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试探
皓月当空，那轮明月如同发这金光的巨大珍珠悬于天上。莫北辰和钱成坐在台阶前仰望着月亮。
钱成似乎有话想说，总是扭头看向莫北辰，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莫北辰先出了声，完美的侧脸轮廓在月色下都显得那般动人，别说女人们就连男人也会心中一动吧。
“就是想谢谢你，很久没人陪我玩了。”钱成声音不大，若不是月色寂静还真听不清楚。他紧张的搓着手指。
“这算什么，以后你无聊了就去找我。”莫北辰把手臂顺势搭在了对方肩膀上。钱成差点被压得喘不上气。
真的吗？钱成听到这样的回复本该开心的，可他却高兴不起来反而是沉重。“莫大哥你真好。”由于长期服药且营养不良，钱成的颧骨都有些凸显，尤其是像现在这样笑起来。
“不过我有要求啊，”莫北辰收回手臂假装加重语气，“你必须按时吃饭，并且要把一碗饭吃完。你看看都瘦成什么样了。”
“我…”钱成面露囧色，这有些难啊。他根本吃不下去。似乎猜到他会如此回答，莫北辰又拿出别的吸引他。
“我听说西梁的雪觅山很有名，一直想去看看。你要是在冬天的第一场雪前长胖一些我就带你去。”他今天听钱成偶然提起喜欢雪的事，只是自他生病以来一到冬天就被关到屋子里。
这个提议让钱成眼前一亮：“真的？”
“当然，所以你能不能做到。”莫北辰左眉挑起一个弧度说道。
“我，我尽量吧。”钱成低下头回答道。
回到房间后已经到了入睡时间，钱成今天太兴奋，没有急着上床休息。他坐到床边开始幻想雪觅山的景色。突然一阵麻痒的感觉从身体里钻出来，钱成愣在那里不敢动弹，可是这种熟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明明每天都在发生，可今天却觉得陌生了。
他难受的趴在地上，双腿弯起来蜷缩在一块。换做平时他会赶紧用那个东西，可今天的他就是想撑着，或许可以忍住的对不对。他咬着牙，没过多久就有血腥弥散在嘴里。
太难受了，他会死的。无数毒虫在啃食自己，一把无形之手在他的五脏六腑内搅动不止。他哆嗦着爬到柜子旁边，用尽最后的力气够到一个瓶子。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莫北辰问他睡着没有。敲了几下无人应估计是睡下了。莫北辰拿着手里的暖炉离开了。殊不知门后的钱成正捂着嘴巴强迫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他满脸的汗水，瞳孔瞪得老大，那是吓到极点的反应。脚步声离开后他立刻松开了自己摊到地上。
第二日一大早莫北辰在外面等他，见他出来吧暖炉交到他手上：“昨天出去玩给你买的，忘记给你了。你身子弱手脚肯定也是冰凉的。这个东西应该有一个。”
钱成的眼睛酸涩不已，犹豫了片刻才伸出双手去接：“谢谢莫大哥。”
莫北辰轻轻笑道：“别再跟我客气了，我才是该感恩的那一个，毕竟在你家白吃白住。话说我昨晚来过一趟，见你没应我，想必是睡了。”
钱成心虚不已，生怕自己有任何不自然：“啊对，我昨天太困了，躺下就着了。”
“看来多玩玩还是有助于睡眠的。”莫北辰还有事情要办，没多留便走了。他今日要去见齐宣，自从答应了那个请求，他这几天都没见过对方。
这次约定的地点不是合欢楼，而是齐宣的一处私宅。彼时对方正在里屋喝茶。他也真是爱茶，莫北辰心想道。“见过长平王。”
“坐吧。”
莫北辰没过去坐：“既然我答应殿下当您的随侍，那现在我就是您的下属，所以我怎敢和自己的主子平起平坐呢？”
“哈哈哈，”齐宣放下茶杯笑道，“好啊，很懂事。”下人把门关上退了出去，飘满茶香的房间只剩下两个人。“在只有你我的情况下不必遵那些礼数，坐吧。”
见莫北辰听话的坐下了，他才步入正题：“过几日我要进宫一趟，希望你能伴我左右。”
莫北辰心中一动：“当然，殿下有吩咐我定会遵从。”
……
“大哥你看。”赵憬把自己的蛐蛐们都亮出来，满脸得意的介绍着他们，“这一只是进口的蛐蛐，不是咱们中原大地土生土长的，你看他的外壳明显不一样，战斗力是真的强，他一来，别的蛐蛐都斗不过他。”
赵恒额角跳动，他完全想不到赵憬的“宏伟大业”是斗蛐蛐，看着满桌子的玻璃罩，那些蛐蛐勾着爪子乱缠在一起。赵恒心里的斗志也被点燃了，他废物到什么程度了。
“大哥？您肯定不玩这个吧，是不是觉得没劲。”赵憬那双灵动的眼睛盯着赵恒。
“哈，我的确不懂这个，四弟平日里全在研究这个？”
