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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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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没和陆瑜提过这些事。

    是啊,那又怎么样?你以为我不知道这点吗?你以为昨晚秦楚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得还不够吗?你以为昨晚秦楚没有强调过陆瑜是有多么爱她吗?

    陆瑜这种作风并不陌生,从一开始我就是听到他吐槽叶子澈才认识他的。只是现在,我才明白,会让他吐槽娱乐圈这种光怪陆离、畸形爱情的根源是,另外一个女人的婚姻。

    “the queen is back!”——这就是萧萧最新专辑的slogan。

    “不。但是我会守护她。”

    有时连我都开始恍惚,我跟陆瑜在的这段时间,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

    可是自欺欺人有什么不好呢?这样的一点点自欺欺人从没有伤过谁,害过谁,除了我自己。

    连吼向叶子澈的力气都没有了,连接着两场被人指责被人告诉这么惨痛的真相后,我整颗心都一点一点在冬日里萎缩了,我失去了力量,唯独对陆瑜的那点爱还在强撑。在清冷的空气中,我对叶子澈露出一个最后的、惨淡的微笑。

    可是这样的话,我却不敢跟他讲。

    有时陆瑜也会从办公中抬起头,等我发现时,他的目光已经落在我身上好久,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情绪,像是思考,又像是莫名的迷茫。每每被我发现时,陆瑜总会扬起眉毛,拿起一支钢笔像是做着什么决定,唇线抿成一种陌生的弧线。

    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在觉得失落的同时,也只能故作坚强。我很清楚,我的爱就像是海边建立起的沙堡,自以为建得好看而美丽,以为可以永恒,然而实际上只要海水一涨潮,它就会危在旦夕,全数毁掉。我知道这一天总会来临,我知道自己只能看它滑下悲剧的深渊,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跟叶子澈当时的情况不一样,发现叶子澈背叛的时候,我第一反应就是:分手,报复。

    陆瑜看向我的目光有诧异,也有更多的不解,而我却什么都不想解释。我不想问他,也害怕他再问我什么。就这样,像个逃避的蜗牛,和陆瑜一起,缩在自己自以为安稳的壳中,就是我现在最想要的。

    不相信爱情么?不相信我跟他之前的爱情,还是不相信所有的爱情?

    那些在晚宴中纷纷投向我的目光,像是被高斯模糊过一样,形成一片虚焦的光影。我分不清她们在窃窃私语和无声打量中,究竟是把我当成陆瑜的正牌女友,还是等着看我在不久将来成为一场笑话。而陆瑜就在这片光影之中,游刃有余的朝着她们打着招呼,寒暄,或者微微的讥讽。

    我默默的听着。

    “——我的事不用你多管!陆瑜爱不爱我,也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不管他爱过谁,还在爱谁,对我而言,只要我爱他就够了!”

    除了自己误以为的幸福感觉。

    可是……

    我还是推了很多通告,推了很多活动,只想静静的跟陆瑜在一起。

    不想知道陆瑜有多爱秦楚,不想知道陆瑜为她做过多少事,只要陆瑜在我的世界爱过我就好了。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为什么连我想假装不知道都不行!

    我悲伤的摇了摇头。

    我已不知道,他如今的这些话是不是另有所指,是暗示我太缠人了,还是其他……

    你以为……以为我不曾考虑过这些,不曾想过这些事吗……

    我恨恨的盯着叶子澈。

    连一点尊严都没有……

    而守护她,到底是指的秦楚,还是指的我……

    我不需要你养。我只是待在你身边,就很满足。

    可是,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为什么要不断的不断的强调陆瑜是爱着秦楚的?难道他爱的人不是我,你们就会比较开心吗?

    根本不想听这些。根本不想知道这些。

    “那个大老王,外面情人一大堆,还在跟别人炫耀自己跟妻子的感情坚不可摧。”

    是啊,失望,呵呵。

    想握住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真的很累,但是很快,我连这种很累的权利也没有了。

    之前我一直都埋头在专辑的准备里,可是现在,我却像小狗一直想待在陆瑜的身边。一步也不想离开他。有时陆瑜都挑着墨黑的眉毛,口吻有些似笑非笑:“怎么不去工作?该不会想我来养你吧。”

    秦楚说的没错,我是在自欺欺人。

    对我而言,他能为我做到这些已经足够了啊。

    “你总是吐槽他们的爱情。那么你呢?你还相信爱情吗?”

