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反话
“真的没有人或物，可以解开吗？”金瓶儿顿了一下，又道：“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洞中尽头，八凶玄火阵法不知何时已被修复完好，八凶重现凶恶之相，向上发出光芒，大阵上面漂浮起几团火光，浮动间如同鬼火，在半空不断变动，转换。
碧瑶转了转眼睛，面上仍带着几丝的怒气，一把推开张小凡自己站到一旁，撇下一个冷凉的后背对着张小凡。
“他刚刚已经走了，他也有事情要忙了。”说着话，金瓶儿已经走到了小环的身边。
一处兽妖从不敢踏足的地方，就是那一个山洞的所在。
镇魔古洞现在表面平淡，却谁知在它的深处，此刻正有一道火光踊跃。
“这个无在乎两个原因，一个是她的家人由于某种缘由，不想告诉外人。”金瓶儿轻轻答道：“另一个就是，她还没有死。”
南疆，十万大山之中。
“难道，那个人可以……”秦无炎一语惊呆，神色大变。
火龙盘动腾跃一阵，面对周围石壁，火龙突然大开其口，猛一道炽热火焰喷出，冲向碍眼的石壁，顷刻光芒照透洞底，温度在洞中急速上升。只片刻，石壁上面的岩石融化，流下来滚烫的岩浆，通红透亮。
“不是的……”张小凡急忙解释道：“刚才的那种力量一直被我压制着，刚才我心智一乱，竟就被那股力量跑了出来，才不小心伤害到你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三声鼓掌，巫王走了过来，笑声说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天纵奇才，短短半年时间，就将各种神火之术逐一贯通，还能召唤出‘天炎火龙’，实在难得，世上能敌你之人，已经是寥寥无几了。”
“哼，想留住我，就故意伤了我来找借口。”碧瑶冷冷后背，话中带满了怒声，头倔强的微微一抬，面向天边。
火龙再停住口，石壁上已然出现了一个宽敞的大洞，热气滚滚而来。
巫王目光沉了一下，轻道：“事实而言，我的确不是你的对手了。”
这个白须老者，自然就是周一仙了。
“谁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我才不信你说的话。”碧瑶抖了抖身躯，似乎在发着大小姐脾气。
碧瑶呆了一阵，脑中急转回味，忽然转过身来，面向张小凡，轻轻笑起，道了一句：“不可以。”
金瓶儿轻道：“是谁？”
秦无炎面上猛变，叫道：“不可能，我对想要杀的人，所下之毒除我之外，世间无人可解。”
李洵把头抬高了一些，说道：“有你那条恶龙，我怎会认不出你来。”
张小凡呆了呆，道：“你要反过来听吗？”
巫王呆了呆，正色说道：“你已尽数学会我所授你的神火之术，玄火鉴之力也被你完全掌握。按照我们之间的约定，你是不是该出洞，把‘焚香玉册’为我取来了。”
镇魔古洞，如今完全失去了它的光辉，洞口只剩下了一个两米来高，一米来宽的小口，望去胜似狗窝，熊窝的样子。不知巫女娘娘石像再生，看到了眼前的这个样子，她还会不会守在这里。
阵中发着淡淡微光，照在他的面上，满面笑光，正是李洵。
碧瑶渐渐的不安了，头慢慢转动，缓缓地向后扫望，目光掠过枯木山石，渐渐看到了他的面。
“我去找那个人，必须确认一下。”秦无炎正色道了一句。
碧瑶想了想，摇摇头道：“你说的都是谎话，本小姐需要反过来听才会知道意思，把你说的保护我，当成不保护我。你说话吧。”
杨焰心无奈抖了抖肩，摸了摸手上的剑，笑着把剑鞘绑在身上。本来他还想对秦无炎说声谢谢的，现在看来也免了，将来他们是敌是友还不知道，他就这样走了也好，免得再拉下了关系出来。
洞中的光亮缓缓弱了下去，那个人影收起手中玉盘，缓步，走到了八凶玄火阵的中心。
李洵面上更是得意起来，忽转过身，对向巫王说道：“比起你来，我能不能取胜？”
“真是狡猾。”巫王话中非但没有惊慌失望之色，反而带着一丝笑声，轻道：“妄我一心一意传你奇术，你却一开始就只是想利用我。”
突然，阵中心突射出耀眼光芒，冲至洞顶，顺然扩散照在那些火光上面，火光在光芒中顺势变动，缓缓盘踞成型，化作成一条巨大火龙的形状，盘视在空，如同觉醒张开大口似要吟啸，身上火光猛然强烈，片刻就压制住了阵上所发出来的玄光，熬居当空，如目空一切一般的存在。
