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朝呼
正魔两道的众人，望着鬼厉同样的奇妙莫名，暗下猜想着鬼厉在圣泉坛做下的种种十恶不赦之事。鬼厉也不会想到，自己如此就成了万恶之罪人了吧，不知道以他的性格，会不会呼冤啊。
祭坛之上暂且安静一时，祭坛之下议论声却早已大起。
曾书书点头应承，转而对天巧儿笑道：“圣女娘娘，如再无事，我青云门就先回去了。”
林惊羽望着天巧儿愤怒而回的样子，满心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把她得罪的。当下立刻得出了一个结论：女人真是天生的不可理喻！
停下一阵，缓步走进了圣泉坛。失魂之中，一路走的也颇为奇怪，她碰到的每一个南疆族人，都是藏具着敬畏的目光，如对待神灵般，一直恭敬的把她送到了祭坛之上，正道中人的身边。
今夜，他又复活了！
鬼厉低头无声，如同石像。
众人又是互相望望，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
曾书书刚想再问，只见天巧儿面带笑容走了过来，穿过曾书书身前，停身在了林惊羽面前，柔声道：“林……惊羽，你对我们的恩情，我将来一定相报。”
李洵回来的最早，一直在众人面前来回转走，忧虑的神色，烦愁的心情，怕也没有几个人能够猜得出这其中真正的缘由。不过却在他看到陆雪琪归来之后，难得停了下来对之万分微笑，不料被陆雪琪无视。
“圣女娘娘、神女娘娘、天仙子娘娘永安！”
天巧儿这时突然想起了鬼厉的‘十恶不赦’，望着他的样子轻笑一下，又肃声对着祭坛下的众人道：“魔鬼重新归来，与你们无关，快点散去吧，回到家中后不要再外出一步。”
“魔鬼回来了！”
曾书书望了陆雪琪上下一遍，笑面挡于法相面前，摇头道：“法相师兄，本派陆师姐乃是修道高深之人，对付区区兽类，没有事的。”
窃窃私语，施礼明称中，都能听到天仙子的字语。只是陆雪琪无心，完全没有理会他们，沉面慢行直接走到了圣泉坛上面。
众人茫然，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皆不知所措。
陆雪琪从一回来，就是低着头，默默无声，无视了所有人的存在，独自走到了正道众人之中，在众人的自行让路下，走到了一个小小角落，背对他们站在了那里。
幽姬走了过来，把碧瑶拉开鬼厉面前，对碧瑶轻道：“不管他去了哪里，一定都有他的理由，我们不用管他。这次遇到万兽族偷袭只是巧合，不要乱发脾气。”
秦无炎笑了笑，步伐不停，抬头道：“我是灭鬼门的门主，自然是接到你的邀请而来了。”话声说完，秦无炎已经走到了祭坛下面，一个起身也飞到了上面。
曾书书在一旁笑容可掬，果然和他想的一样，就是没想到这么快而已。
族人们朝呼的三位女圣、神、仙之中，最幸运的就是陆雪琪了。天巧儿和碧瑶的‘圣名’‘神名’流传已久，受到朝呼也是理常之事，而陆雪琪来南疆后从未露面，今夜也就出手一次，仅此而得到了同天巧儿与碧瑶一样的朝呼膜拜，实在令她也微微吃惊。
同样的一声大叫，这次却震灭了所有人的声音。
法相笑着对曾书书施了一礼，回应道：“如此就好，陆施主想必是劳累过度，应当早早回去休息才是。”
鬼厉多愁的面上立刻就是一寒，望着那张熟悉的面孔，目光不动，在寻找着以前的感觉。
