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切还来得及
“好。”沈墨言微微颔首。
管家松了一口气，“那等简澄小姐回来了，我问问她怎么处置这些包。”
沈墨言翻看着册子，“先不要告诉她，再等一等。”
“这……”管家欲言又止。
“怎么，你是怕我会私吞？”沈墨言心情还不错。
“您考虑得比我周到，确实得等一等，乔乔小姐还有得闹呢。”
管家弓着腰，脸上陪着笑。
“说起来，简澄小姐十几岁的年纪，正是恋爱的好时候，少不得要跟同学恋爱，夫人一直放心不下，说要给简澄小姐介绍一个靠谱的，和她同龄的好男孩。”
沈墨言抬起头。
管家擦着额头的汗，“我老了，有时候糊涂……”
沈墨言一松手，册子重重落在桌面上。
“确实是老了，越活越回去了。我妈活着都管不了我，你还想打着她的旗号对我指手画脚？”
他声音不大，却不由得让人不寒而栗。
管家的脸几乎贴到地面上，“我没想干涉您，只是简澄小姐是个难得的好孩子，夫人怕她过得不好……”
言下之意，自然是让沈墨言别祸害简澄这么好的孩子。
沈墨言嗤笑一声，挥了挥手。
陈泽赶紧扶着老管家出了书房，走到门口才压低声音劝说。
“您这是何必呢，我看简澄小姐和沈总相处挺好的。”
老管家重重一叹，“你还太年轻……哎——”
送走了管家之后，陈泽进入书房。
沈墨言仰靠在椅子上，心情显而易见地不好，“简澄呢？”
陈泽：“……”
他一直跟着沈墨言呢，怎么知道简澄去哪儿了？
沈墨言屈指轻轻叩了叩桌面，这声音不大，却让陈泽的脑袋嗡嗡作响。
简澄一直玩到晚上才回来，沈兰兰知道她陪着自己跑了两趟很辛苦，请简澄喝了奶茶，看了电影，还请客吃饭。
沈兰兰想带简澄去吃更贵的会员制餐厅，但简澄想去自助餐。
“自助餐价格便宜，可以放开了吃，随便吃，我可以吃到扶墙走出来。”简澄满眼期待地晃着沈兰兰的手臂。
“那好吧，就去吃自助餐。”
简澄吃了牛排、龙虾、炸鸡……临走之前还吃了一大碗冰淇淋。
最后她还想吃巧克力，被沈兰兰制止了，因为沈兰兰怕她的胃被撑破。
回去的时候，她已经没那么撑了，手里小心翼翼地抱着橙色盒子。
虽然包丑，但是个名牌，她可不想弄丢了。
本以为可以偷偷回房间，没想到沈墨言正坐在沙发上等着，姜妈和陈泽垂头丧气地站在一边，空气中涌动着压抑的气氛。
见简澄进来，姜妈激动走过来，“简澄小姐，你怎么不接电话？”
“没带充电宝，手机没电了。”
简若楠送她的旧手机，经常卡，电量消耗得很快。
沈墨言指了指身边位置，“坐。”
沈墨言神色淡淡，平静中带着难以言喻的危险。
简澄咽了咽口水，还是乖乖坐在他身边。
沈墨言眼神落在橙色盒子，小姑娘不会买爱马仕，自然是有人送给她的。
什么人会送她这种东西？
“谁送你的？”
“我……”简澄想起沈兰兰的嘱咐，不能把包的事讲给别人听。
姜妈见简澄被吓得六神无主，“简澄小姐大概是累着了。”
沈墨言扫了一眼姜妈，姜妈担忧看了简澄一眼，不得不回房间。
陈泽也跟着脚底抹油，临走看了简澄一眼，突然觉得老管家的担忧确实有道理。
偌大的客厅只剩下两个人。
简澄讷讷开口，“我今天跟舍友去逛街了。”
“回答我的问题，可以吗？”沈墨言眼神却没有一丝温度，带着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包是我舍友的，她说太丑了，让我帮她保存，还让我帮她保密，所以我不能告诉你她的名字。”简澄绞紧手指，说到最后声音里都带了哭腔。
沈墨言紧皱的眉头松开，没想到事情这么简单。
简澄情绪终于崩溃，泪水盈满眼眶，紧紧抓住他的衣服下摆。
“大叔，你告诉我哪里让你不开心，我肯定会改的，你不要生我的气，也不要赶我走。”
“你没有不对的地方。”沈墨言慢慢冷静下来，“完全是我的错，不该为一个包就这么大动干戈。”
之前老管家一顿胡说八道，对他产生了影响。
“吓着你没有？”
简澄心有余悸，“有一点。”
沈墨言把简澄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抱歉，澄澄。”
她趴在沈墨言结实的胸膛，被他清冽好闻的气息笼罩，“我原谅大叔了。”
沈墨言：……
女孩的柔软比上次更有存在感，偏偏她并没有意识到这是怎样的诱惑，紧紧搂着沈墨言精悍的腰。
沈墨言呼吸重了一分，“不要这么随意地原谅我。”
简澄认真思考了一会，“那我要加大叔微信好友。”
沈墨言的电话号码她跟陈泽要过了。
“好，我们加好友。”
加了好友之后，简澄满脸笑容，“我现在可以原谅大叔吗？”
“不行。”沈墨言捏了捏她带着婴儿肥的脸蛋，“你想要什么？或者我能为你做什么？”
简澄有些为难地思索。
“那我再给你买个包？”沈墨言询问。
“我不想要包，我想陪着你。”简澄见沈墨言怔住，放轻了声音。
“我不会打扰你工作，大叔在书房里忙着，我在一边安静看书……嗯，大叔要是实在不愿意，就算了。”
沈墨言回过神来，“是我不好，天天忙，没时间好好陪你。以后你想进我书房，随时都能进去，周末我陪你出去玩。”
“真的吗？”简澄满脸惊喜。
沈墨言颔首，“我还能骗你？天不早了，快去睡吧。”
简澄开开心心回到卧室，把沈兰兰的荧光绿包包放好。
躺在床上钻进被窝，她先在备注名里打出“男朋友”，把手机贴在心口就开始傻笑，还在被窝里扭来扭去，最后又把字一个个删掉。
只是假女友而已。
不能这么不要脸。
最后她保存了“aaa大叔”，满脸含笑地睡去。
沈墨言忙完了工作，已经是凌晨一点，他缓缓踱步走进简澄的卧室。
简澄抱着鲸鱼玩偶，睡得脸颊红扑扑的。
沈墨言默默看她许久，伸手抚了抚她脸颊上的几缕碎发。
父母的婚姻一塌糊涂。
跟父亲沈仁礼醉心工作，又多疑暴躁有很大关系。
沈仁礼当年因为沈夫人跟家里司机多说了几句，就闹得鸡飞狗跳，最后还不认错，直接拿买包打发沈夫人。
对于这个生理上的父亲，他一向很不齿。
沈夫人经常说他比沈仁礼更薄情，更渣，他也从没放在心上。
现在他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简澄来了之后，他从没有好好陪她，又疑神疑鬼，犯了错之后习惯性拿包来哄她。
简直就在第二个沈仁礼的路上狂奔。
沈墨言叹了一口气，握着简澄的手亲了亲她的手背。
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