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伤痕
虎王惊了一下，讶道：“全部都死了？”
巫王一怔，轻声又道：“他的伤，真的不要紧？”
听到声音，满眼空洞的她，目光迟疑的缓缓转动，向曾书书看去，顷刻间双眼之中冒出九霄怨恨之底的杀气，焚彻心扉的怒火，猛然萧利发出，如利风寒流，猛向着曾书书的身上贯穿了过去。
刚刚转身准备离去的虎王，猛又转回身来，伸出手，指向身前的巫王，一个字一个字冷声念道：“这、就、是、命、令！你要在这里违抗我么？”
巫王似是一刻呆住了，目光冰冷地看着虎王。
“陆师姐，到底出什么事情了？……难道、难道、是那个人……死了、么？”曾书书声音焦急起来。
片刻过后，陆雪琪的目光忽然转了下去，忽变成了一种忧伤，一种失魂落魄的感伤，默声的走了过去，向前走去，通过人群之中，走过众人，在所有人都看不到她的面的时候，她才用一种自以为很坚强的声音，道了一句：“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这个，哈哈……”周一仙忽然把手中的帆布一扬，面上立刻荣光华发，神采奕奕地说道：“本大仙人上通天文，下知地理，万物之事无所不知，堂堂仙人岂会被这等小事难倒，救他的方法早就了然于胸了。”
虎王沉默了一阵，忽然转过身，对巫王轻声说道：“我去看一看情况，你在这里主持局面，等待族长出来。”
万兽族的安息之地。
杨焰心笑容一僵，立刻冒了一头冷汗，目光转了转，笑笑地说道：“金瓶儿姐姐是好人，是小环妹妹的好姐姐，怎么会对现在手无缚鸡之力，还重伤累累的我下手呢？传出去也有损妙公子的威名啊。”
碧瑶一呆。
“我的职责，是向族长传递一个消息，所以才站在这里，并不是你的属下。”巫王冷冷淡道。
与以前，判若两人……
就这样，巫王与虎王挺身立在门外，不知已站了多久。
曾书书带领着一群受伤的同门弟子，在这里一直等到下午，才终于见到了陆雪琪归来的身影。
陆雪琪落下剑来，现出身影，起步向他们走来的一刻，那突然出现的一刻形象，刹那间把众人都给惊了一呆，全部瞪大了双目，张开了嘴，说不出话来。
“你手臂上断开的骨头已经接好了，别的地方没有大伤，你就好好地静养吧，不要再管别人了。”金瓶儿说着，向躺在另一边的张小凡看去，忧声道：“他的伤势太重，我都束手无策，你就更不能帮得上忙了，好好地在这里呆着吧。”
这话说得碧瑶的神色又暗了暗，伸手轻轻拂动张小凡沉睡的面孔，看着他平和的面容，心中没由来的一痛。
那个族人点了下头，小心的轻声颤颤地说道：“都、都死了，尸体全身焦黑，都像是被雷电劈死的，茫茫数百人，没……没有一个人活下来。”
“错了，我从来就不是好人，你是知道的。对你下手了，传出去也只会增长我的恶性威名，有利无害啊。”金瓶儿极有兴趣的伸出了双手，目光渐渐地冷了下来，顿时吓的杨焰心脸都绿了下来。
诛仙剑阵的残迹之中。
“好了姐姐，不要闹了，张小凡哥哥怎么到现在还没有醒啊？”小环满心焦急地说着，看着正在闲闹的两人，面上带着一些生气的样子。
一股杀气，立刻从虎王的双目之中发了出来。
他们其实都是想早些确认兽人王的受伤情况。
“你刚醒就这样精神，想有事都难啊。要是你真能断了一只手，倒是很好，你就能安分一点了。不如我来帮助帮助你吧……”金瓶儿说着，忽然邪恶的一笑。
舜合城的附近。
“大哥？”杨焰心叫了一声，在地上一蹲坐起，目光急忙搜索，一下就看到了躺在碧瑶身边昏昏未醒的张小凡，惊叫道：“大哥他怎么了？”
虎王冷冷地扔下了一句话，也不再理会巫王，冷厉的转过身去，起步向着远处肃然的走了，留下了一个怒不敢言的巫王。
“刚才还叫疼，一下又没有知觉了？”野狗道人斜目鄙视了他一眼。
“好强的本领，我小看她了。”虎王深深的语气道了一句，向前挥手一下，那个族人如卸重负，立刻退了下去。
“啊……！好疼，手臂要断了……”某人忽然醒来，一开口就大喊大嚷了起来。
周一仙随后又道：“命自有天定，他死他生，我们只要静待他的命运如何变化，就可以明了。我们在这里心中祝愿，命运能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碧瑶抓着张小凡的手，用柔弱的双手紧紧地握着。
