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突围
黑光没有受到半点影响，从上空划过，向远方冲去。
“法相师兄，有劳你了。”曾书书呼出一声，轩辕紫白光芒大亮，再一次挥向了那两尊神像。
青云门与魔教斗到现在，虽然双方各有死伤，但魔教却是比青云门要多出几倍的伤亡，到现在更是演变成了一边倒的局势，被全歼的结果显而易见。
“我们还是快快离开这里吧。”万忆青缓了缓神，喘息地说道：“快回去与曾师兄他们会合吧，我可不想再遇到这样的事了。”
万忆青与小诗连连吃惊这突然，不知怎么就出现的怪物（他们根本就没时间去看什么天空），退到了杜必书身前，小心警戒着。
那满地的蹄印，分开的兽尸，全身的伤痛，都在诉说着刚才的真实。
小灰忽然没由来的脚上一痛，原来是那头残虎拼力咬住了小灰一脚。
曾书书陪之大笑，道：“哈哈，好，法相师兄，法善师兄，请。”
一旁的万忆青与小诗紧紧盯着它，勉强支撑着身体，防备它突然做出什么事来，对它是诚惶诚恐。
忽一名青云门弟子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他身着整齐，气神有力，显然没有经过大的斗法。他急跑到曾书书身旁，慌道：“曾师兄，外面沙雾突起，极有可能是魔教的援兵来了。”
三眼灵猴！
丘军师心中发毛，抓住离人锥全神戒备。
不管怎说，他就这样走掉也许是好的吧！
杜必书笑了笑，又突然吃惊的睁大双眼……
曾书书忍不住一笑，站起来道：“好，他们来了我们走，你到外面去接应我们。”
一道黑光再次出现，直冲向小灰，把小灰越来越小的身影淹遮住之后，又消失在了天际。
法善一笑，哈哈道：“曾师兄，我来帮你完成心愿。”
紫白光芒一闪，曾书书率先冲了出去。青云门众人望了魔教的残兵一眼，也跟着放下已经重伤不支的对手，随后跟了出去。
杜必书倒是安静的望向天空，又想起了那道黑光。
“当……”“咣……”
小灰猛烈挣脱双臂，危急间一爪抓住了飞虎的头，一爪抓透了飞虎的脖颈，狠狠的一拉。
小灰一臂击飞飞虎残下的尸体，一挺而起，凶红色的眼睛望着那头咬住脚的残虎，双爪分别抓向了残虎的上下两颚，又重演了分尸的一幕。
魔教众人只顾的攻向法相，无暇顾己，转眼又有几人被斩于剑下。
“嗷啊……”
“嗷……”“嗷……”“嗷……”
十数年的纠葛，他还是他吗？
又一头飞虎瘫痪倒地，比上一头伤的更重，连嘶吼的力气也没有了，再地上打颤，多半是不活了。
幽明圣母神像胸前多了句：青云门曾书书！
法善收回浮屠金钵，待沙雾落定，与众人一望，半惊半喜。蛮荒圣殿已经倒塌了半数以上，再也难恢复如初了。
法善附应一声，在众人的陪同下，笑着离去。法相回望蛮荒圣殿的那些瘫殿一眼，喧号一声也离去了。
激烈的斗法中最显眼的就是法相与丘军师了，殿内到处都拼发着佛言金光和离人锥穿梭的踪影，两人如此斗了多时，也没分出个胜负高低。
正在斗法的两人一怔，法相疑惑地看向曾书书，丘军师却是笑道：“你个秃驴，斗不过我大可以说出来，我自然会放过你，你也不必羞耻的叫人来帮忙啊！哈哈！”
杜必书望着三眼灵猴雄大的身体，不但不害怕，反而莫名的觉得几丝亲切。
却是左边飞虎抓着那头残虎，急驰飞了过来，未待小灰有何反应，一口咬住小灰肩上，一股猛力把小灰扑到下面，再一口就又要向小灰的猴脑咬去。
