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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缘分天注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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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成全,而是觉得不要让你被动于我六年的等待,委屈了自己的心。再在一起,你猜测我,我猜测你,我们总有一天,会崩溃的。分开,会让我们冷静下来,好好地看清自己的心。”

    他失笑,“我还是忍忍吧!”

    那时他的信心跌入低谷,做什么说什么,都失去了控制。她哭着离开的那个雷雨夜,他的心吓得差点停止跳动。

    他像是没听出她话中的漏洞,大步流星地走向了电梯间,还把车门给锁了。

    她倒是哭得很豪放,不依不饶的样子,根本不让他说任何话。他将她送到别墅的院门外,她看都不看他一眼,花和蛋糕拒绝接受。

    “为什么?”为什么在分手之后,一次次给她打电话?得奖后出现在她常呆的咖啡厅?还给她过生日?

    车子里飘浮着玫瑰郁郁的芬芳,夹着蛋糕的甜香,连空气也变得柔软起来。在这样的环境里,仿佛什么都不能思考了,她索性闭上眼,任自己沉醉其中。

    “夏奕阳,”她忍无可忍地提高了音量,“你认为我希望你这样做吗?”

    甜蜜盈手可握,他却不慎从指缝中滑落。

    “在这件事上,确实是!但其他地方,不是!”

    他笑着,心,温柔地跳动,“没关系,那就请转入语音信箱吧!”

    所以一切才这么顺利,这不是老天的怜惜,而是她的努力、她的回应。

    “其他地方也是,告诉你,这一次我不会再轻易地回去了,不会,不会,不会……”她发着狠,说到最后却低不可闻,一点力度都没有。

    “于是你想成全我们?”她板起了脸,眼神像把闪着寒光的刀。

    “没关系,那套公寓我不出售了,我在里面继续等,继续爱。”

    她闭了闭眼,把口香糖剥了,扔进自己的嘴巴里,嚼得很大声。

    “今夜星光如此灿烂,我想明天的天气一定非常晴朗。”

    他淡淡地笑了笑,随即又叹了口气,“我想抽支烟,可以吗?”

    她看向他,似乎没说错什么呀?

    “没关系,你们慢慢搬,我到外面再转会。”

    他曾经认为她住在这个小区,是对以前筒子楼有所留恋。而住在他对门,是上天的好意安排。不是这样的,她是因为他才回国,然后刻意地住在他对面,邂逅、同居……

    夏奕阳定睛一看,愣住,原来是叶枫搬进来之前的邻居,曾经向他埋怨这里的公寓租金太贵。

    “那你现在是有喽,所以……”

    可是好像那盆不是他打碎的吧!

    他伸手抓住她的手,纤细的手指一片冰凉,微微在哆嗦。

    他苦笑地站在树下,看到她房间的灯亮了,突然想到生日礼物还没给她呢!不过,现在他打电话过去,她一定不会理睬的。

    所以她生气地对他发狠,这一次不再轻易地回去了,不会,不会,不会……

    他温和地凝视着她,“我一直都看得清,只是需要更多的自信。”

    “嗯,这儿现在哪有空的房间。她说在网上看了很久,看来看去就喜欢这个小区的这幢楼的这套公寓,和我商量能不能转租个一年,她出双倍的租金。我听着很心动,没问她理由,感觉她像有啥目的似的,就去朋友那儿凑合一下,赚点钱花花。”

    她明明好像是听懂了他的解释,可是到底在气什么呢?

    “我可怜的花盆……”

    “不可以!”她接得很快,借着外面浅浅的灯光,拉开包,从里面拿出一片口香糖,“吃这个好了。”

    “叶枫,那时我真的是累了,再也支撑不下去。发生在你身上的事,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在同一时间,一并袭来,又是分离,又是误会,又是隐瞒,好像长一百张口,也说不清事情的来龙去脉。有一双火眼金睛,也看不到对方的心。我总是不能理解你对边城的心态,所以……很没出息地做出了愚蠢的事。”

    其实他的力量并不大,她略略挣扎了下,却没挣脱开,把脸转向另一边,不让他看到她已是热泪盈眶。

    他真笨,不是吗?察觉不到她的用心,还让她伤透了心。

    他像是看穿了她的疑惑,自嘲地倾倾嘴角,“你会接我电话吗?”

