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鬼阵
焚香谷外。
“我知道你心中，一直也是关心着我。”燕忠没有去看燕虹的面色，他低着头，淡淡的喜悦一笑，又道：“你为什么就不肯认我？”
如同真正鬼差一样的收魂力量么！
十个图像，代表的就是地狱的十大阎罗。
和她里面的巫王！
天地间有一种传言，说阴界鬼都在未有十大阎罗之前，都是由一个大神掌管着地府各事，有书记载她名为鬼母，是万鬼之主，曾借助过黄帝十万鬼差，以消灭了蚩尤，得其功才被人记下名讳。只是她极少话题，冷淡于世，鲜为世人所知，后来自从有了十大阎罗，就更没有了相关她的话题，所以世间极少有她的记载，就是古书也只是一提，十分少见。
七八只骷鬼围着他，再次向他走来。
看着周围，真的如阴界一般无二！
鬼母看着张小凡的逼近，左眼突然亮了起来，有两只手伸到身前，结印。
脚下被血光挡住的骷鬼，敲打冲撞着那一面附在地上的血红光芒，却都是撞不破，出不来了。
燕忠一呆。
脚下，耸动、虚空……
“啪咔……”
“我还会留在焚香谷之中，把焚香谷变得强大，然后剿灭魔教。你若不离开，终有一日，我们会兵刃相向，到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噗噗噗噗……”
连续到十八只全部到齐，把阵法围成一圈，它们便一动也不再动了。
张小凡猛凶狠地咬起牙来，对着地面狠狠的一棍插了下去，一面血光顺着地面迅速蔓延覆盖过去，形成一层红光，挡住了脚下透明的地面。那些刚钻到半截的骷鬼，跟着血光的散播，未出土的身体一下断了，下半身又回归了它原来的地方，而上半身也不再活动，向地上一摊，身体就这样碎了下去。
张小凡在阵外落了下来，似乎感受到大阵的压力，慢慢变得谨慎，缓步向前走去，双目直直看着阵中的那一个身影，心中仍是充满了杀念。
燕忠面上一僵，低声道：“你这又是何必呢？永世也脱不掉的关系，我们心中都一清二楚。况且这些年，我也一直在留心寻找着你。”
若是回想起天巧儿的‘万魂坠灭轮回大阵’，那只是用刚刚死去的亡魂，制造出恐怖的画面，仿造出地狱万鬼飘忽的景象，实际力量并不惊人。
“除了魔教，我所最恨的，就是叛徒！”燕虹怒怒的，用双手握住了剑，厉声道：“可是他，不但是焚香谷最大的叛徒，还一次又一次想要拉拢我，也想把我变的和他一样，也想让我成为我所最狠的那种叛徒！我恨他已经很久了，每次带着师父给我的剑，都想让他血溅当场，想要杀他不是一两日的事情了。”
向身边看去，他的分身与那些骷鬼稍一接触，就被骷鬼立刻震散了身体，十三个分身转眼间就只剩下了两个。
“我……”燕忠的顿了一下，忽然坚决地说道：“……不会离开。”
现在他，正好就在这种情况之下。
张小凡同样以血红煞厉的双目，凶煞煞的对着她。
张小凡松开噬魂，身上红光闪闪发芒，走到哪里就会驱散哪里的阴风寒气。画出两个金光闪闪，握住‘卍’字真言的手，身影急闪过去，猛冲到那几只骷鬼身边就是一阵乱拳狂打。
“那你什么时候，离开魔教？”燕虹倔强的头，缓缓抬起。
一般人，不管聪明还是恐惧，在遇到这种情况下，往往都会先退一步吧。
可是杀念欲望膨胀之下的人，往往不会恐惧、慌张、忧虑、和焦躁，有时连冷静的思索都不会，所最普遍的想法，他们就只会是愤怒。
骷鬼震出退后了两米，丝毫未伤。
连续几只骷鬼的身体粉碎了，不过它们的骷髅手已经接近了张小凡的身体，力量全部撞了上去。
“今日的事情只是巧合，跟你没有关系。”燕虹大声喊着，却不敢回头，自己背对着他下着决心，决然说道：“我们早就没有了关系，我在焚香谷之中，众多师兄师弟们也都知道我的家世，我是一个独女。”
“我要杀他，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他是我在焚香谷，所最痛恨的人。”燕虹冷声说道。
“当！”
张小凡的手一阵大寒，仿佛刚才那一下，把他手上附着的魂魄，差点敲离了身体一样。
张小凡直对着那双阴气的目光，继续向前迈进，十四个身体全部走了进来。
鬼母的双目落下，看到了他的身上。
齐一声“咚”的一下，或许是血光改变了它们的本质，也可能是血气立刻冲散了阴气，几只骷髅手打在身上，使张小凡的身体猛晃了一下，接着嗓子一塞又猛咳了一声。
