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平息
黄磊又低了低手，极为尊敬地说道：“近几日的事情，我们和那些死去的师兄弟，我们都是身不由己，依命而行。李洵师兄是我焚香谷的代理谷主，他的命令我们不敢违抗，所以才会向众位出手，我在此向众位道歉，如果众位不能消气非要打杀，就以我一人代为受罚，只请众位放过他们已故的身躯，让他们可以回谷。”
“过来一下。”
齐昊一呆，转过头来，万忆青继续低沉着声音，说道：“我所犯的过错，还是让我亲自去向掌门交代吧，虽然凶多吉少，不过凭自己的意愿而活……”
张小凡紧紧闭着眼睛，呼吸渐渐加重，急促深喘，马上皱起眉头的面容，急躁起来。
田灵儿张了张嘴，忽然转头看向身边的曾书书，目光又呆了呆之后，田灵儿摇了摇头，淡道：“没有事，他只是想念大竹峰了。”
“我也一起回去吧。”
张小凡又忽然一停，身体定了一阵，慢慢转过头来，目光无神的看着青云门众人，最后一停，落在田灵儿的身上。
……气息！
曾书书略微迟疑了一阵，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把话题放到了那七个被抓住的焚香谷弟子身上。
曾书书马上从惊愕中醒来，猛一下推开张小凡的手，紧跑两步随手抓住一个幸存下来的焚香谷弟子，厉声问道：“陆师姐在哪里？青云门小竹峰首座陆雪琪，她现在在哪里？”
“我看你分明就是……”那个青云弟子还要说话，曾书书忽然置住了他，齐昊对着黄磊说道：“你们把他们的尸体带走吧，还有侥幸存活下来的七名贵谷弟子，也可一并带走。”
为什么凡是他喜欢的人，都会遭受大难？祸及生死？
“师姐。”
那一日的陆雪琪与他在山顶悲泣分手，真的就是他们的最后一面了吗？他们怎会是这样的结局，为什么他当日没有追上去，去拉住她的手。
齐昊与曾书书付之一笑。
十步。
黄磊立刻点首，答道：“我当竭力，将其救出，以还两位今日之恩。”
琪儿……焚香谷！
眼神开始慌张，张小凡的目光不断地在青云门众人之中寻找，一遍一遍的搜索。
人，人？人！人呢？
齐昊笑着点了下头，曾书书跟着也笑了笑，对黄磊轻轻说道：“还有一件事，听说本门的陆雪琪陆师姐，被带回了焚香谷救治，如果她还生还，请众位也念及同门之仪，将其归还，感激不尽。”
曾书书与齐昊也略微敬意的看了看黄磊，还没有开口，身边就已经有人怒叫了起来，道：“你们焚香谷杀了人，就想这样在我们面前再把尸体带走吗？你们把我们青云门当做什么了，竟就要这样来去自如！”
齐昊在中间不发言语，转头忽看到了远处正在抬头向天的万忆青，齐昊趁机离开了众人，走了过去。
曾书书念及往日的同门之义，毕竟曾经同为正派弟子，又顾忌青云门与焚香谷的决裂会越来越重，就有心将他们放了。
齐昊呆了呆，道：“每个人的存在意义都不相同，所以他们都不多余。你虽然自认被身世愚弄，陷于其中，不过你也大可以松手放开这一切，不要再去想它们，以后的你要全凭你自己的意愿而活。如果没有了身世迷惑，没有了各种负担，你会活得比我潇洒自由。”
齐昊和众人走了过来，看着目光沉抑的田灵儿，齐昊问道：“他和你是说了什么？”
“陆、陆师姐？”曾书书呆了一声，张小凡用双手紧紧抓住曾书书的衣服，满面惊慌地问道：“她在哪里？我在整个山上都找不到她，她不是和你们在一起吗？”
张小凡猛的张开双目，眼中凶厉的目光，惊得众人神色一僵。张小凡迅速转向曾书书，张开口：“琪儿呢？”
黄磊站在远处向这里观看，对着齐昊和曾书书远远的就拱了下手，敬声说道：“我们此次来并无恶意，只是想收回众位师兄弟的尸骨，带回焚香谷安葬，希望诸位能通融一下。”
她的气息，不会消失的。
马上张目四望，向着四周快速寻找张望。
全身猛一下冷了下来。
悄悄的……
田灵儿僵了僵，心中默默念着他是自己的小师弟，心上稳定一些，走了过去，慢慢靠近了张小凡的身旁。
这忽然发出来的气势，一刻压的众人鸦雀无声。
这一晚真是漫长，原本危机重重的青云门众人，就因张小凡一人的突然出现，瞬间扭转了局势，不但活下来了多人，还抓住了七个焚香谷弟子。算上一下，天坠门几乎灭门，焚香谷也留下了二十来具尸体，而青云门就死了四人，是其中伤亡最小的一门了。
齐昊呆了一阵，没有说话，默默的转回头去。
“依照自己的意愿而活。”万忆青低下头，看着身下。
那他们怎么办？
黄磊一惊，立刻喜出望外，对着齐昊敬敬道：“多谢！”
