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 他一定能
“城中的各位！你们看看堂皇赵宫，锁了多少你们的儿女？再看看那高耸入云的‘功德楼’！赵少帝每日都要在功德楼中，自夸赵国猛将如云，谋臣如雨，是从古至今前所未有的强国……呵呵，他还未统一神州呢，就已经自大如此，骄狂如此！以为自己天下无敌的昏君，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玉妙妙越说越入戏，似是回想起了自己被选为‘美人’前的生活，有了感触，她心头竟同样燃起了怒火，大声吼道。
“你们看看！你们睁开眼看看！”
“功德楼越建越高，赵宫越修越华丽，但他可曾为你们谋过一丝福利？没有！他只是穷兵黩武，贪婪好色，仗着手下猛将，谋臣为他驰骋纵横，自己却做着春秋大梦，不愿醒来看一眼众生！你们，为这样的人死守城池，为这样的人效忠，真的值得吗？”
值得吗？
那些话语随着金光入城，仿佛带着某种直刺人心的力量，一时间，许多大赵将士的眼中都露出了迷茫神色，脑海中，竟都回荡起了那三个字眼……
就连一些老大臣，回想起赵少帝近年来越发专断的荒谬行径，也不由得深深喟叹：“陛下……变了啊。”
“闭嘴！”
就在全城不少人陷入迷茫之时，一道重音响起，却是赵少帝留在此城中的一位启魂下境供奉——由于四面开战的窘迫，赵都在高端武力上，同样空虚，竟，只剩下了他！
“大赵将士，别听这妖女胡说！陛下乃千古明君，雄才大略，天下无敌！这妖女不过是抓着小节不放，才做出那般可笑的结论。她所言，根本就是歪曲事实，妖言惑众，显然居心叵测！”
“大赵将士，不要上当，拿起你们的武器，坚守国都！对方使出这等手段，说明他们已经黔驴技穷了，只要顶过这一次，待陛下还朝，人人有赏！”
不得不说，这位供奉还是很有威望的，听他歇斯底里地狂吼一阵，场间赵军渐渐又恢复了一些斗志，慢慢握紧了手中兵刃……
不过对此，玉妙妙却无任何意外——如果被她喊上两句，赵都就直接投降，那才叫怪事呢——当下，她知道自己能做的都已经做完了，于是伸手，轻轻打开了那个香囊……
……
……
南方某地，花开正盛。
半开的花儿，散着淡淡清香。
微风吹拂，万花招展，宛如一帘幽梦。
黄衫少女轻迈莲步，走到一处亭阁楼榭，伴着淙淙流水声，右手做拐托起香腮，轻轻叹息一声。
此女，正是水梦涵。
“子怡子怡！”
一个身量未足，形容尚小却透着无比水灵可爱气的小姑娘自远处一路奔来，挥舞着小拳头冲着那黄衫少女喊道。
“最新战报！”
水梦涵闻言便扣起酒杯，虽是强作镇定，玉手却已微微发抖。一阵微风拂过，她便如柳絮一般飘落在小姑娘身前，止住了她，问道：“小雅，情况如何了？”
“三千败甲会赵都！”小雅长长吸了口气，然后，她一五一十地将事情都告诉了水梦涵……
听完之后，水梦涵俏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意，但见她握紧的玉手终于松开，如释重负地说道：“……一战击溃万余赵卒，活捉赵亥……箫郎做的，比本宫预想的还要好呢……”
“如此看来，赵都陷落，已无悬念了。”
“嗯……此刻，箫郎也该祭出本宫给他的锦囊了吧……”
眼见水梦涵开始自言自语起来，那名唤‘小雅’的小姑娘顿时嘟起嘴，喃喃念道：“果然，全天下陷入爱河的女子都一样，子怡也不例外……”
这话没说完，水梦涵就又好笑又好气地点了点她的眉心，训斥道：“从哪里学来这些不三不四的话？”
见水梦涵一副要发作的表情，小雅见机得快，连忙转过话题，说道：“那个……照我说啊，子怡你应该直接告诉他怎么做嘛，还要用香囊考一场默契，你确定那个家伙能明白你的打算？小雅持怀疑态度哦！”
闻声，水梦涵只是一笑，淡淡说道：“他能的。”
话音虽淡，却自然带了一种坚决。
说着，她微微仰起俏脸，看着天边，一时间，回忆飘荡。
她想起了当年在战场与斯人相遇，相识，相知……
她想起了那晚的篝火暖情……
她想起了入夜凄风，倚背抗敌……
她想起了当年的生死相依，心有灵犀……
甜美回忆充斥心头，水梦涵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恬淡的笑意，这笑容是如此舒心，温馨，美好，只看得小雅都有些呆滞了……
片刻后，回忆结束，水梦涵收回目光，看着小雅，重重说道：“他一定能！”
“啧啧……子怡你真是没救了。”
听水梦涵这般说道，小雅却是伸了伸舌头。
“……你一个小妮子，哪懂得本宫和箫郎之间的默契？”水梦涵琼鼻微翘，轻哼一声，小雅顿时双眼发亮，眸子里“八卦”两字再明显不过……
“子怡，说说看嘛！当年你们到底在虚空战场里经历了什么呀？怎么一出来，你就变成一个大花痴了？连玄门少主那么身份尊贵，地位般配的姑爷都不要，哭着喊着就只要嫁给他？说，你们发展到了什么地步！是不是他用了‘最快’的方法征服了你，所以你才这么死心塌地……”
啪！
越说越不像话，水梦涵面色微红，径直一掌拍下：“再胡说，下次可就不是这个力道了！”
“疼疼疼，子怡你这是典型地有了郎君忘姐妹啊！”小雅嘟囔小嘴，但一看水梦涵再度扬起的手掌，连忙转过话题道，“不过子怡，你到底在那香囊里装了什么？怎么就笃定可以破城呢？”
“……不过是从林表妹那边讨来的一点小玩意罢了。”
闻声，小雅若有所思：“难道是……可以引人入胜，时而让之陷入过去美好之时光，时而陷入未来臆想之恐惧的那个，那个什么……勾魂香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