猛感觉脚下虚幻起来，如同一下踏进了地府虚无的地面，忽然觉得周围什么都不存在了，四周空空如也的异样，只剩下面前的一个身影。
两个人，一个孤立的站着，一个缓缓动着身体站了起来。
静静等着，阴风猎猎寒气大起，如有突临到了鬼界一般的感受，种种悲鸣呼唤而来，变成阵阵呼啸不停的阴风，吹打在阵中。十大阎罗的图像在阴气鼎盛之时缓缓亮起，光芒慢慢集中在阵法中心的一点之上，那一点渐渐的变大，现出一个诡异多体的人形，面是一张严厉女子的面孔，一张阴沉的脸，三目流血，身上六手各异变化不同，虚幻的影像腾起半空，看不清腿脚的样子。
“我跟你没有关系。”燕虹冷冷说道，转过身，背对着燕忠。
那几只骷鬼如同被找到了弱点，不到几下，就被张小凡的金色双拳全部击碎，都散了下去，片刻阵中就只留下了一个人形的鬼母。
这样一个诡异的女子形态，虚幻的停在大阵的中心。
继续走进……
一步，也进入了阵中。
隐隐沉寂的鬼气，忽然呼呼大盛，刮得人身寒体痛，就是张小凡这等厉害的人物，也忽然有了种被阴气入体的感觉。
这样，地面上就只剩下了七八只骷鬼。
“我没有哥哥，永远也没有。”
两只发光而又阴寒的冷冷双目，索索然对望着张小凡。
几只已经变成红色的骷髅手，硬是一下撞破了血光太极图，立刻逼近了张小凡的身体。张小凡面色一厉，快速反应过来，猛又把另一只手刚刚现出来的金色‘卍’字佛家真言，一手打出。
一个小声，在刚刚平静了一下的场面中，忽然从脚下响了起来。
又有两只手放向身前，四只手连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新的诡异结印，把四手抬起，放到她的面容之下。
好压制一般的力量！
张小凡面对走来的骷鬼站直身体，面色变得更厉，虚手画下血光太极图，看着当前的几只骷鬼再次举手抓来，全身猛然发出激烈的血光，硬生生逼退了周围的阴风寒气，猛地光芒大盛，血光猛力穿进骷鬼的身体，把它们身上的白骨刺成了红色，最后张小凡拼力，把手上的太极图向那几只骷鬼打去，几只骷鬼抓过来的手一下撞在血光太极图上面。
而这一个‘阎罗鬼母唤魂大阵’，却是真真切切的连通阴界地府，在向地府招魂。
却没有了刚才那下，魂魄离身的感觉。
半径为九米的阵型，里面画着十个完全一样的人形图像，具是彪壮大汗满脸胡塞，身着官服一身威武气派，带着一张张严肃冷酷的面孔，不由让人一看到他们，便就想起来了地狱鬼都的阎罗。
张小凡向下看去，下面已经看不到阵法的形状和图案了，一片虚空无物，如同身体飘起在半空中一样，只有一层淡薄的透明物资，如同是地一样的东西，在他的脚下。
这时鬼母的右眼闪动，忽然也亮了起来。
“阎罗鬼母唤魂大阵，已经摆好了。”巫王轻轻道了一声，飞身站进阵中抬起头来，正见血红双目的十四个张小凡，已经杀气腾腾的向他冲了过来。
这是什么？
“咔！”
而脚下，在呼呼的阴风召唤中，似乎有无数白枯枯的骨架身体，拖着腐烂中的肉身，从脚下浮了起来。透过那层透明可见的地，钻出来站在上面，在阵中与张小凡同在一个平面中，出现了。
十几个不安的骷鬼，已经钻了起来，个个身上拥有深重的鬼气，厉赫赫的走来，张手就向张小凡急抓而下，张小凡拿出噬魂一棍挡住。
张小凡站起来抖了抖身体，向前看去，还剩下的几只骷鬼也走了过来，脚下还有无数无尽的骷鬼，正在向上漂浮，翻越着似有似无的那一层地面。
看现在这个阵中，位居十大阎罗之上的女子形象，当就是鬼母无疑了。
燕虹呆了一下，心中明知道他会有这样的回答，还是忍不住想要问他，结果得来的，依旧是失望。
阴气漫漫铺盖而来，阴气上升，沉物鬼魂由此窍联相接，从阵中缓缓出现，连续召唤出十八只形态各异的巨型鬼怪，它们从阵中出来后走到阵的边缘停住，面部向外，挨着阵边蹲下。
巫王随后脚步一推，把身体与虚幻的鬼母身形并在一处，他的身影瞬间不见了。
不是虚幻，是真正从地府而来的鬼。
燕忠面色沉了沉，道：“你在说谎，你那时的冲动，证明你的心中，还是在意着我，因为我们之间还有兄妹之情。”
“既然如此……”燕忠把头转向上官策的尸体，轻声道：“索性让他把我杀了，不是更好。你为什么还要为了我这个将来的敌人，而杀掉你的师叔？说不定，他可能还是你日后攻打圣教，所依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