小灰大声咆哮，眼中凶光慢慢变成了红色凶芒，如饥渴的恶灵般，想要得到嗜血的甜味。
黑点终于落下，伴随着一声巨吼，一只形如猿状的大金刚，站了起来。它双眼之中满是凶光，双眉之间竟还多出了一只闪烁着金光的，第三只眼。
“是。”霍建应声又跑了出去。
曾书书大喜，快言道：“那快请法善师兄施法，好早早了结这里。”
在他们看不到的双神殿里，此一震又生生震绝了三人，震出了魔教众人的一大口鲜血。
法善看着金钵，得意地说道：“这正是普方师傅的看家法宝。师傅临行前怕我们天音寺再有损失，就传了我这个金钵，要我在用到之时才可以拿出，我想现在就是用它的最好时候了，所以我想拿出来试试。”
魔教众人倒下了半数以上，残余也是个个带伤，但是他们依然支撑着，心中只不过还存有一丝幻想，希望可以拖到援兵到来，好能保护住这众人心中最是不可侵犯的圣地。
丘军师大惊失色，心道正道中人真的这样无耻，以二敌一么？
法善笑意未尽，回道：“阿弥陀佛，一切由曾师兄做主。”
是擂台上的几许青光？还是那流波山上的淡淡黑气？
左右两头飞虎已经飞出，同是怒吼一声，形左右之势向小灰猴脑咬来。
大猿与三头飞虎对吼，身型相差无几。
三头飞虎也把注意力从人转移到了大猿身上，低吼，竟似有了些许不安。
危急时刻，小灰第三只眼金芒再亮，又是一束闪亮金光射出，直中飞虎血盆大口之中，“欧”的一声惨吼，飞虎口中大血涌出，利牙也掉下许多。
那两尊神像依旧无事般的站在供台高处，神色还是男的凶恶、女的慈祥，大体上一切无常。惟有变化的是，他们各自胸前多了几行字。
“浮屠金钵！”法相惊呼一声，死死望着法善。
法相心觉怪异，临走时又望了那两尊神像一眼，顿时哭笑不得。
青云门众人也是毫不留情，且越战越勇，希望快点结束，好毁殿离去，不时的说着“原来魔教这么简单不堪”之类的话，打击着魔教众人的心理。
一声呼叫，一股猛增十倍的大力，白色光墙一溃四散。
是他吗？
魔教教主段延，依靠两尊神像而坐，看样子是要与两尊神像共存亡。
那飞虎也是有灵性的兽类，面对双翼被折，又怎么会安静一旁，不报复寻仇呢？
杜必书努力睁睁眼睛，原来只是一个黑点。
那真的是他吗？
只见法善从身上取出了一个金钵。
如此半刻后，小灰忽猛力一跃，冲上了天空，且越来越小。
曾书书微微点头，嬉笑道：“法善师兄真是让我等大开眼界。”
小灰咆哮一声，闪烁着金光的第三只眼突然金芒大亮，一束金光疾射而出，身影也跟着冲了上去。
那道黑光。
“啊，没什么。”曾书书掩饰尴尬，问道：“霍建，你在这蛮荒圣殿里有什么阻碍吗？”
法善哈哈憨笑道：“怎么样？曾师兄，对这蛮荒圣殿有伤害吧。”
“嗷啊……”
正在斗法的魔教众人纷纷失色，眼看这人又去污秽心中信奉的神明，也顾不得自身的危险，竟都把法宝尽数打来，望将曾书书打入地狱，以消神明之怒。
法善笑的更是得意了。
小灰凶吼一声，震的周围围绕的猛兽四下逃散，距它们很近的万忆青与小诗双手捂耳，惊慌失措，杜必书却是一笑，感觉声音是那么熟悉。
法善一直在圣殿等候，闻言问道：“曾师兄有遗憾什么吗？”
天空中的怪鸟终也发现了这个不速之客，上百飞兽纷纷迎了上去，结果不消半刻，便在几束青光的透射下，个个都变成了皮包骨，直直落在了下面猛兽的铁蹄之下。
曾书书叹气，望着四处冒烟的蛮荒圣殿，道：“当然，要是能毁了此殿，就此行不虚了。”
杜必书还是躺在地上，仔细观察着小灰，努力使自己想起是什么时候见过它。
