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人和妖
随之大面的雷电在上空扑下，在陆雪琪慌忙避让的同时，兽人王再次向远处逃开，双手快速向玄明珠引动，一条雷光巨龙乍然而现，窜动雷电之身张牙舞爪，急速向陆雪琪扑了过去。
小白平了平心气，安定了一下脑中的思绪，平静地问道：“巫王刚刚说过，你们为兽人王做事，都是因为你们与兽人王有过一些约定？”
小花转面看着阿厉身上的伤口，手脚无措的直顾流泪，说不出话来。
“啊……”
众人这时惊慌了起来，像是忽然又意识到了妖怪的可怕，顿时全部抛下他们手中的‘武器’，向着四处慌乱地逃窜。
小白呆了一下，又道：“他会有如此的野心？”
张小凡在一旁想去帮忙，可是身体忽然又被一道凌乱的雷电劈中，跃起的身影再次掉落下来，焦黑的身体落回焦黑的地上，一样在冒着硝烟。
“它是你的东西，也是我送给你的，你要用它好好的养伤，就像我在给你疗伤一样。”
小白淡道：“我有一些事情，想要问你。”
最后一句“人将不存”，听的林惊羽大惊一下，霎时面色大变，转向小花。
黄虎似乎也不想再发怒了，目光深深地看了阿厉一眼，之后拉过小花的手，冷冷地道了一句：“我们回去。”
小花面色如冰，任林惊羽她在身边似风一般的飞了过去，也没有动上一下。
“不是他，而是他为另一个人所要的。”小花顿了一下，又道：“一个我和族长，都不知道的人。”
小白想了想，又转口问道：“你的约定，又是什么？”
小白对之目光，身体也轻轻颤了一下，悄悄抓住她的法宝，防备着。
“以妖道取代人道？以妖来管制人！”小白惊讶的口，讶讶地说道：“如此惊天之变，这样天下，会有多少无辜之人死于妖口？”
“我和你，人和妖，也不会在一起。”
黄虎冰青的面，看着那一个小童，霎时暴怒起来。
“等一下！”小花忽然叫了一声，立刻脱开黄虎的虎爪，跑到阿厉面前，把手伸向身上，把她从阿厉这里得来的青灵玉石，拿了出来。
可是现在，她知道了。
“啪……”
张小凡在其中受伤颇重，虽然伤势没有兽人王那样的离谱，却在其中是最苦不堪言的一个。那些四处劈打的雷电全部都有破魔之力，如同全是他的克星，挡不可挡，避又不好避，这时间他的身体已被十几道雷电伤过，虽然他能忍得下来，身体却也渐渐疼痛的开始麻木了。
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橙光慢慢将她包围，将她拖起，远处阿厉的身影慢慢的变小，慢慢的模糊，慢慢的消失。
其中，忽然有一个十来岁大的小童，抓起地上一根脏污的菜叶，用他认为十分有用的方式，向黄虎身上扔了过去，同时叫了一声：“大妖怪……”
小白的身体剧烈震惊的一晃，惊动的双目变得睁大。
这就是人和妖的命运吗？
放下，一滴泪，又落到上面……
许多年后，回想到这一幕，仍然如同身临其境，仍然满心的伤痛，仍然在怨天尤人。
小花想了一下，便直道：“你问吧。”
虎爪猛然向前伸动一下，一道橙光在虎爪之中赫然疾射而出，冲向那个小童。
轰烈的雷电之中，隐约的现出三个人影，他们如受天刑一般，在其中的雷光之中，劫难重重。
林惊羽一呆，马上祭起轩辕直飞而起，化作紫芒快速通过小花的身旁，见小花果然没有出手阻拦，紫芒速度更快，瞬间刺入了凶险的内泽之中。
在阿厉无声的目光下，小花忽然用手捂住涌泪的双眼，猛的跑开阿厉的身边，跑到黄虎的前面，停下后她再次回过头来，她的双目已然痛红了。
“我很好奇，巫妖这样的老怪，会为了什么条件而为兽人王做事？”小白轻声小心地问道。
黄虎大怒之下，好像要大开杀戒，来洗刷女儿的冤屈一样，突然看到他的面前还有一个猥琐在地的人类，当下就把虎爪向那个人的身上抓了下去。
阿厉疼痛得大叫一声，仿佛连着心脏一般的疼痛。
小花顿时呆了一下，双目缓缓泛气精光，厉厉的看向小白，怒火在她的眼中，仿佛瞬间燃烧了起来，仿佛要把眼中的事物全部烧尽一样。
内泽之中，光明乍现。
兽人王在其中似乎受伤最重，身体被雷电劈打半是焦黑、半是白亮，处处大洞穿过身体，把他的身体变得七零八碎，眼看就要散架了一样。可就是这个样子，他仍竖立在劫难之中，依靠身体快速和惊人的恢复力量，来消磨着雷电的伤害。
他一身强大的修为魔力，现在却是全无使用机会。
小花呆住了，怔怔地看着阿厉，怔怔的，以妖的身份，无助挣扎一般的，看着面前的人。