“啊！小师弟，怎么了？”田灵儿惊了一下，声音变成了轻声地问着。
略略休息一下，余下的众人就要急着赶回青云门了，曾书书再查看人数的时候，忽然发现，田灵儿突然不见了。问及齐昊，齐昊竟也说不清楚，好像是田灵儿忽然急着性子先行走了。
张小凡呆了呆，满眼看着那些受伤的青云弟子，随口答道：“这是我……”
张小凡的笑面猛然一僵，双目立刻怔了起来。
这难道真的，就是他的天命吗？
片刻后，张小凡重新抬起头，看着面色还有些僵僵的田灵儿，他沉了口气，小声说道：“你是我的师姐，只有你能帮我，愿意帮我。”
先是瑶儿，现在是琪儿……
黄磊面上寒了寒，正身叫道：“那么众位非要让我那些师兄弟们死后受辱吗？若真如此，我们七人虽然是疲弱之师，可是念及同门亲情，断不会在一旁观看，我们也会以死相抵，纵然全灭也不会辱及师门。况且，我们人数相差无几，我们还有一拼之力，请众位三思。”
张小凡转过身，猛然起步走去，一身的血煞戾气涌出，吹的众人身体一震，马上被一种无形的气推开一条道路，纷纷让在一旁，张小凡面色呆然凶厉，不管周围的目光直然走了过去。
可是，任他查看的再是仔细，也找不到那一个人的半丝痕迹。
“我只希望众位能知晓事理，不要再受旁人之扰，与青云门为敌。”齐昊轻轻说道，黄磊跟着点了一下首，说道：“李师兄临危之际独自逃生，丝毫不顾及同门师兄弟的死活，我与众位师弟可以在此向齐师兄承诺，日后断然不会在听他的言语了。”
这样，他们就讨论开了。
而现在的一切……
那个焚香谷弟子的声音，变的更微弱了，继续道：“不过她与李师兄激烈斗法，最后全身重伤累累，被我们擒住之时，也就只剩下一息尚存，性命岌岌可危，说不准就在这几日回谷的途中，死了，也是大有可能……”
“你走吧，去哪里都好，掌门那里我会替你去说。”齐昊说着，转身就要离开，万忆青微微抬头，忽然问道：“你们要回青云门了？”
“今夜不休息了，过一阵我们就赶回青云，你们快些自己处理一下身上的伤势。”曾书书对身后众人匆匆交代了两句，就一手拦过张小凡的肩膀，开口就问道：“张师弟，你刚才是怎么做到的？怎么能让那些动物听话的？”
现在青云门众弟子都是有伤在身，且人员不多，带着他们回青云门麻烦累赘不说，再万一被他们反手偷袭，那情况可就糟糕无比了，所以不能带着他们一起同行。
这时，忽然从山下冲来七道光芒，众人立刻防备，待七道光芒在远处停落下来，其中站出来七个焚香谷弟子，正是被张小凡放走的，以黄磊为首的几人。
“……我不想重复那个人的一生。”万忆青看着天罡，说道。
或许那一日他真的有能力拉住了，那结果就一定不会一样。
张小凡身体晃了晃，勉强地站立着。
说完，张小凡转回身，身体顿时化作一道黑光，急速消失在天空之中。
张小凡站在曾书书身后，此刻听到此话身体一颤，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冲进身体。
可笑当日对天而言要保护她们两个，而只一转眼，就要失去了一个。
齐昊轻轻一笑，而曾书书却用奇怪的目光向自己身上看了看，最后不知所谓的耸了耸肩。
“怎、怎么会这样？”
众人经过刚才的生死搏斗，此刻对焚香谷之人都是咬牙切齿，都欲将他们杀了算了。
为什么周一仙说过的话，这样快就灵验了？
“你看我的所作所为，庸人之极，连同我的这一生都很是可笑。”齐昊刚刚走进，万忆青就先道出了话来，沉声说道：“我是不是该做天上的星星，本就不该降落到这个世上？”
“不行，我们青云门身亡四人，又加上陆师姐在你们那里不知生死，这次决然不会再向你们妥协的。”另一个青云门弟子喊了起来。
“不过怎样？”曾书书急声追问，他身后的张小凡忽然屏住了气，目光呆涩，认真看着那名焚香谷弟子口中所说出来的每一个字。
齐昊点了点头。
曾书书看着张小凡的神色呆了一会，还以为是自己说的话触及到了他，曾书书略显尴尬的解释道：“我就是好养一些奇珍异兽，可是平时捉它们的时候就很麻烦，所以是想……”
张小凡已经呆住的面，呼吸着沉重的声音，猛闭下双眼，查找她的气息。
张小凡低下头，在众人的面前，把头侧面伸到了田灵儿的耳畔。
一定不会失去的……
那个焚香谷弟子喘了喘气，小声地说道：“她被燕虹师姐，还有周严、徐青两位师兄，他们三人带回焚香谷了。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