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报仇
那名弟子身上猛抖一下，立刻应了声“是”，就慌忙又跑下殿去了。
天巧儿依旧没有反应。
萧逸才对向众人，淡淡说道：“兽妖之祸，危害重大。现在它们又向着中原大地来了，我们此次是管，还是不管？”
天巧儿没有表情的面上，转向小白望了一下，轻轻说道：“你在外面等我。”
天巧儿怔怔地看着大巫师，目光之中的仇恨不断闪烁，欲想爆发。
天巧儿的身影终于猛地抖了一下，缓缓抬起头来，对着大巫师的背影，僵僵的重复了一句：“报仇？”
一名弟子急急忙忙跑到了山河殿之内，看到上官策之后立刻跪下说道：“师叔大事不好了，十万大山之中的兽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离开了南疆，拥挤再次向着中原而来，已经出现在焚香谷的几十里外了。”
曾叔常对着萧逸才点了点首，然后转向众人望了一遍，才开口说道：“兽妖再次侵犯中原，此事早就有人向我说过了，这也是我来通天峰的主要原因。我觉得这一次兽妖的再次侵犯，和上一次的大为不同，其一是它们没有烧杀掠夺，通过村庄之时甚为平静；其二是它们没有攻击任何一个正道门派，倒是剿灭了许多魔教分支暗堂，一路直杀北上，像是要直奔着魔教的蛮荒圣殿而去。我觉得这也不失为是件好事，不如我们小心防备，任其兽妖与魔教相互拼杀，之后不管谁输谁赢，都是天下的一件幸事。”
“你想过报仇吗？我来帮你。”大巫师突然冷声道了一句。
天巧儿依旧紧紧抓着那条手帕，面上忽然滴出泪来。
“十万大山之中还留有多数兽妖，估计也有上万只，它们就是你用来报仇的部下。”大巫师厉厉的说着，天巧儿唯一能看到的，就是大巫师发着光芒的双目。
说完之后，她再也不管小白的阻拦，直身对着十万大山的幽暗密林，决然走了进去。
萧逸才打定主意，也根据他自己心中的打算，站起来肃声说道：“以我来看，如果我们平白去征缴无罪之师，乃是不智之举，不如我们联合正道各派小心防御，再加以派人前去协商，静看结果如何再定。”
再次打开书信，见着上面内容写道：我为中原清剿魔教势力，不会伤害中原等人，请正道人士放心。同时也请各位正道之人让开道路，不要为难我们，以免血刃倒戈。
“可是、可是魔教势力很大，我、我、我又有什么……”过了一阵，天巧儿又哭了起来。
她所交好的人，怎么都是这个样子！
小白看着她决然坚持的面容，痛向心间，又切声说道：“那个大巫师所授之法不一定能控制得住那些凶残的兽妖，再者你也还没有练熟，我们先看看地形，改日再来吧。”
上官策侧目看了惊呆了他一眼，怒道了一声：“还不快去！”
“你振作一点，你是新巫族的圣女娘娘，犯不着为了一个青云门的普通弟子这样消神。”小白厉声叫着，却看着天巧儿的泪水落得更快了，她也更为气闷，声声喊着：“你已经三天不吃不喝，没有离开这间木屋了，这样下去你能得到什么？你不是想要把南疆发展起来吗，你快去做啊，你这样南疆只会更衰落，那样有没有新巫族还有什么意义，你就能完成你一直以来的夙愿吗？”
不知是四周又不安静了，还是天巧儿略有所觉，哭泣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她低着头抓着手帕，不敢抬头去看大巫师一眼。
下面五峰首座，还有一个代替陆雪琪的文敏，六人轮流看了一番，面上逐渐凝重。
望目众人静静无声，萧逸才不由把面转向曾叔常，淡道：“曾师叔，你怎么看？”
又多日之后，青云山玉清殿内，萧逸才把一封类似同样内容的书信，从手中传了下去。
叹了口气，众人面上一片死沉，这可是一失足造成千古恨的决难时候啊！
小白站在她的身旁，看着她的样子面生气愤，忽然大声怒道：“你再这个样子下去，他也是活不过来的。”
萧逸才听着苦笑一下，说道：“这才正是我们的为难之处啊！它们若是做了大恶之事，我们也是师出有名，反而现在只是忧心似焚，才不知道该如何时候啊。”
“娘娘，你已经整整三天没有练气了。”大巫师淡淡一声，低头望去，天巧儿没有任何反应。
这时宋大仁呆在一旁，也开口说道：“可是它们一路平静，也没有做下什么惨恶之事吧，那个天巧儿我听六师弟说过，是个好人，这次兽妖也没有危害过天下的百姓。”