浮屠金钵在法善手上腾起，逐渐增大，旋转到了圣殿上空。
青云门领队曾书书，在地上半坐半靠，目光与段延对视，心中却为着时间的流逝而暗暗焦急。
眼下又正好是一个好机会。
曾书书用法相拼力换来的时间，分别在两尊神像上，各深深刻下了一行字。
那种感觉，犹如自己亲密地抱过它一样。
“咚”“咚”“咚”“咚”……
“咚……”
“杜师兄小心……”
三头飞虎也确实厉害，每一击都有排山倒海之势，且皮厚难砍。
法相喧了一声佛号，法善望了望他，又道：“听普方师傅说，他当年用这个金钵震塌了狐歧山的整座六狐洞，我想我的法力就是再比不上普方师傅，也会对这蛮荒圣殿造成一点伤害吧。”
仿佛，又出现了……
曾书书忽地神秘一笑，手中猛捏法决，轩辕赧然划了开去。
法善又一结印，浮屠金钵旋转的更加迅速，底部突出现了一个‘卍’字，金光闪闪，与浮屠金钵逆向旋转。
三头飞虎中间的飞虎躲闪未急，刚撑开双翼就被金光射中左翼，痛吼还没出口，右翼又被小灰一把抓住。小灰用力一撤，竟硬生生把飞虎的右翼给撤了下来。
又望望两尊神像和下面的段延，神像不知是什么制成的，一两剑也砍不断。
还是它不是他？
“啪啪啪啪……”几声响，曾书书对法相一笑，道：“法相师兄，多谢了，我已经好了。”
杜必书直觉得天昏地暗，全身欲裂，周身用不起一丝力气，重重地躺在沙上不能起身，震起的沙雾中落下三颗骰子，掉在他的身边。
一大口鲜血，压下了碍眼的沙雾，只见那猛兽之中，竟多出了三头两人多高的巨兽，形状如虎，却有双翼，对他们惊耳的大吼。
法相低声喧了句佛号，点头道：“就依曾师兄所言。”
曾书书阴笑不停，与法相同时祭出法宝，轩辕的紫白光芒与轮回珠的金光互相交错。
魔教残余众人也是目瞪口呆，有心毁去此字，却又不敢冒犯幽明圣母和天煞明王去动其身，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干着急没办法。
万忆青与小诗惊呆一下，‘天罡’‘缚伥’愤然迎击而上，直取那飞虎怪兽。
那飞虎视若无睹，流着血的大口再次赧然咬下。
金光护盾每受一撞，总会浮现一个‘卍’字为之相抗，随后消失。
曾书书暗道一句：“该来的还是来了。”
丘军师见二人言语神秘，大叫：“你们要是怕了，就快快滚出圣殿，我饶你们不死。”
下一刻，大猿，三眼灵猴，也就是小灰，抢先进攻了。
无数撞击传来，法相身觉一阵阵剧痛难忍，但他却硬撑了下来。
看的万忆青与小诗同是心里发凉。
否则自己该怎样面对他呢……
小灰转身望了万忆青与小诗一眼，目光在杜必书身上停留了一会，那原本的红色凶芒慢慢消去，变成了柔和之色。
曾书书对丘军师的笑骂充耳不闻，附在法相耳旁小声道：“魔教援兵将至，我们不可久留，我已经想出了破坏那两个神像的方法，你来掩护我，我们击碎神像就走。”
这名叫霍建的青云门弟子急应道：“没有，蛮荒圣殿除了这里以外，别的地方一个人都没有，我和齐杰师兄走的很顺利，顺便按你说的点了几处小火。”
三人对望一眼，佛如刚从噩梦之中醒来，呆望四周。
飞虎痛失双翼，倒在沙上嘶吼不止，却没有站起来。
天煞明王神像身前多了句：天音寺法相！
这正是天音寺的大梵般若真法。
轻声一响，顿时把离人锥荡开了。
一时间法善就成了众人的焦点。
在万忆青与小诗的惊呆下，飞虎的头与身体就这样分了家。
“轰……”
曾书书一惊，看看魔教众人，魔教众人还在苦苦坚持，一时半刻也收拾不完他们。
“咣！”