小白看了小花一眼，不等林惊羽开口，就转向林惊羽叫道：“快去内泽，万万不能让兽人王炼成玄明珠，否则天下大动，人将不存。”
小白惊了惊，道：“你是在复仇？”
“叔叔！”阿厉忽然大叫一声，身体立刻扑了上去，在那个人的身上，用背后挡住了黄虎的那一只虎爪。
黄虎呆了一呆，看着小花，慢慢平静了一下，轻轻的松开了虎爪，虎指从阿厉后背的肉中抽离出来，阿厉的身体失去抓伏，顿然趴在地上。
青灵玉石忽然亮了一下。
“你真的不拦？”
小童的力气实在太小，菜叶在半空就掉落下去，正好落到黄虎的脚上。
不过想一想，也可能是万兽族的事情，已经到了不用再有任何隐瞒的地步了。
如今，他倒是成了拖累之人了。
小童的身体直直飞向墙壁，顿然激起一道血红的液体，落回滚落到地上的小童面上，小童自是一动也不能动了，看那样子，八成是没有了气息。
“她不会拦你，快去！”小白慌忙叫着，之后用深深的语气，跟着又道了一句：“那个人，也在里面。”
面对黄虎这个大虎妖的强悍和威势，周围的村民顿时变得鸦雀无声，转面看着只是一击就爬不起来的‘张仙人’，众人面上说不出的惊慌和恐惧。
小花的面色会归于平静，不喜不怒，只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五个虎指，深深抓进了肉中。
小花对着林惊羽握住的拳头，忽然一僵，上面的光芒顿然散开了。
虎爪再是一挥，一道橙光再是冲了出来，一连带起四五个人影一齐飞了出去，将他们猛烈撞向墙壁，冲击的力量轰然压倒了一面墙。
小花看着张小凡身影消失的方向，如同‘他’的身影离去，怔怔地看了很久，不觉间，两滴泪从眼眶之中滚了出来。
“妖怪杀人了！”
小花惊了一下，随手擦掉眼上了泪光，看向身边这个几乎忘记存在的小白，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虎爪再向左一挥，又一道橙光冲向了十来个逃窜的人影，力量直接将他们带上十几米高的半空，再次落下，“咚咚咚咚”又倒下了一些人。
“在族长成功之后……”小花抬头看向小白，冷声答道：“巫王想要整个南疆。”
一边如此，一边还挥动手脚，似是挥动着雷电在攻击的样子。
就算是，他也不会忘记，她也不会放弃。
声音刺骨，钻透了身体。
“诛灭天下修道之士，以我妖道取而代之。”
虽然，他们越来越远，身影越来越模糊，直到完全不见，他们还在彼此，看着对方消失的方向，目光不愿移动。
若是平时，她一定会加一句，“为什么不可以在一起？”
那个人……
“破……”
因为她今天流的泪太多了，比她所有时候流过的泪，加起来都要多。
阿厉的叔叔，慌忙抽起阿厉的身体，拉着阿厉躲得远了一些。
黄虎见抓住了人，也不管对错，正要用虎爪折磨一下爪下的这个人，忽然一双手猛按在他的手上，随后愤怒的黄虎看到他的女儿，小花一双默默含泪的眼睛，轻声地哭诉说道：“爹，不要伤害他……”
“你为何哭了？”小花旁边的小白，惊讶了一声。
“只有一次机会，我只给你们今日这一次机会。”小花把目光微微转向内泽深处，深深地望着，似乎在望着里面的那两个特殊的男人，沉沉的语气说道：“看一次天命，要么我之心伤，要么我之沦沉。”
仿佛被命运牵带着，小花面向着阿厉，身体被黄虎牵动，步步向后倒退，流着泪，离开……
陆雪琪跃起向下，天琊再次发出雷电利光，赫然一剑削掉了兽人王的半个脑袋。
忽然，一道强盛的紫光疾射而来，似乎看着这边有人，立刻偏了方向飞了过来，停在她们的身边十米之外，一身轻衣的林惊羽，带着轩辕现出身来。
玄明珠上的雷电来去凶猛，道道炸明把方圆之地照得甚亮未歇，璀丽明光，狂烈的打在每一处地方，掀出一寸寸的方土挥洒起来，在呼啸的光芒之中光影散尽。
“自生天地至今，天下又有多少无辜的妖，被人诛杀？”小花厉厉的反问道。
回答得好干脆，不带任何掩饰，就好像刚才的巫王一样。
阿厉艰难的翻过身体，看着小花，用着力气说道：“你走吧。人和妖，只会互相伤害，不会和平的在一起……”
而陆雪琪，在此刻却显得比张小凡厉害许多了。她得到精卫的千年灵力，自己已然对雷道掌握熟练，自身便能运用灵力唤出雷电护体，以雷阻雷，虽然也会被雷电突破雷墙打到身上，却远比张小凡他们受到的伤害要小，简直是微乎其微。
慢慢的，把它送到阿厉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