齐昊摇了摇头，站起来对曾叔常拱了下手，说道：“曾师叔所言，我认为不妥。兽妖灭绝人性，嗜杀成狂，上次兽神大劫我们就已亲眼见过，天下百姓更是恐慌不已，心中对此物一直留有余影。虽然此次它们收敛了许多，不过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难不保它们沉入中原大地之后，不会重扬杀戮！况且它们此行一直没有涂炭生灵，是因为百姓对于他们早就望风而逃，单留下了一座座空村荒镇，以此可见天下民众对于兽妖的恐惧之深，如果我们正道不加以阻止，那于天下而言，我们光明正道已与魔教无异了。”
四周平静了，“嗯嗯……”的轻轻抽涕声音，微微响荡在木屋之内，伤感悲长。
忽然，在她走进去一刻之后，一只兽妖的吼声响起，之后连着第二只，声声传去，逐渐在大山之中传开了，把大山之中所有安沉的厉血兽妖，都唤醒了起来，连着声音传遍了整座十万大山，它们仿佛都在欢腾一般，迎接着它们新的一个首领。
“咔！”门声突然又响了，一个宽大的斗篷影子，从外面飞了进来。
萧逸才看着众人，曾叔常、申天斗与宋大仁三人看来是主张避让，齐昊一人是主张斗法。文敏是代替陆雪琪而来的不好插话，韩唯游还在沉默像是还没有主意，就当他们两个弃权好了。
默默叹息，小白又次离开了木屋。
萧逸才细细听着，淡淡皱着眉头。此刻申天斗站起，对向齐昊说道：“齐师兄之言句句在理，不过齐师兄是否遗漏了一些事情。此次带领兽妖的是南疆新巫族的圣女天巧儿，而已不再是那个兽神了，而且她此次的目的直接明了，是为了清除一直在中原之地作乱的魔教，我们正道若是插手其中，冒然将那天巧儿挡住，恐怕到时更会被天下民众误解，说我们正道与其魔道是为一家，岂不是更与魔教无异了！”
消息传开的第十七天，天巧儿历经七日不休修习，终于完全掌握了玄蛊术，来到了十万大山。
“你就这样，准备沦落消沉下去的吗？”
又几日后，在焚香谷之内。
鬼厉那是消沉如同死人，她是哭的出声，却就只会以泪洗面，什么都听不进去。
落款：南疆天巧儿带领两万兽妖致上。
天巧儿双目颤颤晃动，头脑思维混乱之中，猛地点了下头。
“对。”大巫师重新转过头来，双目汇神，对向天巧儿坚决地说道：“林惊羽之死，就是因为中原魔教的争斗造成的，鬼王宗、灭鬼门、万兽族，它们全部都是凶手，我们该去向它们报仇！”
上官策静静等他说完，面上也不惊讶，对着那名弟子轻声说道：“这些我已经知道了，你出去通知其他谷内弟子，全部回谷给它们让开道路，任何弟子不得以任何借口出谷阻拦，违者，立刻逐出焚香谷。”
大巫师叹气转过身去，背对着天巧儿，停了一阵。
看着天巧儿还是那样的无动于衷，只会暗暗哭泣，小白简直快无语了。
“把‘玄蛊术’教给我……”
申天斗顿了一下，见众人无声，又接着道：“再者，这正道之首的威名让给窥视已久的焚香谷事小，那时再惹来了天巧儿的仇视，青云门元气尚未恢复，诛仙剑阵现在又无人能用，我们又如何去阻挡那些兽妖。”
消息传开的九天之后，圣泉坛圣殿之内。
那名弟子一惊，抬头惊讶看向上官策，他绝想不到上官策原来早就有了应对之策，好像他就知道兽妖会来一样。
上次她还找得到陆雪琪，这次她又找得到谁？
众人也在两难之中，此刻见萧逸才说下了话来，自然也没有大的异议，就默声而定。
看着那名弟子离开山河殿，上官策才重重的叹了口气，缓缓从衣袖之中掏出来了一封书信，乃是天巧儿亲笔写给他的。
萧逸才听着点了点头，沉色说道：“申师弟之言正是我所忧虑之事，兽妖这次的目标乃是魔教，我们若是阻住了它们，就是在天下人面前公然帮助魔教；若是又不管它们，那我们以正道自居，却不顾了天下百姓的安危，岂不可笑。”
天巧儿双目微微抖了抖，然后逐渐坚定下来，正色说道：“我不会后悔。”
两个人影停在十万大山的边缘，小白担心地望着天巧儿，轻轻说道：“你真的要这样做吗？这可能会招来中原与南疆两地的斗争，你也可能从万人敬仰的圣女娘娘，变成南疆族人口中的不善妖人，你辛苦组建的新巫族，也会立刻瓦解。”
“我来帮你。”大巫师低下身，与天巧儿双目平衡，决然说道：“你所学的御气之术，是天下最独特的一种。南疆还有一种厉害的迷魂之术，叫做‘玄蛊术’，就只有用你的御气术才能运用，也就只有你才能学会。‘玄蛊术’可以控制各种意志低落的生物，我把它教会你。”
天巧儿呆呆坐在一间木屋里面，手中紧紧攥着一条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