    佯装的冷静已经完全崩裂,我手指都在发颤,原来我在其他人眼中已经是这么可怜的形象了。是啊,我一直追求的就是骄傲与尊严,但是现在却被人说,连一点尊严都没有了……

    如果爱情是一场付出与牺牲,那么我其实并不需要他以牺牲什么来让我幸福。因为我爱他,我舍不得让他付出更多。

    但为什么每一个人都以一种“我不应该再纠缠陆瑜”的眼神一而再再而三的指责我、斥责我……叶子澈先是一怔,接着以一种我已病入膏肓无可救药的眼神望着我,到了最后连握住我手腕的手都因为我这番话而失望的放开了。

    我仰着头,故作镇定的说:“养我难道不是你的荣幸?”

    叶子澈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可是他爱的人是秦楚!是秦楚啊!”

    “你现在正当红,其实应该多接点工作。”

    ——因为,就在年底,萧萧正式掀起了专辑销量之战!

    这个问题的暗示实在太明显,陆瑜收回望向别处的目光,墨黑的眼睛静静的凝视着我,像是要从我脸上端详出些什么,最后在一片虚幻的光影之中,他扯动嘴角。

    因为小孩子的话,从不用认真在意。

    终于有一次,我忍不住开口。

    而如今得知陆瑜另有所爱,我却发现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一点都不想分手。连想一想跟陆瑜分手的样子都没有勇气……

    他分析的方法总是很见成效。他对我的规划从没有出过差错。可是为什么,我现在只觉得陆瑜是想把我推得更远,更远……

    我假装不在意,可是实际上却仔细的留意着陆瑜的神色,想看看他对这话是什么反应。然而,令我失望的是,他只是笑笑,像是把我这句话当成小孩子的玩笑。

    可是,就算是这些也很好,也够了。

    总之这段时间他在办公,我就在一旁的沙发上看剧本,他要出席什么商业晚宴,我就要求一起去。那些晚宴华丽而闪耀,水晶灯,漂亮的餐具,美丽的鲜花,金色的流光……每次看上去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从各种迹象来看,是后者的几率,真的很小。我发现自己已经自欺欺人到一定的程度了,居然连这些话都可以开始不放在心上。虽然,推掉那么商演,也没有见到陆瑜为此更高兴,陪他那么久,也没有见到他因此更开心,或许,不是这些行为不能打动他,不是不能更促进我们之间的关系,只是我不是那个对的人?

    “我不需要你来提醒我怎么做。你也没有资格。”

    我已经分不清猜不出,这个“不”和“但是我会守护她”到底是针对谁,指向谁。

    不打扰他,只是静静跟他在一起。像是珍惜着最后的时光。

    这段日子我与他一直若即若离。我心里还是想跟他恢复成以前那样,还是想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然而,我发现,我做不到。只是看着陆瑜俊美的脸孔,我就会想起精致完美得无可挑剔的秦楚,只是看着陆瑜投向我恶劣中透着一些宠溺的眼神,我就不由得猜想他以前看向秦楚是什么眼神,是比这更炽烈还是更浓烈……

    昨晚我反驳秦楚时,说陆瑜为我做了多少事,为我探班,为我创造机会时,难怪秦楚会是那么悲悯的眼神。那时的我不懂,现在我懂了。因为与过去陆瑜为她做过的事情相比,他为我所做的简直就是不值得一提。也只有我傻傻的以为那是特别的,独一无二的,也只有我傻傻的以为那些可以当做陆瑜爱过我的证据,可以当做守护我和陆瑜之间爱情的力量。

    年底是市场最好的时机,更是冲销量的最好时机!萧萧此番动作来势汹汹,更是从不同渠道传出她一定会打败我的消息!品优娱乐严防死守,密切关注着萧萧的动向,整个对战状态一触即发!萧萧新专辑面市气势非凡,如同一场狂躁的龙卷风,所到之处一片轩然大|波,惊天动地!十几款不同风格的海报铺天盖地的涌来,各个网站上被皇冠荣耀的通稿不断的刷新头条,就连公交车的车身都印着萧萧和她的新专辑,凡是触目可见的地方,都有萧萧的影子!

    “如果现在拼一拼,说不定一两年之内就可以接到国外好莱坞的角色,对你的发展更有利。只要有了这个基石,萧萧很难再赢过你。”

    我有自知之明,我也知道这份爱情已经千疮百孔,甚至没有我想象中的美好。

    “我所认识的凌影,是一个会勇敢面对现实,哪怕害跌入低谷,都会正视一切问题的人。绝对不是如此自欺欺人。明知道对方不爱你,还苦苦纠缠。凌影,陆瑜明明不爱你,你不要再这样执迷不悟了。否则,再这样下去,你真的是一点尊严都没有了。”

    我知道我这是在迁怒,我知道这对叶子澈不公平,可是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

    “你说得没错,我就是喜欢他……而且已经喜欢到,连自己的尊严都可以放弃的地步。只要他不先主动提分手,我愿意一直这样自欺欺人。”

    “圈中的模范情侣?上次花了一百多万从狗仔队手中买回跟人去酒店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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