“伤对他而言，不痛不痒，根本不值一提。不过重要的是，他的面色难看，证明此次他输得很狼狈，这才是主要的原因。”虎王轻轻说道。
“……现在我最相信的人，只有你了。”
山中的树木花草全部枯萎，变成了粉末慢慢落下，一幅连火都点不燃的样子，山邻之中没有一丝的生气。
小环等人听到这个，立刻失望的低下了头去，只有碧瑶一人为周一仙的话语所动，紧跟着紧张地问道：“什么方法？”
虎王也同感地说道：“是很难看，我这些年来也是第一次，看到他的面色如此的难看。”
“那就是……”周一仙拉长了声音，慢吞吞的说了出来：“……命！”
“碧瑶姑娘不要太过伤心，吉人自有天相。”周一仙在一旁缓缓说着，看着碧瑶对他的话没有反应，又继续说道：“所谓命运自有天定，强求不得。可是他却事事想与天违，可想天地之力何穷之大，惘然扭转天命何其之难！所以他命中受到天罚，受到此大罪也可以说是他一人咎由自取，命该如此而已，怨不得别……”
巫王好像呆了一下，向虎王转过头去，轻声说道：“他受伤了，伤得很重吗？”
冷气、杀气、怒气……
“那些我不知道的事，只要你不想说，我不会再问了，只要你能醒来……”
“是疼，一疼起来就没有知觉了。”杨焰心辩解了一句，马上转过头，向金瓶儿问道：“金瓶儿姐姐，我怎么全身疼痛，会不会有什么事？”
巫王不知其中原因，双目向虎王看着。
“啊，我的手好疼……”杨焰心咧着嘴，轻轻的歪过头去，看着手上包扎好的伤口，忽然问道：“我的手怎么了？没有知觉了，不会是断了吧？”
“族长不会出事吧。”巫王先开了口，轻轻地道了一声，十分的小声，侧目见虎王向他望来，巫王幽幽的又补充了一句：“他回来时，面色很是难看。”
感觉不到往日间，她的那种冰冷艳色了，此刻她的形象尽毁，她却像是不在乎的没有去注意周围异常的目光。
虎王与巫王在剑阵之外等到天亮，终于在日照当空的时候，看到了兽人王慌忙而出的身影，两人急忙迎了上去，立刻把兽人王接回了万兽族的盘踞之地。兽人王从阵中出来之后没有说一句话，等到了自己的安全之地，他就直接回了自己的房子里面，面沉无语的把门一关，不再出来了。
“你还没有这个本领……”
陆雪琪穿着留着多道剑痕的破裂衣物，上面配着多处的血污染身，那一身若雪的清衣，变成了深红色带着淡红的血色衣衫。身影轻晃似是疲惫过度的样子，脚步却异常坚定有力的迈着步伐，直直的向前迈着脚步。她的面上盖着一层，似是震动突然飞舞起来的尘土，沉积在她的白质面上，合着当时没有流干的泪水，形成了身为女子的她，竟然也忽略没有发现的脸部‘花纹’，也是她唯一没有去留意的一次。她面色的表情依然是凶冷呆状，从出现的时候，或者从她来之前的时候，表情就没有变化过，手中抓着的天琊也没有收起来，远远就能感觉到冷冷的寒意，没有一点安全的感觉。
熟悉他情况的虎王立刻传下话去，说族长要闭关休息，不准任何人打搅。
“人”字还没有出口，周一仙立刻将这个字又生生的咽了回去，看着面前碧瑶想吃了人的目光，全身发冷。
“小凡，这次是我来守护你了。”
小环走到周一仙身前，轻声说道：“爷爷，你有没有办法救救张小凡哥哥啊？”
说话间，突然一个万兽族族人慌忙地跑了过来，在虎王的三步外就一下跪倒在地，慌声说道：“启禀虎王，出大事了，你派出去袭击青云门的那一百多个族人，都、都死在了那个青云女人陆雪琪的手中，无一生还。”
曾书书全身立刻冷骨僵硬，一种心底发出惊慌与恐惧，片刻笼罩住了全身，在陆雪琪片刻的肃杀恨意目光中，他的身体就像是一下被寒气冻住了，冷透了心底，动不了一下。
现在日过偏西，已过正午了，兽人王的仍然没有动静。
只有曾书书带着惊住发寒的面色，轻声地对着前面问了一句：“陆师姐，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种伤，不出一日就会好了。”虎王淡声道了一句，声音又沉重了一些，说道：“族长已经生气了，而且是怒火难平。此后，他可能就会先找到鬼厉等人，以除去鬼厉为当前的首要目标。”
众人的目光向着他这里望来，小环轻道了一句：“你醒了。”
虎王和巫王与一起，此刻都正在兽人王的房子外面守候着，像是在为兽人王护法一样，不过目光却是直对着房子，或向对方身上斜视一眼，都没有去注意周围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