是什么冰封了身体，却又有焚烧的痛楚，痛的全身发抖。
幽姬轻声道：“只是巧合他有事。”
天巧儿虽为圣女，却是一副十七八岁的少女模样，比林惊羽要小的许多的人。况且天巧儿也不像是那种有心计的人，这叫林惊羽怎么以严厉口气说的出口。
回想……，毛骨悚然！
林惊羽哑然，面色顿时难看起来。他为同道所喊的话语，是无意被他们听了去，现在再被天巧儿提及，感觉好像成了自己是故意去帮助了，他们所深恶痛绝的魔教中人了。此话若是被别人说起，林惊羽一定会大骂那人的奸险挑唆。可是如今换做了天巧儿所说，林惊羽的反驳之话却也是怎么说不出来了。
天知道那可不可能，还且不说她们合力能不能做到。
似乎刹那，圣泉坛的天，又黑了。
曾书书最为活跃了，不停与南疆的族人闲谈，三句话总离不开天仙子的字眼，什么“天仙子显威除妖，安定南疆祸端而来了”、“我们都是追随天仙子的神兵，誓要除尽万恶兽物了”总之就是把陆雪琪的名声大大的传播开了，难怪南疆族人会对陆雪琪如此的尊敬。曾书书正在闲扯，忽一望陆雪琪平安归来了，身体僵了两下，尴尬笑了一下。陆雪琪把头转向了这里，低着头并没有看他一下，无声走进了众人之中，似乎也把曾书书无视了。
林惊羽一愣，立刻问道：“娘娘，你所说何事？”
碧瑶把身体又向鬼厉这边一转，气愤地问道：“你会有什么事？”
她是最后一个回来的，其余正道的人，便就全部齐了。
祭坛上的众人惊愣一下，纷纷流望着那三个人的佳影。刚想离去的青云门众人也都停了下来，让出身影又把陆雪琪现了出来，与南疆巫师勇士、鬼王中众人，一起迎接着南疆族人们的朝呼。
其余正道的人，和非正道的人，同向陆雪琪这个‘天仙子’望了望，可是陆雪琪和他们又不是很熟，头也没有抬一下，一样无视了他们，包括着碧瑶。
碧瑶看着幽姬，又看了看鬼厉的失落样子，怒声说道：“那我们受到攻击时，为什么就他一个人偏偏不在？”
“如果你不想来南疆，那你现在就交出副宗主之位，立刻就可以回去。”
盛传南疆中最厉的魔鬼，鬼厉！
在天巧儿的授意下，她身边的那些巫师和武士，也全部离开了祭坛。虽然他们很不情愿，不过他们更不愿违抗圣女娘娘的旨意，只有暂时离得远一点了而已。
天巧儿开口问道：“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鬼厉，莫名向前走着，步步走的很不自在，望着那些恐怕的眼神，眉头微微皱着。要是他知道了那谣传的过大‘夸’谈，当场喷血而亡都是不无可能吧。
传闻，他是黑色焰气的化身，平常时相貌阴沉，发威时血煞鬼面，力量无人可敌，可以呼唤凶魂恶鬼，是一只可怕的魔鬼。几月前一夜，他突然闯进圣泉坛，只是站立着，连手都没有动一下，就放下了十几个勇猛的勇士，就连神女都退败下来，放纵着他暴走了一夜，圣泉坛回响了一夜的鬼鸣惊魂声，全部族民一夜无人敢眠。次日清晨，他飘到一个茶摊闹事，伤人无数后飘走，其后与圣女在不明地点大战四日，战斗极其惨烈，据传其他在场者无一生还，四日后，他终被圣女所灭，圣泉坛才又得以安宁。
天巧儿对他笑道：“今夜多亏了你的那句提醒，我们才发现了这些兽人的弱处，最终将他们全部赶了出去，我代众人先向你道谢了。”
与此同时，低首的鬼厉忽然向旁边动了动，停在了碧瑶身旁。
那样的感觉，为什么还会出现在他的身上？
