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就是死个人嘛
四名缉探司的探员，从缉探司的大门口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
“真特么晦气！”
“行了行了！刚被执事骂了一顿，现在出来就别抱怨了。”
“就是。走走走，去对面烧烤摊吃点儿。”
“你请啊？”
“请鸡毛！aa！”
四个一脸不爽的探员来到了缉探司对面的烧烤摊。
按理说，在这里是不允许摆摊的。
但因为这个摆摊的老板和缉探司里之前退休的司长是亲戚，所以大家也就都给老司长一个面子。
所以，大家来了也不敢欠账，老板给量也实惠。
双方依靠着背后的关系和面子上的客套，维系着一种说不清但又互惠互利的平衡。
四个人点了不少肉串之后，又要了一箱啤酒，先喝了起来。
喝完一瓶之后，一名探员将酒瓶子往地上一摔，嘭的一声。
“就特么晦气！上一轮他们几个下手那么重都没事儿，怎么就到我们这里就死了呢！？”
旁边的人轻轻捅了他一下，示意让他小点儿声。
虽然刚刚下过雨之后这里没生意，但毕竟还有烧烤摊的老板，这老板又不是自己人，有些话还是不要让他知道比较好。
“行了行了。反正都说是心脏病了，到时候报告一写，往上一交。嫌疑人之前多次不配合，所以这一次我们以为他是假装的，谁想到真的是心脏病发作，然后来不及抢救就死了。这不就结了嘛。”
另一名探员也安慰脾气有些暴躁的探员。
“而且本来就是敲诈勒索的案子，还是上面关照过的，这种人死就死了。”
这时，四名探员之中，一直都没说话的人开口道：“可万一之后家属要求法医检查，然后检查出来不是心脏病死的。是咱们害死的，怎么办？”
脾气暴躁的探员冷哼了一声，满不在乎地说道：“放心，明天一早就送去火化了。还法医检查，检查个屁！对了，这人的事儿你之前不知道是吧？”
第四个探员一脸茫然，问道：“这个人还有什么事儿？”
“那小子得罪人了，然后教育司的一个执事去他家赔钱。前脚刚赔钱，后脚咱们的人就冲进去了。直接以敲诈勒索罪带走了。这不就是逼着让他认罪，他不认嘛。总是扯他儿子被别人冒名顶替上大学。你儿子上不上大学，关我屁事！就是他儿子死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就是今天傍晚审的时候人就特么死了。晦气！而且还影响年终奖。这才六月份，年终奖就特么没了！”
缉探司的探员待遇本就不错，尤其是年终奖，非常可观。
不少人都指望年底的时候靠年终奖肥一波。
可谁能想到，就因为一个敲诈勒索罪的嫌疑犯在审讯的时候被他们打死了，然后年终奖就没有了。
虽然他损失的是一条命，可我们失去的却是年终奖啊！
刚刚知道真相的探员听到这些，不禁有些沉默。
“咋得！？我怎么看你这表情，还挺同情死的那人呗？”
“不是不是！”
第四个探员听到暴躁探员这么问自己，连连摆手。
虽然他刚来不到两个月，但对于缉探司里的一些风气以及做事说话的态度，已然很清楚了。
只是这些和自己当初所想到的完全不一样，所以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现在见到前辈似乎对自己有些不满，便马上陪笑着开始解释。
“我不是同情，不是同情。我就是……我就觉得咱们穿探员的这一身皮，干的就是这种活。难道还真的像是电视广告里说的那样，为市民服务？那不是傻子吗？”
听到这话，暴躁探员才微微点头。
旁边的两名探员也向他投来了赞许的目光。
“小周啊，你这个想法就对了。这就比你当初刚刚来的时候好很多了。”
“就是就是。年轻人，就不要有什么人人公平，世界正义的这种乱七八糟的想法。”
“我们是要服务，但我们只服务有钱人和上面的老爷们。就下面的那些贱民，我们服务他们，他们有命享受吗？”
“就是，你看看这个，被赔偿了二十万，结果呢？命都搭进去了。不该是他的，就不是他的！这才是他的命！”
“对了，听说死的那人，他儿子学习特别好！好像原本能进京都大学的。然后被人冒名顶替了。”
“哼！底层就是底层，别有好东西！有好东西，也不是你自己的！这种事情，认了就完事儿。还非要争，现在好了，想要帮儿子争，然后自己的命也搭上了。”
“这烤串怎么还没上来。老板，快点儿！”
正在里面忙活的老板马上喊道：“来了！马上就来了！”
而就在这时，一道黑色的身影从天而降。
他，来了。
四个人感受到巨大的风席卷过来。
暴躁探员刚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尖叫，就被对方像是利爪一般的大手死死地抓住喉咙，然后另一只手噗的一声，直接洞穿了心脏。
随着第一个探员的心脏被挖出来。
然后是第二个。
第三个。
小周看着面前长着黑色翅膀的巨大怪物，像是人，但又不是人。
太过于恐惧和惊慌，以至于他被吓得竟然在这一刻哑然失声。
而对方最后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时，他才想起来要逃走。
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
夜行翼魔从后面抓住他的头发，另一只手朝着他的脖颈处一斩。
噗的一声，直接将他的人头扯下来，向后随手一丢，然后将他的心脏也掏出来。
而街对面缉探司门口的门卫，正在门卫室里看着手机上的美女扭来扭去。
听到外面传来的尖叫声，眉头微微一皱，看都没看外面一眼，直接将门卫室的窗户关上，避免在看小姐姐的时候受到打扰。
只是门卫并没有注意到，就在他刚刚关上窗户的时候，一颗人头从天而降，正好滚落到门卫室的前面。
……
烧烤摊的老板终于将肉串都烤好了。
毕竟这些人都是缉探司的探员，所以给他们吃的肉还是要比卖给一般顾客的肉好一些的。
好不容易将这些肉串都烤好之后，端着放满肉串的盘子刚出来的一瞬间，老板整个人都吓傻了。
“啊——死人啦——”
老板丢下手里的肉串，慌慌张张地朝着对面的缉探司跑过去。
而小桌子上四个干净的小盘子上，每个盘子上都放着一颗鲜红的心脏。
像是祭奠逝去的亲人。
又像是在祭奠曾经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