来，心里都是软软的。两个人牵着手向前走，虽然没有说话，心里却都觉得无比宁静而幸福。夜色中，城市的霓虹缤纷，各色灯光点亮了城市的夜空，缤纷而美丽。
他说得十分认真，脸上都是柔软的笑容，心中忍不住想起了儿女环绕膝下的情形。女儿一定像王悦桐一样美丽，娇娇嫩嫩，肯定十分可爱。林哲这么想着，嘴角的笑容越发扩散开去，似乎一切都已成真。
真正的爱情就是这样，不仅能在苦难中握紧双手，还能在荣华中不松开对方的手，更能经得起平淡的流年，在日复一日的柴米油盐中共赴岁月的盛筵，从少年到白头。
都是很平常的家常菜，宫保鸡丁、木须肉。却是极美味的味道，放进嘴里，就好似触开舌尖的味蕾，让人只想埋头再吃一点，再吃一点。这段时间，大家心事重重，又忙，都是食不知味。这下，突然吃到这样的佳肴，也顾不得客套，连应酬都免了，只管先埋头苦吃。
果然，王悦桐说了个见面的地址，才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