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情伤
“啊，我也听到了，可是模糊的很。”
手中轻轻拿着一朵白花，正是她的法宝‘伤心奇花’。
此镇外十余里的一个小山上，今夜特别的安静，常在山顶聚集的各种妖兽，今夜却突然全部失去了影子。
“他不值得你这样为他……”
深谷并不大，微微走了一段路后，就找到了碧瑶。
几里之外的一个小道上，一个看去尚还年幼的女孩，突然呆了一下，回首对身旁的人说道：“爷爷，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一旁的幽姬望着这个男子，面纱动了动，慢慢走到碧瑶的面前，轻道：“瑶儿好了，我们去别处吧。”
小白会心一笑，面上竟也带上几丝红润，少有的女儿脸红，付托满谷中的景色画意，竟就那般的娇色柔情，偶有几分媚意，人见之心头荡漾。
来的是人倒是不见得怎么奇怪，前几天各行各色的人陆续光顾，不管什么样的也都见怪不怪了。可是今天令人吃惊的是，这个客人竟是一只猴子，而且还是一只长着三只眼的猴子。
突然，时间仿佛停止了……
“咣……”，张小凡的身影猛向后飞出了十几步远。
怪只怪鬼王太厉害了，如此简单就把碧瑶夺了过去。
最大的苦难，仿佛就降临在的他的身上，最痛的是心，如支离破碎散开了，“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是吗？我也只是模糊的听到，却觉得声音很熟。”
此时间，若是要问张小凡最后悔的事，那他并不是后悔没有一直陪在碧瑶身边，而是后悔带她来见了鬼王，而且还告诉了她她的身世。
深谷之中，猛然冲出一道黑光，转眼消失在了天际。
她可知道，他的一切又都是为了谁？
他又是为了谁流泪？
那老者与狗脸的道人过了一会后，也赶忙追了上去。
她又可知道，他藏满眼眶的泪水，又都是为了谁？
所以，他狂饮……
心乱如她！
身上，有烈烈火焰，燃烧……
面上，有了温暖的水珠，滚过。
“这是谁的话都一样，只要你以后能够把它记住了。”碧瑶把玩着手中的花朵，懒散的淡道。
醉，也许是解除痛苦的最好办法，可也只是暂时的，酒醒之后又能怎样呢？
“我要带碧瑶离开，你要一样待我吗？”
张小凡行走在谷中小道，心情沉重且带几分郁闷。
落下，洗刷着这个无处可躲的伤心人。
此事，其实张小凡也早有察觉，只是今天被小白亲自说了出来。
此刻老者后面的一个长着狗脸，身穿道袍的人忽然拉了拉老者的衣衫，道：“不是还有我和你一起受罪的吗？”
身边猴子学着他，也在狂饮……
“这深夜的哪会有人敢在荒郊野外大喊大叫的，除非……”
碧瑶有幽姬的陪在身边，此刻却在一个花坛赏花，并微微入神。
他疯狂叫着：“碧瑶，我是小凡，小凡啊，你为什么连我都忘了，我是你的小凡，你舍身救下的张小凡，你想一想，你为什么连我都忘了，你为什么连我都这样忘记了……”
过了许久，张小凡突然向远处走了去，只留下了一句话……
碧瑶一怔，片刻后问道：“这花儿也有泪吗？”
“除非什么啊？”
小白话中的意思，以张小凡这等的智慧，又岂会不明白呢。
“哈哈，你听着像谁啊？”
他只想永远的醉下去，永远都不要醒来。
曾经的偶遇回忆，却成了张小凡开口的第一句话。
“这几天都是你来照顾我的吗？”张小凡似感激的问了一句。
他慢慢站了起来。
碧瑶轻笑，张小凡却张嘴结舌，云云不知所措，该不该反驳碧瑶的这句话。正惶然间，突又听碧瑶道：“既然我们已经是这种关系了，那你以后也该叫我宗主，就不要再直呼我的名字了。”
他狂饮，烈酒入肚，夹带几滴滚落着的泪水。
他身体动了，慢慢地走了，向着一个他都不知道的方向。
小白轻轻笑着，道：“为了一个人！我想救他。”
自己为何变得如此孤单？
年幼的女孩“哼”了一声，道：“明明是你自己忘了带伞的，又不是我们抢了你的伞。你难道要我这么单薄的身躯，来抵挡这漫天风雨吗？再说这是瓶儿姐姐带的伞，你敢进来吗？”
小白的笑一直都挂在嘴边，非但没有消去，反而笑的更欢了。
张小凡低下头，面上肌肉抽动，用勉强平稳的声音，道：“这都是鬼王教你的？”
望向碧瑶的俏影，心中莫明痛了一下，究竟为何，他也说不出来。
几次停顿，他还是迈出了脚，轻慢走了过去。
旁边一个老者，双手把一个招牌举在头顶之上，嘟囔地叫道：“听什么声音，这里只有雨水打湿我衣服的声音，你不体谅体谅你爷爷的这把老骨头，自己跑到伞下享福，还有心情去听什么鬼叫，白枉我苦苦把你养了这么大。”
这就是回报吗？
他的身影，就这样消失了，带着一声奋力的大吼。
苍穹下渺小悲惨的男子，默默承受着这一切……
张小凡正思索时，小白突然这样说道。
小白也是为了救他，虽然她不知道那股暖流的如何危险。
胸口的什么东西，仿佛一下就掉进了深渊之中。
痛哭吧，流泪吧，来解脱心中的苦难吧！
