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探花郎
王玄离开后没多久，范师爷便停下了拍打，任由陆县不停地咳嗽，直至咳出了鲜血。
这一刻，范师爷那原本有些佝偻的身体突然直了起来，他自顾自的坐在凳子上倒茶自饮。
已经咳出不少鲜血的陆县用力地拉着范师爷的衣摆，神情虽然与之前王玄在时一致，但是看起来很是痛苦。
“从进门开始就在试探，你猜他到底发现了多少？”
范师爷斜视着陆县，似笑非笑的说道：“我想，他此刻最怀疑的对象应该是我才对，但是随着他越加深入的调查，矛头会逐渐转向你，毕竟所有细枝末节的一切，都是在你上任后才开始出现端倪。”
说着，范师爷的手掌在陆县的脸上抹下，随着手掌落下，出现的是一张愤怒中带着痛苦的脸，脸还是之前那张脸，但是神情却大有不同。
“畜生这种东西，果然是依靠本性活的，哪怕是一只听主人话的狗，它也摒弃不掉吃屎的本性，在这种关头还要给我闯祸。
可惜了，养了这么多年，杀又杀不得，最后还是不得不将它放了。研究了这么久，明明再过半年就能得到答案了。”
范师爷显得很扫兴的扶起陆县，往寝室里走去，一边自言自语着。
声音并不细，至少陆县是能听得一清二楚的。
“王玄啊王玄，你怎么就在这个时候来了。
还有石泉，这世界这么大，你为什么偏偏就往我这边跑？”
扶着陆县躺到床上后，范师爷还好心的替对方整理好被褥才准备离开。
恰巧这时，守城将领张靳迎面走了过来。
范师爷略带疑惑，张靳出现在这里，这可有些稀奇。
张靳一见到眼前之人，便下意识的打了声招呼，“范师爷，真是许久不见。”
“张将军，是要找县君大人？”
范师爷试探性问道。
“不错，在下有些事情要与县君说一声。”
“那可真不巧，大人这些日子累垮了，此刻正休息呢。”
“想不到县君竟然累倒了。”
张靳不疑有他，他知道县君陆明本就体虚，更何况还熬了这些日子，倒了也正常。
倒是这个范师爷，这精神头挺足的。
“咳！咳！咳！”
就在这时，范师爷咳嗽了几声，他捂着嘴声音变得有些沙哑，好像是刚被咳嗽刺激到了喉咙，“这个时候不好打扰大人，张将军有事不妨与我说说，你我一同参谋参谋，若真是大事，恐怕不好耽搁。”
“嗐！”
张靳将范师爷拉到一边，说道：“也不算什么大事，只是今日一早，张某在城上看到了三名道院装扮的人入城，便想来知会一声，想不到县君竟然休息了，不过说与范师爷也一样。
只是其中一人，恐怕会让范师爷大吃一惊，毕竟当时看清他时，张某也十分诧异。”
闻言，范师爷眼中闪过一丝阴霾，面上却露出几分笑意，打趣道：“哦~到底是何人，能让张将军如此诧异，连同范某这一份也带上了。”
这时，张靳故作神秘的望了望四周，随后俯身到范师爷耳边，小声说道：“是探花郎陈不归。”
范师爷身体微微后仰，大吃一惊，“哎哟！张将军怎么不早说。”
说着他便拉着张靳准备进屋，边走边说，“这还不算大事，那什么才算大事，张将军快快与我一同进去叫醒县君大人。”
“哎哎，好好好。”
……
与此同时，惠城街道上，三名身穿道院制服的身影，正在前往道院下属庭院的路上。
“探花郎是否知晓，道院通知我们来这边是为何？”
开口询问的是一名看起来比较年轻的道院弟子。
“等见到王玄自然就清楚了。”
探花郎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随后对旁边另一位道院弟子说道：“李然，你联系余中正，让他去往最近家中着大火的那名王员外家里看看，顺便找些年纪大的老人打听打听，惠城这些年发生过什么怪事。”
“是！陈纯阳。”
探花郎接着沉吟了一会，似乎是有意提点那名之前询问的年轻人，于是他面无表情的问道：“陈寻，你家住渤城，城内同样有河，你现在有看出惠城与渤城之间的区别？”
“这……容我想想。”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陈寻陷入了思考。
几人很快就来到了庭院内，见王玄不在，索性便坐下等待。
这时，陈寻还在思考着，李然低头看着与余中正通讯的本子，探花郎则放空思绪，闭目养神。
王玄并没有着急回到庭院，而是先在街上逛了一会，顺便吃了点东西。
昨日入城时已经入夜，没想那么多。
此时正值白天，他也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
比如岸边那些早已破败腐烂的船只，一座有河道的城，竟然没有一人在清晨下网捕鱼。
“结账。”
“好叻客官。”
王玄在桌上摆了十枚铜钱，但并没有起身离开，而是等到年轻的老板过来收拾得时候，再摆出十枚铜钱，“我跟你打听个事。”
“客官您问。”
老板不客气的收下钱，一脸笑呵呵。
“鱼，是鱼，惠城里没有人卖鱼。”
陈寻一脸兴奋地站了起来，“探花郎；我想到了，一座依河而起的城镇，竟然没有一点鱼腥味，哪怕是靠近岸边的地方也没有闻到一点点，怪不得我总觉得这惠城有点不和谐，原来就在这里。”
“陈纯阳，余中正那边传来消息了。”
同一时间，李然面带凝重的将本子摆在桌上。
本子上记录着余中正刚刚探听到的消息。
“七年前，自县君陆明上任后，惠城便开始出现了一些怪事，最开始是大量坟头被扒，直到有一天，人们发现有野狗叼着人头残肢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街上。
第二件事则是发生在两年前，还是与死人相关，说是城河内有一天浮起很多曾经埋入土的尸体。于是有传闻惠城河里有东西在喊尸，那些被扒开的坟头并不是野狗扒的，而是尸体自己从坟里爬出来，之所以被野狗叼走则是因为尸体走着走着散架了。
这传闻并非空穴来风，在陆明上任后这七年里，惠城出现了许多早夭的婴孩。再加上惠城的传统观念中，早夭的婴孩不能入土，只能扔到河里，于是久而久之扔下的婴孩尸体越来越多，便形成了这些诡异传闻。”
“看来你们也发现了一些端倪。”
直到这时，王玄才回来。
“练剑生王玄。”
“探花郎，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