“……现在很多人都要对你不利，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可以在我的身边，让我来不保护你吗？”
“这便就是奇怪的地方了。”秦无炎神色逐渐忧沉起来，向金瓶儿问道：“你说一个人死了，她的亲人却对她的死讯密不外发，不向外面透漏一丝消息，这是为何？”
李洵喜道：“你现在知道了，却已经奈何不了我了。”
巫王目光一闪，惊声道：“原来，你早就知道是我了。”
草庙村几十里外的那片空地荒野。
“啪、啪、啪。”
张小凡抱着碧瑶，为她疗伤。
野狗道人呆了呆，目光担惊带着怀疑，向金瓶儿望去。金瓶儿微微点了下头，轻声道：“我现在就开始吧。”
此刻她只是轻轻点了下头。
治好了伤，张小凡松了口气，把手从碧瑶身上拿了起来。
“你没有受伤……”张小凡顿了一下，面色坚定了几分，继续道：“……你不需要我的保护，我也不会保护你。在你伤好之前我不会照顾你，不会让别人不伤害你，不会不让你受一点伤害，你不是我生命中重要的人，你如果现在离开我，我不会一直牵挂你的安危，不会时刻担心你的安全。你如果也放不下我，不忍心看着我不为你的事而揪心不安，在这几天就叫我来保护你吧！”
张小凡想了一阵，干脆也不说话了，就站在她背后，静静看着她的背影。
“对，你现在想对我说什么，在我没有决定走之前，全部说出来吧。”碧瑶背对着他，或许会抬步走开，或许会转过身来。
他说着话，刚想召唤野狗道人，才突然发现野狗道人早已跑向了他的前面，快步跑到了小环的身旁。
碧瑶面上马上淡淡一红，立刻把头又转了回去，怒声道：“你就在我后面，竟然不说话。”
过了一阵，没有声音。
想着魔灵说过的话，果然并非危言耸听。
“不要碰她，否则她伤势加重，就性命堪忧了。”杨焰心赶快挡住了野狗道人，继续说道：“在金瓶儿姐姐没有给小环妹妹治伤以前，谁都不能碰她。”
饶是张小凡全力相救，为碧瑶平血压气，收嗜戾气，等把她体内清除干净，她的身体受创，伤势也不能立刻见好。张小凡只能使她气力恢复，不过在几日之内，碧瑶是不能再动用真气了。
她，就如一支艳阳下的清荷，清秀孤立。
阴影中，一个人的得意笑脸隐约浮现，手上拿着一个圆盘的玉质东西，上面发出淡淡薄光。巨龙如得召唤，猛向他飞来，冲着他手中的圆盘猛冲而下，偌大身躯迅速瘦弱变小，一头扎入玉盘之中，没入了身影。
杨焰心小心的白了她一眼，撑起来笑面说道：“好吧，那个毒公子去哪里了？”
“是我又怎样？”巫王轻声淡淡道：“莫非你想食言，自作小人？”
一道橙色光芒快速冲起，虎王带着两份恐惧、三分无奈、五分震惊，离开这里飞走了。
张小凡也呆了一下，之后是一阵喜悦之色。
张小凡看着她目光望来，淡淡笑了一下，露着几分当年的憨厚笑容。
李洵面上又是一阵轻笑，大声说道：“‘焚香玉册’乃是焚香谷至宝，也只有历代谷主才有资格可以观看，你又算什么什么，妄想得到此物。”
这时一阵杂声传来，在街角的转角处，一个猥琐的身影偷偷露了出来，把头左右张望了一番，顺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说道：“果然不出本仙人所料，此刻这里已经平静，野狗，我们走。”
本来碧瑶伤的不重，原先的毒也散的七七八八，眼看就要好了，谁知被他的无心之失又加伤害，体内突然被血性戾气冲袭，导致血气尽失，真气大乱，若不是她魂力强硬，身旁又有张小凡这样的高手及时为她疗伤，只怕她此生，都要留下这一个病患了。
“瑶儿，你又受了伤，三四天内是不能再动真气了。”张小凡声音增加了几分紧张，道：“这几天，你跟着我，我来保护你的安全，可以吗？”
李洵笑声戛然一止，猛又转过身，盯着巫王黑袍下的阴影，目光一冷，叫了一声：“巫妖！”
“谁死了？”金瓶儿怔了一下，道：“近来世道混乱，可是近几日也没有发生过什么大战。我在世间来回奔走，也没有听到有某个成名之人死亡的传言。”
“那我说的话，你会相信吗？”张小凡轻道。
“哈哈……”李洵对着巫王，忽然一阵狂笑，转回身去。
金瓶儿听着怒看了杨焰心一眼，说道：“你最好叫他秦门主，或者毒公子。今日若不是有他相助，我们姐妹今日怕就要大劫难逃了。”
杨焰心点头笑了笑，忽在金瓶儿身边来回看了一下，惊道：“那个毒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