    “是的!”

    “不了,我怕爬楼梯。”话一说出口,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种高层住宅,电梯可以直达任何一层。

    “六年前,你突然不见,虽然你只留给我短短的一周时光,但足以让我耐住漫长的寂寞,陡生出无穷的力量。你从没有要求我等你,也没有要求我爱你。可是我等你、爱你,却是那么的快乐。这次,我最大的错是我太急切了,你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像一个巨大的惊喜,我急于紧紧抓牢你,急于要求你回应我的爱,急于得到你家人的肯定,急于把我们的关系昭示天下,我……疏忽了你的感受,忘了我们之间毕竟没有坚实的基础,又相隔了六年,我们需要融通,需要磨合、需要考验。你有提醒我,我却什么都听不下去,自以为然地让你走开了……对不起!”

    “还有我可怜的芦荟……”她悲从心起,放声大哭。

    应该是第一次,夏奕阳在他三十年的人生中,终于尝到了如此清晰分明的挫败感,几乎要哭笑不得。

    昏暗了一日,晚上,夜风一吹,竟然有满天的星斗,无比的灿烂。

    一转身,他就拨了她的电话。她按掉,他再拨。在第三次打过去时,她没好气地吼道:“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不但呼吸困难,脑子也嗡嗡直响。

    电梯口堆满了纸箱,把电梯门堵得实实的。一个男人从纸箱背后回过头,“不好意思,在搬家,麻烦你要等下一趟……啊,夏主播!”

    她咧了下嘴,“太晚回去,吴叔叔会不放心的。”

    “叶枫!”夏奕阳开了车过来,唤她的声音淡淡悠悠,带着磁性。“先陪我去一个地方,然后再送你回去。”

    真的是只打了一声招呼,他很快就下来了,胸口起伏得很厉害,好似很紧张。

    她真是不懂了,他找她不打她手机,却打别墅的座机。

    “行,那你就在车上等着,不准下来。今天是装潢公司第一天开工,我上去打个招呼。”

    “说!”

    “那你去忙,我自己打车回去。”她很体贴地说道。

    “我们去游车河,等到午夜,找个安静的地方,把这个当夜宵,怎样?”

    “你看清了?”她冷笑。

    “她是从你那里转租的?”他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要不要上去看看?”原来,他是来查看新房的装潢进度。一抬头,看到那座公寓的窗户上贴着某某装潢公司显目的招牌,里面亮着灯,偶尔有一个身影在窗前闪过。

    她哼了一声,回头端详着后座上的花和蛋糕,看上去很新鲜,是傍晚买的吗?呃,她突然想起,他怎么知道她那个时间在电台呢?一般情况,周六她休息。

    叶枫仰起头,不记得上一次看星星是什么时候了。星空遥远清亮,才觉得秋在一日日加浓,香山的枫叶也该红了吧!

    “你……这次搬到哪层?”他礼貌地点点头。

    他叹了口气,有好一会都没讲话。

    她没有说错,他真的是个坏蛋,大坏蛋。

    思索了一路,也没个答案。停好车,一个人拖着长长的身影走向电梯间。不知是不是刚和她分开,孤单感强烈地袭击心头,不禁想起和她同住的日子。

    “那我和他说一声?不过他应该知道的,我傍晚打电话过去,是他接的,他说你去电台了。”

    她摇摇头。

    他突然沉了脸,跳下车,绕过车头,砰地拉开车门,不由分说地把她推上车,然后自己再绕回去上车,发动引擎,自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

    “好了,以后只要通通电话就可以了。”他舒了口气,看看她,“想吃蛋糕?”

    “只是换了个盆,芦荟还在。”

    “还是和你做邻居呀,原先那房是我转租的,嘿嘿,你见过的吧,是个姑娘,从国外回来的。现在她搬走了,我们就又搬回来。反正租金早给了,房子空着多浪费。”

    “你是个坏蛋!”她深呼吸,却还是漏出了一点哭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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