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师徒
火光之上，跟着一道黑影急速射下，对着火球冲了下去。
受到师父的夸赞和欣赏，小环低头情不自禁欢喜了好一阵，才眉目一挑，像是想起来了某件事情，抬起头对巫王说道：“师、师父，我用过魂魄分离之术，另一个新身刚刚出来还不到一天，就被人打死了……，现在我体内的一魂三魄受损，可是找遍整部书，也没有找到修复的方法。师父你是鬼道高手，你一定有方法修复魂魄，对么？”
说明，至今为止，她还没有死去。
小环面上怔了怔，马上点头，答了一声：“好啊。”
又有了一丝知觉。
巫王闭目，沉沉的口气吐了出来。
小环面上一阵欢喜，急着问道：“我就知道师父是好人，会帮我的。”
小环听着，不由暗暗欢喜，低下头吐了吐舌头，轻声低涩道：“其实那一本书，我都大概要学完了……”
“陆、陆姑娘，你千万不要放弃，这也只是我焚香谷无能为力而已。”燕虹大声劝着，可是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像是全然没有听进去半个字。
“有所得到，必有所失。这就是我一生所行鬼道之医的原则。”巫王轻轻一笑，满面的得意之色。
巫王惊了一下，不过立刻又镇静下来，迅速抓过惊呆面容的小环，冲向一边隐了起来。
气氛，渐渐的沉默了，沉静了。
巫王想了想，轻道：“我日后再带你去见她吧！你现在，把‘收魂术’的口诀心法，交给我。”
她的冷面，猛僵一下。
小环满满的笑容，猛一下失去了颜色，僵住了。
藏在黑乎乎一片的树林之中，两个人的身影阴在树影之列，相互交言，不闻声音发出，就是高手也难以发觉。
“师父这样做，一定有你的道理吧。”小环又升起来了笑容，对巫王说着。巫王的神色淡了下去，沉下来看了一眼堆满笑容的小环，面上淡喜一下，轻轻道：“他嘲笑我不忍，我也道他一生行善，而不得善终。然后我送了他一颗毒药，又在上面加了一些兽血丸的药力，如此简单，就害得他一生仁慈毁于一旦，而且万劫不复。”
巫王呆呆一笑，悠悠道：“因为吃下它之后，将会失去一身元气，修为尽失，再与常人一般无二。就是散去真元保住自身之意。”
小环有点迷糊的歪了歪头，不明白巫王的话。
哪怕一面也好……
“我多年潜习，自创出一套魂魄分离之术，给你的书中，里面有所记载。”巫王说着，指了指小环的身上。
小环点了点头，看着手上的丹药，大有支持那个和尚的冲动。
燕虹陪着她安静。
“鬼先生是已经死了，可是我还没有死，我也是你的师父。”
“这样就很难得了。重要的是没有人在一旁指导，你就能自己全部通汇下来，可见你的鬼道天赋非同一般。”巫王说着话语，目光中竟有了一丝恍然的羡慕神色，看着小环。
“你气力耗尽，又身受重伤，是我们把你带回焚香谷来治疗的，在路上有好几次，我们都以为你死了，还好你都坚持了下来，到现在，你已经整整昏迷了七天。”燕虹轻轻的声音，极为和善，想了想，又说道：“你这七天，虽然一直未醒，不过我见你的神色时而坚强，时而虚弱，时而慌张害怕。你是不是做了很长的一个梦？”
巫王面上呆了呆，不过还是伸出手在身上拿出一个小瓶，对小环递了过去，轻声淡道：“此药名作散元保身丹，吃了它，就可以修复魂魄了。”
天真的笑容，永远是这么可爱、单纯。
她没有作答，目光转动，缓缓看了看这里的房子，除了陌生的摆置之外，再看不到别的人影了。
巫王点了点头，淡道：“我历经千年，有很多的名字和身份，巫妖是我，鬼先生是另一个我，而我现在的名字是巫王。”
却是燕虹，第一个出现在视线之内。
小环又呆住了一下。
“不对。”小环随后用力摇了摇头，叫着道：“我在义庄问过你，你没有答应我，你否认了，不是我师父。”
“鬼王宗的那个我，已经死了。”黑影冷冷道了一句，身影向着光明处轻轻移动，从树影中走了出来，露出面目站在小环面前，继续冷声道：“现在的这个我，是万兽族的巫王。”
“魂魄分离之术！我知道，前些天我才修习成功……”小环说着一呆，双目猛然吃惊地看向巫王，震惊了一下，震撼叫道：“你、你和我师父，是同一个……人？”
巫王又点了一下头，道：“实际上，我可以说是鬼先生的分体，因为他占据的魂魄较多。”
她呆了呆，冷清的面上或许是刚刚转好的缘故，看不出别的任何异色。
