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作何解释?
看到那几个字,苏云枝眼中是惊喜连连。
裴安年笑对苏云枝说,“我还有一事想请云娘帮忙。”
苏云枝笑:“你说。”
裴安年笑着问:“云娘可知,如何让全城的百姓都知道几个字?”
裴安年开始的预想是用风筝,据他这几日观察,近来都无风。
操作起来也更麻烦一些,这才有了这一问。
苏云枝手撑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有一法子可行。”
“哦?”
苏云枝凑到裴安年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裴安年眼中满是笑意,“还是云娘聪明。”
这日清晨,街边的摊子更少了,摊子上的商贩叫卖声都小了一个度。
唯有街道上依旧是干净整洁的。
街道上出现了一行人,为首的人穿着深蓝色细棉布长衫,腰间系着同色绣梅花纹的腰带。
腰带上缀着一个宝蓝色的香囊,面容亲和俊朗,留着美须。
左边跟着的正是穿着便服的淮宁县的县令大人,正一脸笑容的跟在一旁。
右边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脑后的头发用墨色的发带系成一束,身穿黑色长衫,面色俊冷地跟着。
中间的人笑着点头看街道上商贩百姓整齐有序的往来,县令在一旁笑着说些什么。
“大人,咱们走了这么久,不如去喝杯茶歇歇脚?我们县里有一特别的饮品,大人定要去尝尝。”县令大人笑着建议道。
中间的人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说:“诶,莫要喊我大人,唤我张兄即可。”
又看了一眼正不着痕迹在擦汗的县令,继续道,“走了这般久,确实该去歇歇脚了。”
一行人一上午走了好几条街,对于缺乏锻炼的县令来说属实不易,这会儿子太阳出来了,白胖的县令脸都晒红了。
县令大松一口气,带着张兄走向王记茶楼。
早知张大人要来,一早就和王记茶楼的掌柜定好了包厢。
此时走进去,大厅中早已坐满了喝茶闲聊的人。
店小二周勇看到县令大人领着两人进来,连忙告诉掌柜的。
掌柜的起身笑着迎了上去,“大人来了,搂上请,还是翠玉包厢。”
县令大人笑着颔首,“劳烦掌柜的,今日的烧仙草奶茶可还有?”
“有,有,有!请大人楼上做,我立即叫人做好送来。”掌柜笑着说。
穿宝蓝色衣服的张大人看县令大人待人也算和善,没有趾高气昂的样子,也是点点头。
三人在包厢入座,小二周勇则是快步往外叫住一个蹲在后门的小叫花子。
低声在小叫花子耳边说了几句,然后熟练的把几枚铜板放在小叫花子脏兮兮的手上。
小叫花子拿了钱,很快就消失在街角。
包厢的桌子上已经摆了好几种点心,如果苏云枝在这里就会大吃一惊。
上面的点心有一半是用她方子做出来的。
鸿运糕,清凉糕,白玉糕,盛满鲜果粒的烧仙草奶茶。
县令大人笑着说了鸿运糕的故事。
由此再提起朝廷科举官员的事儿。
张大人名张知言,也是耕读世家科举出来的,为官三十载,最高做到御史中丞,本是在宫中纠察皇帝言行,京中官员言行的。
言官嘛,脾气都比较臭,经常和皇帝吵架也是有的。
不过这次皇帝生的气比较大,他就被赶出京体察民情来了。
张知言一点都不恼,体察民情对于他来说一点都不累,毕竟他也是穷苦出身的。
不过一路走来心情倒是有点沉重,老天爷入夏后就没下过一滴雨。
水田里的水都很少很少,有的甚至有些田里的稻子都晒枯了。
到了淮宁县情况就好了一些,听说是怀宁县的县令找了法子去寻找水源,于是他特意提前过来。
若是法子好,倒是可以早早告知其他县的百姓,好歹能救回一点。
县令大人提起官员的事儿,他也懂,这是在讨功呢。
若是真的为百姓着想,去年的洪灾怎会有那么多流民没安置好?
以至于流到益州去了?
还得好好考察一番。
于是张知言笑着提及自己早年科举经历,假装没听明白县令的暗示。
县令也不敢说什么,笑呵呵在一旁陪着。
夏日包厢的窗户是开着的,张知言走到窗户边看楼下的百姓。
这时天空处晃晃悠悠飘来几盏孔明灯。
在这朗朗乾坤下红色的孔明灯格外显眼。
县令也注意到了孔明灯,琢磨了一下,笑道:“这是有人在祈福呢。诶,虽然有找水源的法子,但是地里的收成怕是还受了影响。”
张知言笑,“这找水源的法子能惠及百姓,已经很好了。”
红色的孔明灯飞散了,有一盏就往张知言所在的街道飞来。
张知言身边的侍卫注意到,那孔明灯上有东西。
“大人,那孔明灯上有东西。”
县令大人闻言眯眼看过去,费了半天劲儿才看清,确实有东西。
心中顿时有不好的预感,“诶呀,多半是百姓祈福的祭祀物,大人不如继续喝茶吧?”县令大人赔笑道。
可张知言站在窗户前没有行动,眼睛盯着那越飞越近的孔明灯。
孔明灯上燃着的火烧断了一根绳子,孔明灯上的东西“唰”地一声,洋洋洒洒如雪片一般往下飘落。
街上的百姓也都注意到了,均是抬头看去,茶楼的人也跑到街道上去捞那飘落的纸。
一张纸慢悠悠飘进了张知言开着的窗户内。
一旁的侍卫接过递给张知言,“大人。”
县令大人眼尖已经看到了纸上的字,豆大的汗滴从额头上滚落,脸上再也维持不住笑容。
张知言手握着那薄薄的宣纸,上面赫然写着六个大字,
【米价,官商勾结。】
张知言回身看向弯着腰的县令大人,笑问,“不知王县令作何解释?”
张知言是笑着问话的,但是眼神透着锋利,身上那股子亲和劲一下子就换成威严。
想到张知言在京城连皇帝的面子都不给,县令脑门上的汗流得更欢快了。
“噗通”一声,县令跪倒在地,“张兄,不是,张大人您听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