“啊也不全是，”他拿着食物掀开罩子撒进去，“有时候也看看书。”
“看书还是不错的，都读些什么？”
有只蛐蛐趁机想逃出去，赵憬眼尖故意让他多爬了几步才捏回去：“瞎跑什么，小爷我伺候你吃伺候你喝还敢跑。”他抬头对着赵恒笑起来，“我看闲书，都是些民间故事或是奇闻轶事，”他悄悄凑到对方耳边补充道，“春宫图集我也看。”
赵恒羞恼，蹙了一下眉头：“你，你还小别瞎看这些。”
赵憬噘着嘴表示不服：“我都十五了。”他把蛐蛐喂完，便给赵恒到了一杯茶，“呀我忘洗手了，大哥您不嫌弃吧？”
看他无辜的样子赵恒心里嫌弃也不能说：“怎么会。”赵恒碰了碰茶杯，结果发现赵憬在盯着他的手，无奈只好喝了一口。
“大哥，您要待几天？”他拿起一个苹果啃起来，声音脆响。
“今日已经派人去走访民间了，顺利的话明日就启程。”
赵憬忽然情绪低落起来：“大哥这么快就走了，虽然我无忧无虑但我还是渴望有兄长亲人在身边的。”话说着王靳进来禀报要事。
“知道了。”赵恒隐藏好情绪继续安慰赵憬：“以后有时间我会常来的。”
赵憬安心的点点头，又问道：“那大哥成亲了吗？太子妃嫂嫂长得漂不漂亮？”
话音一落房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赵恒被问住，身边的王靳也黑了脸。一时间让气氛尴尬不已。“哈哈哈，大哥你不会害羞了吧？”赵憬试图打破尴尬。
“我还未成亲。”赵恒实话实说，可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心虚，好像背叛了谁一样。
“哦……”赵憬意味深长的点头，却对上王靳深暗的目光，如同一把冰刀刺过来。
“时候不早了，我有事出去办一下，四弟好好待着吧。”说罢，便仓促离开。赵憬站在他们身后挑了挑眉。
……
“废物。”陈汝在家里发着脾气，面前跪着的就是昨日替他去安水接货的下属，他手指着对方的鼻子骂着，“交给你们办事就出岔子，现在好了，货被扣自己的地盘了，还选的是那些武幽监察们来的日子，想必这消息早就传到太子耳朵里了。”
“大人，我们没想到那些人会先查海关。”
“验货了吗。”陈汝闭起双眼压着声音问道。“验了。”“现在命人去看看形势，若是太子没到就换批别的货搪塞过去，赶快把这些送到那去。”
通常陈汝都会亲自检验，他说过不轻信任何人。下属有些犹豫：“直接送过去，这批货岂不便宜他们了？”
“你少赚些重要还是命重要，若是被人发现全他妈完蛋。”陈汝气愤的踢倒一旁的凳子，“再说了，我们适当的吃点亏也是有帮助的。”
赵恒赶到海关时，看到的就是一艘装满鱼虾的货船，腥臭扑面而来，他用袖口堵着口鼻上前。“这就是你们说的可疑船只？”
“回太子，方才明明不是这一艘船。”
赵恒皱着眉示意王靳去搜索人证，如果船开了就肯定会有时间，那势必有人看到。没过多久陈汝带人赶到。“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
赵恒放下手臂，凛然说到这里有可疑船只，“陈大人身为兖州的总督不会不知情吧？”
男人修长的眼眉翘起，用惊讶的口吻说道：“可疑？这绝对不可能，兖州虽然傍水可这里一般都是渔夫们的货船，这个关口不走货的。”
待王靳回来后，赵恒的最后证据也没有了。他们当然问不到，陈汝松了一口气，几句话把赵恒打发回去了。
清凉的海面刮起一层层的海浪，谁也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海底沉着一艘船，人烟散去后它渐渐浮出水面逆流远去。
……
两日后，萧婉娆和萧称也回到了武幽。一回到府上，萧策朝萧婉娆飞奔过来，看样子是恢复了不少。
萧婉娆搂着他轻声问道：“策儿有没有乖乖吃饭啊？”
“嗯，有。”他跑着玩了好几圈，额头上冒出了一层薄汗，现在说话也能听出喘气声，萧婉娆抹抹他的额头，“姑姑去哪里玩了？”
“姑姑没有去玩，在抓坏人。”萧婉娆拉着他的手往屋里走，萧策似乎听懂了坏人这个词，小声喃喃着，“那给我吃毒药的人也是坏人对不对？”
萧婉娆闻言怔在那里，牵着萧策的手不受控的缩紧，她立刻蹲下问道：“这些都是谁说的？”
小萧策瘪瘪嘴：“我都知道，那碗肉羹是我吃的，可是乳母不小心吃了。”萧婉娆抱住他安抚道，“不许乱想，有姑姑在没人会害你懂吗。”
她看着这个六岁的孩子，不禁热了眼眶。曾经的她也经受过无数暗害，她知道那种感觉，萧婉娆希望萧策的眼里可以永远有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