只要那个人能活了，就算要他献出全身的修为，他也愿意。
她张开了嘴，慢慢发出来声音：“这里……，焚香谷？”
为什么没有死？为什么会醒过来？难道真的是他，靠近了吗？
黑影静了静，淡道：“我从南疆而来，恰好半途遇到了你，就来看一看你。”
“那个人一定对师父很重要吧。”小环抬头看向巫王，见巫王面色淡淡变了一下，她又接着道：“能把那个人救活，师父一定就会很高兴，说不定以后都会不再害人了。”
“全部都失去了……我也要放下了……”
“我们虽然是同一个人分成的两个人，但是记忆不能互通。我在义庄之后与鬼先生合体过一次，才有了他的记忆，知道了我原来，多了你这样一个徒弟。”巫王说完，目光变的轻和，看着小环，面上竟出现了一丝笑容，又道：“你果真是鬼道百年不遇的奇才，竟能将我钻研了几百年才创出来的术法，不到两年就有所小成，当真难得。也好，你也学会了此术，我同你解释起来，也就容易很多。”
“以焚香谷的能力，已经是治不好了。若是哪一天你能出谷，或许在青云门或者天音寺之类的大门派，或许、能看到希望吧。”
小环笑了笑，轻声问道：“师父不是鬼王宗的人吗？怎么去南疆了？”
“师父，你行医？”小环惊声问道。巫王沉默了一下，过了一阵点了下头，道：“我曾经，被一个和尚嘲讽，被他唤作过鬼医一名。”
还不是他！
“我……”她张开嘴，用力想动一下，却忽然全身大痛，疼得她咬了咬牙，“……怎么了？”
“你不怕危险么？”
沉静……
小环呆了一下眼，又叫道：“你在胡说什么，你是巫妖，鬼先生才是我的师父，张小凡哥哥说他已经死在狐岐山了，你不要想骗我。”
“失去了、也好吧……”
黑寂的天空之上，却忽然一道火光急速穿来，在半空中突然折下，掉进了这片树林之中，火焰冲过树林霎时燃起一片冲天大火，立刻燃烧了大片的树木，火光铺盖照向远处。
鬼医！
巫妖呆了呆，在徒弟面前，尤其是这个出色的徒弟面前，更是不愿意丢了面子，想了一阵皱了皱眉，缓缓道：“三魂七魄乃是施展鬼术的本源，一旦破损便难以修复。反想多年以来，至于怎样修复魂魄，我倒是只知道一个方法。”
巫王抬起头，不再去看小环的脸，声音变的冷漠起来，冷冷道：“你答应过我，要帮我救一个人。”
小环赶紧点了点头，笑着道：“你想救谁？”
巫王的面色一呆，惊惊说道：“你都学完了？”
呆了呆，小环把药收了起来，笑着道：“我以后把它改成，只能救人而不会害人的药，就会好了。”
焚香谷之中。
“对，这里是焚香谷。”燕虹答了一声，看着她，燕虹的面上还是带着小小的欢喜，轻轻说着：“你刚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就好好在这里休息吧。你放心，不会有人敢来打搅你。”
“那个人是谁？在哪里？”小环笑容问着。
掀开头上的黑袍，巫王的面容露了出来，“你？是你！你不是我师父。”小环看着巫王，身体抖动一下向后退了一步，面色肃然指着巫王叫道：“我在义庄见过你，你叫巫妖，虽然和我师父很像，但是你不是我师父！”
过了一阵，她觉得又平静了一些，又开口问道：“那天之后，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小环轻轻抬目，有些羞涩地看了看巫王惊住的神情，微微声说道：“我都只是大概的学会了，还、还不会熟用……”
“后来，那个和尚还是被我害死了，……死的很惨。”
说话还是有些吃力。
“师父，你是特地来看我的吗？”小环轻轻盈笑问道。
“你说什么？”燕虹一怔。
“谢谢师父。”小环高高兴兴的把瓶子接了过来，然后看着瓶子上面药的名字，呆了呆，抬头对巫王问道：“这个既然是修复魂魄的灵药，为什么要叫作散元保身丹？”
缓缓的、用力张开了眼……
“那些人都跑了，只留下了你一个。不过，你却不见得好了……”燕虹面色沉了沉，想了想后，决然说道：“我不想瞒你，就对你直说了。你的伤势太过严重，能几次在死亡边缘挣扎过来，能醒过来就已经是奇迹了，所以好的事情不会太多。你的修为，可能就此……全失……”
燕虹见她醒了，惊喜了一下，对着她轻轻说道：“你终于醒了？”
满心想着他，他却像是永远消失了一样，这么多天的煎熬，也不在她的面前出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