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我知道，你现在是我大嫂，我大哥的女人。”他吸了口气，放开她，坐正。
“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从此我开始孤单地思念，
沐沐收起笑脸，推开一身酒气的卓超越，“你认为这样很有意思吗？”
坐在沙发上的人轻轻为她鼓掌，她仿佛又找回了四年前消失的苏沐沐，那个曾经站在学校的舞台上，用一首《遇见》博得无数的掌声的女孩儿……
“在聊什么？”
有些女人很奇怪，穿着朴实的牛仔裤t恤衫时，梦想这有一天可以穿上橱窗里奢华的裙子，当她真的穿上了，才恍然醒悟奢侈的生活，必将付出奢侈的代价，或是爱情，或是人格，或是灵魂。
“你会唱《传奇》吗？”他轻声问。
沐沐无言地看着她的手腕，他的确没说过，她曾为他割腕。一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可以连生命都放弃，那么她做什么都值得原谅，背叛又算得了什么。
沐沐扶额，有点后悔问这个问题。其实她只是希望他知道，她不是周汐，也不是他身边的大多数女人。她是苏沐沐，一个深爱着他，深爱到随时可能为了满足他的要求，忘记立场，忘记原则的傻女人。
因为她已经见识了他冷酷的原则，所以她知道这个奢侈的男人并不适合她，钢琴，音乐，平淡的生活才是适合她的东西。
一首歌接着一首歌的唱，她渐渐找到了感觉，越唱越有味道。
沐沐想了想，给了她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很难说，假如从第一次算起……很多年了。”
“听见冬天的离开，我在某年某月醒过来，我想、我等、我期待，未来却不能因此安排……我等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我看著路，梦的入口有点窄，我遇见你是最美丽的意外……”
“是吗？”周汐的语气里明显有着怀疑。“我从来没听他提起过你。”
卓超越的声音传来，沐沐笑着仰起头。也不知道他喝了多少酒，身上一股浓浓的酒气。“还能聊什么，当然是聊你。”
“我没醉。”
尴尬地沉默了一阵，沐沐决定找个话题缓和一下气氛。“你想唱歌吗？我给你点。”
“我听他提起过你。”沐沐说。
她已经在很努力控制自己，让自己不去回忆他衬衫里面那极富美感的男性线条，不去想他的让她有过多少次快乐，可是，他在这么继续抱着她，说这些挑逗的话，她不敢保证下一秒钟，她会不会拉着他去隔壁的vip包房……呻|吟给他听。
沐沐笑着指指她身上华丽的长裙。“很适合你。”
虚无缥缈的前奏响起，他的呼吸明显轻了，凝神在听。
“是么？”周汐点了一支烟，纤细的烟夹在漂亮的手指间，薄荷味儿的烟雾徐徐漫开。“他说我什么？”
微颤的声音，配上最美的歌词。
“他说你为他做了很多事。”
“你喝醉了。”除此之外，她找不到其他可以回应的语言。
“我不喜欢唱，我喜欢听。”他说。“你唱给我听吧。”
“我试试吧。”她坐到点歌台前，点了首《传奇》，又坐回他身边。
边喝边聊，半瓶酒见了底，周汐绕了不知多少个弯子，终于绕到了主题。“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谢谢，我已经知道什么适合我了……”
沐沐低头喝了口酒，她不喜欢“大多数”这个词，因为这表示卓超越的身边有过很多女人，而她们，不过是其中之一。就算她们可能是比较特别的两个。那又能代表什么，早晚也会成为他生命中的过眼云烟。
周汐阅人无数，岂会听不懂沐沐语气中的挑衅，妩媚靠在椅背上，瞟了一眼被人拉着敬酒的卓超越。“他当然不会说，不过，大多数我都知道……”
收回目光，沐沐低头端起自己的酒杯。“会一点。”
“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四年多没有唱过歌，当音乐响起，沐沐拿着麦克风的手竟有些颤抖，试了很多次，才发出轻颤声音。当她在音箱里听到自己久违的声音，当她在对面的装饰镜里看见自己拿着麦克风的样子，她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遇见》低沉的曲调响起，她闭上眼睛，用心去唱：
沐沐全身血液瞬间都涌到脸上，红透了。而他们对面的周汐，脸上的血液全都退下去，一脸苍白。
沐沐的手一颤，麦克风险些掉在地上，因为有一段时间，她曾反反复复地听这首歌，走路听，吃饭听，睡觉也听，数不清多少次听到眼前一片模糊……
“挺有意思的。”他又把她搂回来，一只手捏捏她仍在泛红的脸颊，另一只手探向她的腰间，轻抚。 “不过，我很遗憾，没听见你当时的呻|吟声……什么时候有机会，让我听听。”
“我？你能聊我什么？”他在她身边坐下，亲昵地搂着她的肩膀，在她耳边用周汐绝对能听见的声音说。“该不是……聊那天晚上，我让你快乐了多少次吧？”
那时候的她，挂着最梦幻的笑容，守着最美是梦想，期待着未来有个人，与她……最美丽的遇见！
“他和每一个女人的事，都会告诉你吗？”
“我刚认识他的时候，和你现在一样，”周汐看看沐沐身上简洁的牛仔裤，浅紫衬衫，还有高高束起的长发，轻叹。“不到四年，他彻底让我脱胎换骨。”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
很显然，他并不知道。
一阵撩人的香气袭来，周汐端了酒杯坐到她身边，“会喝酒吗？”
“cheers！”
姚处长为他们一一引见，果然都是些事业有成的男人。沐沐没记住那些男人雷同的称谓，只记住了美女的名字，周汐。
没什么值得不值得，关键看你想要的是什么。
“想你时你在天边，想你时你在眼前，想你时你在脑海，想你时你在心田……”
周汐拍拍她拿着麦克风的手，用一种过来人的沧桑语气说。“有一天，等他厌倦了你，让你见识到男人的冷酷无情……你也会知道，什么才适合你。”
她拿过麦克风。“好啊，那你喜欢什么歌？”
曲终，沐沐睁开眼睛看着对面的卓超越，他望着她，眼神里闪着醉人的迷离。
男人们相互认识，举杯共饮，女人也都没闲着，忙着前护后拥地倒酒，陪酒。她本来也想陪卓超越，可他好像不喜欢，打发她去唱歌。
“你们玩吧，我不打扰了。”周汐快速起身，走到姚处长他们那边，和他们热络地聊了起来。
她放下持烟的左手，轻触了一下手腕上细长的疤痕，那种疤痕，很像割腕留下的。若不是她刻意的触摸，那疤痕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他一定没告诉过你，我为他做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