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买人
裴安年得到自己想要的，又畅谈一番，才拱手告辞。
也没直接回家，而是去了马市牛市那边。
找到一人牙子，直说来意。
“我想买一奴仆，不知可有合适的？”裴安年一脸淡定，轻车熟路的样子。
人牙子看来人穿着本有一丝轻视，见他这番做派，身后还一小厮。
只当哪家公子乔装打扮出门办事，也就收起了轻视。
高瘦的人牙子笑着招呼，“有，有，刚到了一批不错的人，不如公子先看看？”
裴安年矜持点头，周子福站在裴安年身后半步一侧。
人牙子拍拍手，就有人带着十几人出来，到裴安年跟前。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眼中带着麻木，略显呆滞。
裴安年不甚满意的问，“可还有别的？”
人牙子忙笑着回，“公子可是不满意这些？倒也还有几个，不过劣性还没除去，怕是不好管教。”
心里却想的果然是公子哥，选人都凭喜好来。
“去看看。”裴安年肃着脸。
人牙子带路去了旁边的院子，这里面简陋得多，牛棚一样的房子里用链条锁着好几个人。
裴安年走了一圈，在要出去的时候，被拉住了裤腿。
“选我。”一蓬头垢面的青年，看不出脸上的表情。
裴安年面无表情问，“凭什么？”
人牙子看了，生怕生意没得做，连忙出声，“这人有把子力气，人也机灵，是个好苗子。”
裴安年垂眸看着地上趴着的人，捏着他裤脚的手指用力到泛白，眼中还有他熟悉的神色……
最后还是选了这个人，花费八两银子。
把人带去客栈清洗了一番，裴安年看着眼前跪着的青年。
只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
青年叫王勇，父母双亡，之前都是做些零散的苦力活。
被人骗得签下卖身契，一直想逃。
裴安年把卖身契放在桌子上，手轻轻敲着桌子，
“我看得出你有自己的仇恨，你不用否认。也就是这点，我才会买下你。
不过我并不想管闲事，你帮我做事的，事成之后我可以把卖身契还你。
若是不成，你懂得逃奴的后果。”
王勇只是看着裴安年身上的气质不是等闲之辈，才想被买，好借势复仇。
却不想直接被看穿，不过能拿回卖身契也很好，于是他匍伏在地上，“多谢公子。”
“你去淮宁县，找机会进王记茶楼当伙计，顺便熟悉县里的情况。过段时间会有人再找你。”裴安年安排人。
王勇在人牙子那已经学会少问多做，老实地点头应是。
虽然这跟他想的有些不一样。
周子福全程跟着，觉得自家少爷又回来了。
内心只觉感动，回去的路上一直用仰慕的眼神望着自家少爷。
裴安年并不觉得什么。
回到家后，二狗就来了，这次他不仅带了柴禾，还有一篮子野菜。
苏云枝把上午的事情跟裴安年说了，裴安年了然的收下。
便开始今日的教学，周子福一听认字，麻溜的跑了。
去挑水，捡柴禾，帮苏云枝下种，就是不再跟着裴安年。
苏云枝见周子福帮忙，种得有模有样的，就问，“你怎么不跟着安年识字？”
周子福拧巴着脸，“我看那字就想睡觉，之前在裴家已经学了很多，今儿就算了，不如多干点活计。”
苏云枝好笑，还当真有这么一种人，看书就犯困。
甚至她还有一朋友闻到书的味道就犯困。
想到这，苏云枝又笑了。
见忙得差不多了，苏云枝提了个小篮子出门了。
并不是去山上，而是走向大山娘家的方向。
那院子不大，胜在干净整洁，两只母鸡在院子里咯咯哒，厨房燃着炊烟。
“大山娘，在家吗？”
厨房蹒跚走出一老太，花白的头发，眼睛眯着，脸上一层层的褶子，这该是大山奶了吧？
“你是谁家姑娘啊？找大山娘做甚啊？”说话慢悠悠很是和蔼。
苏云枝解释了一下来意，大山奶就知道是谁了。
于是放她进去，一边说着，“不用这么客气，都是乡里乡亲的，大山娘也就是搭把手，不用放在心上啊。
大山娘啊她还在地里，得再晚些才回家吃饭，你可吃了？留下吃点？”
苏云枝听大山奶慢悠悠说话，一时想起上辈子的奶奶，也是这么慢悠悠的。
心头一酸，她已经发现了老人家的眼睛蒙上了一层灰白，没有光。
自己早该来的，苏云枝把篮子里悄悄放到桌上，“大山奶，我吃过了，大山娘不在，我就先走了啊。你别送了，小心摔着。”
大山娘晚上满身疲惫的随着大山回到家，就看到桌子上多了一个篮子。
“娘，下午可有其他人来过？”大山娘掀开篮子，里面是一篮子鸡蛋，一包红糖，一刀肉。
大山也看到了，脸上一喜，“娘，这有肉！”
大山奶一听，“哪有肉？下午裴家媳妇儿来过了，说是找你道谢来着，怎还拿了东西来？”
她那带着老茧的手顺着桌子轻轻摸索，摸到了里面满满一篮子的鸡蛋。
还一物微湿，带着点油，真是肉。
“可不能收，这鸡蛋肉都金贵着呢。”大山奶颤悠悠说道。
大山娘看了眼桌上还摆着的野菜糊糊，自家黝黑干瘦的儿子。
想了想，一咬牙拎着篮子出门了，“娘我出去一趟，你们先吃。”
大山娘到裴家找到苏云枝，“这东西太多了，我不能收。”
苏云枝也没想到大山娘会把东西拿过来，“不多不多，你可是救了我的命！你都拿着。”
大山娘还要推，“我也就搭把手，把你搬回来，不值当这么多的！”
这人也太朴实了，“大山娘，你就收着吧，我听闻你种菜可有技巧了，回头我还想找你学学呢，你不收，我都不好意思找你了。”
好说歹说，大山娘才拿着东西走，走的时候还说，“以后有啥需要尽管来找我帮忙啊，
我还留了好些菜种，回头我让大山送些过来。”
大山娘回去把苏云枝好一顿夸。
第二天到地里田间刚扯起话头要夸夸苏云枝，旁边的人就附和。
“裴家媳妇儿当真是个好的。”
有人就好奇，“怎么说？”
大山娘把苏云枝感谢的事说了，而旁人则是说起自家孩子在苏云枝那用野菜换了两鸡蛋。
语气中掩饰不住得意和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