一个人，一身黑衣，身边还带着一只猴子，融身于黑茫茫的暗夜之中。
天空的阴暗天气，逐渐阴沉，仿佛也要哭上一场。
碧瑶如上次一样，又是无情的来了一击。
他为了谁心痛？
这只猴子一下窜进店里，店里人都以为是只野猴，正想赶出去的时候，却不料猴子三只眼一转，竟向老板扔出了一锭银子。店里众人纷纷好奇、正不明所以之时，这只猴子却自行翻了起来，几乎把店里的酒都拿了出来，随后“吱吱”叫了两声，小小的身影竟拿动十几坛子酒，一步三摇的扬长而去，令众人惊叹不已。
后悔是没有用的，那只会徒增痛苦！
她可知道，他的伤痛又都是为了谁？
隐约中，仿佛有着那么两个声音轻轻响起：
他还是为了谁疯狂着？
雨，无声、无约、无情……
说完拉动碧瑶，向远处走了去。
此男子仰天狂啸，声音回荡飘摇，宣荡于九山大地之中，好几凄凉！
又过了许久，张小凡的身影也早已消失了。
他又抬起了头，怔怔看着碧瑶的，冷漠后背！
伸出了手，却又收了回来，几多惶恐，难止心中的不安。
“哈哈……”
碧瑶回了回头，丢下了一句冰冷的话语：“副宗主、张小凡，我和你只有互相利用的关系，你不要对我心存幻想。”
“天下之大，也就只剩下那么一个完整的了。”
“哈哈，除非是有人发现上了一个老骗子的当，跑到野外去发泄了，哈哈……”
幽姬带着碧瑶走了，身影很快就消失了，就留下了一个孤单痛苦的人。
张小凡又转回首，淡道：“方法是在巫族圣殿内的‘八凶玄火法阵’之中找到的吧！你就是为了那个阵法，才在南疆待了两个月。”
张小凡落在地上，巨大的冲撞力加上未好的伤势，就仿佛全身散了架。
说话间，碧瑶已经转过身来，轻笑面对张小凡，又淡道了句：“副宗主。”
更摔碎了，一个人的心。
“啪……”
“我不知道，就是声音很熟，姐姐你不觉得吗？”
“这花上，可有花泪么？”
目光转移，又望上了她的风景，断开的大树圆边上各长出绿枝嫩叶，好一处别样的景色。
互相利用！
张小凡怔了怔，侧目望向小白，小白却此刻把面转向了前方，故意不去看他。
小白过了一阵后，才带笑而道：“你能好的如此的快，其实也多亏了你体内的一股暖流，不用来谢我。”
“那样的事永远都不会发生，因为瑶儿永远都不会跟你走。”
老者看着年幼|女孩，又看了一眼和年幼|女孩在同一把伞下的另一个年长女子，似是很大不平，继续嘟囔道：“有了姐姐就不要爷爷了，你们知道伞下平安，就单扔下爷爷一个人不管了。”
不料这句也被老者听了到，更是吼道：“本仙人要你连夜赶路，可你看天气阴沉，为什么就不带两把伞出来……”
老者正有气没地方发泄，立刻就有了对象，对他叫道：“还说，要不是你忘了带伞，我们用这样受风雨之苦来连夜赶路吗？连累本仙人落得一身污秽……”
张小凡双臂微抖，沉重地道：“你离开鬼王吧，他会带你陷入无底深渊。”
只为了那一个人！
“你不要忘了我们的关系，就只是正副宗主的关系，别无其它，你再也不要想轻薄于我，要不然休怪我无情。”碧瑶满脸怒气，还冷冷的叫着。
天地间为何变得如此黑暗？
张小凡心中又是一凉，面上却柔和道：“碧瑶，你现在怎么又叫我副宗主了？”
“好了，我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在南疆找到了可以克制‘摄魂’煞气的办法，你此去南疆正可以试一试。”
“离开他？跟着你吗？他是我爹，你又是我的什么人？”碧瑶继续淡淡地道，满是不肖的语气。
遍天花艳，失去了所有的颜色|色彩。
老者继续叫着，那伞下的两名女子对视一下，无奈摇了摇头，向前面快步走去。
四个字如同雷震，重重击在他的心中。
深谷的花草鲜艳，在别人看来佳似人间仙景，可是他却无心观赏，他已经过早的度过了那种追求虚幻的岁月，此刻的他也更没有那样的心情去看了，只觉得那些东西虚如过眼云烟，只是会迷惑人的东西罢了。
夜半，小城之外的一家小店内，突然就闯入了一个极是特别的客人。
远处，传来了那两个女子的声音：“姐姐，你有没有听到声音啊？”
就是可惜张小凡正在观望深谷的事物，没有转面去看她。
此刻狗脸的道人低声咕噜一句：“是你要连夜赶路的……”
碧瑶猛下惊慌的望着他，眼中疯狂的张小凡越来越变得可怕。
他痛苦呻|吟，身体抖了又抖，苍茫下的这个孤苦男子，就顶着茫茫苍穹的压沉，全身唆魂无力。
其实小白不说，张小凡也猜得到了。小白是引导他的那股暖流，逐渐通开化解了他全身的伤痛。
是心吗？
他实在不知道，也猜不透，这一个月多来，鬼王都教了她什么，他的碧瑶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张小凡猛然抓住了碧瑶，拽住了她的手，双目的深情，都在诉说着他的伤痛。
碧瑶转身随手摘下一朵花儿，轻轻放到鼻前闻了一下，淡淡道：“你是副宗主，我是宗主，这样称呼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