所传之事就是围绕着‘天仙子’的话题了，又牵扯着‘圣女’与‘神女’的两个人在，渐渐无疑就说成了‘三仙下凡，除尽兽类’的口号标语，谈的不亦乐乎，好像她们就是一体，会一起合力显威一样。
一路的默走，一路的消沉。等到达圣泉坛的时候，她的泪也已经流完了。
鬼厉慢慢透过碧瑶，扫了她身后众人一眼，人人带伤，以他的阅历自然能猜得出当时战斗的激烈。
天巧儿对曾书书善面笑道：“今夜多亏了青云门相助，圣泉坛才得以幸免于难，我多谢了。如今万兽族早退，你们早早休息去吧。如有事情打扰，我会派人前去通告。”
碧瑶火更大了，想再过去喝问鬼厉，却被幽姬死死拉住了，幽姬对着她一直轻轻摇着头。
出手时借助的天威，今夜宝物显光的机缘，南疆所追潮的仙子美貌，流传早久的巧合传说，再加上一点别的原因，这样的突然也是自然而然的结果。
过了一阵后，天音寺的法相走近陆雪琪等人，喧佛号问道：“阿弥陀佛，贵派陆施主不畏艰险，勇猛追敌，实在英勇了得。现在陆施主凯旋而归，不知可曾受伤。”
幸亏碧瑶没事！
圣泉坛的族人停住所有了声音，向着街道的一头，望去……
就直直的站在那里……
鬼厉慢步向前，南疆族人紧张向后退靠，依据在祭坛之下。
来到了这里还未发觉，是自己疏忽了，还是来者太过厉害？天巧儿猛下一怔，观望秦无炎轻松缓步，慢慢向祭坛走来。那身煞气极重，脚步无声，是个修为极高之人，就不知道是敌是友了。
众多族人说的正值高畅，仿佛明天就是光明的太阳圣光，照遍南疆的每一寸地方，在天空中永升不落，驱逐完所有的黑暗阴鬼，再也不会有阴暗恐惧的存在，只有幸福、快乐、平安，直到永远。
林惊羽面色难看、为难，眼下的天巧儿望及此却猛地气结一下，心道：自己依着圣女的身份，好心好意给你道谢，你不但毫不领情，还摆出这样的一副愁脸样子，分明就是故意给我的难看吧。
陆雪琪仿佛无闻，没做任何回应。
林惊羽也已经回来了，期间空走了两圈的冤路，也没找到陆雪琪的影子，虽说杀了不少兽人解气，却也一样的愁肠百结，后来不是曾书书拉着，怕是不会停下来的。后来就呆坐地上，现在见到陆雪琪平安归来之后心情大好，多望了她几眼，却也一样被陆雪琪无视了。
恐惧、寒冷，本能地向着祭坛后退靠拢。
乱指着他“魔鬼”“魔鬼”的叫着。
南疆众人除去天巧儿以外，其余的全部散尽，鬼厉此刻也走到了祭坛之下，起身飞了上去。碧瑶左右看了看后，立刻走到鬼厉身边，面对鬼厉怒容满面，指着鬼厉叫道：“你去哪里了？”
正道众人就在一旁，表情大不相同，有伤悲的，有欢喜的，有发怒的，有念经的，都在看着他们。
想至此，天巧儿对着林惊羽忽然冷哼一声，愤愤然的走回了她原来所待的地方。
一个族人高呼，其余族人怔了一下之后纷纷跟着呼喊，为他们心中的神明助势助威，人山人海响成一片，何其壮观的盛举，推升着三个人的神威。
天塌下来圣女也会撑住。南疆族人怀着依赖的心理，纷纷对天巧儿行了一礼后，就赶快离开了，没有剩一个人。
曾书书拱手回礼，刚想离开，突然又听天巧儿一句“等一下。”把他们叫住了。
鬼厉低下了头，把自己痛苦的面容掩住了。
“他和我一起，去观赏南疆的景色了。”远处声音传来，众人齐目一望，街道之上秦无炎单身潇洒，一个人走了过来。
鬼厉僵住了表情，嘴唇动了几下也没有说出话来，呆在碧瑶的眼前。
碧瑶继续对着他叫着：“你是副宗主，我们受到怪物攻击时，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