巨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震的曾书书等人齐后退一步，沙尘铺满了衣裳，那样子看上去，又有一点狼狈起来。
曾书书又向远处望望，道：“我看那魔教援兵也快到了，我们且先离开这里，再慢慢叙谈吧。”
曾书书说完对法相施了一礼，对下面青云门众人大声道：“这些魔教妖人微不足道，我们今日就放过他们一次，我们走。”
万忆青与小诗还在抵御，不过显然已经体力不支了。
那黑点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当大过常人所拥有的体型后，它还在增大，还在接近……
心虽这样想着，手上却丝毫不慢，离人锥赫然划出一面灰色光墙，正欲抵挡却发现法相二人竟向供桌上的段延袭去。段延惊慌失措，抵挡未急，被二人一下打飞的老远，眼看是站不起来了。
“吱吼……”
右边飞虎想咬小灰，无奈却下不了口（小灰腰部比它的嘴大多了）。小灰受撞连退了三大步才停住，双爪却又抓住了这头飞虎的双翼，奋力一撕，再次折下了一对翅膀，连着飞虎背上的大片皮毛，一起连着撕了下来，扔了出去。
最后看向青云门众人，人人或多或少都有点伤，怕也难抗外面的援兵，他是不会为了一点功劳荣誉，把同门推进火坑的。
对着三头飞虎大吼，没有半分畏敌的样子。
蛮荒圣殿，双神殿。
那些猛兽在这三头飞虎出现后，就退去了一大圈，不再靠近，看是很畏惧它们的虎威。
小灰站在三头飞虎的尸体中间，对着周围大吼，真像一个得胜的将军，在向周围立威。那些从头到尾都没有敢靠过来的猛兽，顿时惊吓的逃地更欢，转眼就都看不到了踪影。
小诗不可置信的望望四周，又望望万忆青与杜必书，惊疑道：“我们，被，一只，大猿一样的，怪物，给，给救了？”
“吱吼……”
法相望向这飞来的法宝之多，之利，枉他颂经多年也着实心中一惊，轮回珠虚空浮在身前，金色光束内聚，竟然拥出一面护盾，挡在中间。
“啊，好。”小诗答应一声，两人搀扶起杜必书，向远处走去。
浮屠金钵旋转的更加猛烈，卷起阵阵沙雾，遮住了它的踪影。
“那好，我来试试。”法善低喧佛号，手中合十结印，浮屠金钵金光大盛，比起那轮回珠来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杜必书呆呆答道：“好象是的。”
小灰眼中凶光再盛，一把抱起失翼嘶吼的飞虎，抛向左边飞虎，它自却向右边飞虎扑去，与右边飞虎撞了个满怀。
那名青云门弟子一惊，慌问道：“曾师兄，你说什么？”
往日平和的地方，今日到处是人影晃动，张牙舞爪；从前最是安静的殿堂，此刻乒乒乓乓，击撞声不断；魔教最是信仰的圣地，现在到处伤痕累累，断壁碎骨。
曾书书一行人冲出圣殿，看魔教援兵还未到来，曾书书顿时惋惜道：“可惜只留下一点记号，没办法毁去太多啊！”
杜必书向上望着天空，天空中一片晴朗，只有那淡淡飞逝的细沙，妨碍着视野。
方才巨力，八成就是它们的缘故了。
法善身体微微发颤，明显用尽了全力。
曾书书与法相又是同时带着两件法宝一跃而起，飞了过来。
在那天际边。
青云门众人也是一惊，就连法相也满是不解，齐望了过来。
曾书书一怔，疑惑地望了过来。
小灰没有再做什么动作，万忆青与小诗也是无言的小心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