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老鼠来了都得含眼泪走
裴安年为什么这么说,都是原身的锅。
他们刚到满谷村,只有一点路上的口粮,本打算用银钱去买粮。
原身却把所有的银钱都偷走,嘴上说是去镇上买粮,实际是打算逃跑。
结果摔下山死了。
然而能重新活一次,苏云枝是不会放过一丝生机。
现在要解决的问题是打消裴安年想死的想法。
她故作深情地望着裴安年。
“我知道,都是我不好,我本想去买粮的不慎迷路摔下山,银子都没了,我本该死,只是心中还有一丝贪念,想多看看裴郎。”
苏云枝把上辈子疾病折磨的苦都想了一遍,眼中才盈满泪水。
裴安年见苏云枝眼自己清楚的倒影,泪水倔强地蓄在眼眶,深情又哀伤。
难道自己错怪她了?
反正都要死,晚一两天也没什差别。
死前满足一下她就当行善。
当然,他才不是信了她的鬼话!
裴安年板着脸,“随你!”
说完他就起身离开,红彤彤的耳朵彻底暴露在苏云枝的视线下。
到底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还没谈过恋爱。
原文中开篇就是十八岁,被人陷害,那时的他已经是心狠手辣冷漠无情。
想来后面三年他又经历多重磨难打击才长成。
苏云枝开始整理原身的记忆。
原身也叫苏云枝,生长在湖州靠江边的村里,在家排行老大,十五岁。
吃的少干的多,却也梦想着嫁村里的王秀才当秀才娘子。
不过后来发洪水把她的村子淹了,人都走散了。
她就随着流民到了淮宁县,被认出是女子后,被拐卖给牙婆,再之后就是嫁给裴安年。
裴家在县里也是大户人家,本以为要过上好日子,却不曾想是镜中花水中月。
她推给裴安的当天就被告知分家。
第二天就被裴家下人用牛车送到这满谷村,一见这草屋破败就想到在家吃不饱的日子。
果断决定逃跑,当流民也好过现在。
今一早她悄悄拿走裴安年藏起来的银子跑路,慌不择路摔下山,被昨日村里围观的一位婶子发现带了回来。
身上的银钱也不翼而飞,不知是被人拿走的还是摔下山的时候掉了。
那可是二十两银子!
现在是一文钱都没有!
不过不要紧,苏云枝前世接触过多放射性物质最后患了罕见类型的肺部肿瘤,无药可救,最后肺部功能全部坏死窒息而死。
能重活一世就是赚的,现在还有个便宜的奶狗相公!
她深吸一口气,尘土味和霉味涌入鼻腔,“咳咳……”
好吧,还得面对现实,解决当下问题。
苏云枝抬手,干枯瘦小,指腹带着老茧,诶……
碰碰后脑勺,“嘶!”
肿了硬币大小的包块,幸运的是没出血。
晃晃脑袋,眼前的景色不会天旋地转,也没有恶心。
嗯,没大问题。
忍着头晕,撑着床板坐起身,身下的床板吱呀作响。
说是床,不过只木板上铺了块布,木板没清扫,有些地方还有土粒,怪膈人的。
身上盖的是灰色的被子,里面填充物不像是棉花,有点硬,不厚。
床的角落是个灰色的包袱,有些衣服散落出来显得有点凌乱。
除了床,北侧的角落堆着干稻草。
除此之外就没东西了!
地面是夯实的黄土地,估计下雨还会有泥。
墙是土墙,摸一手还会掉土渣,没有窗户,屋顶是稻草,靠南的屋顶破了个篮球大小的洞。
阳光肆无忌惮的从里面钻进来。
下雨的时候应该也会如此肆无忌惮。
现代的牛棚都没这么破的。
整个房子逼仄狭小,昏暗不明,压抑,霉味和泥土味充盈整个房间,这样的房子待久了不仅容易患病也会抑郁。
如果她现代的单身公寓在这就好了,宽敞明亮,温馨舒服。
得赚钱换房,苏云枝暗暗想到。
不对,现在吃饭都是个问题,这个家已经一文钱都没有,午饭还不知道在哪。
别人穿书都是千金小姐,公主,她穿成一个农妇,住这破败的茅草房,不知下顿饭在哪,诶……
苏云枝叹口气,起身走出去,才知道外面也是一个破败了得。
院子外墙是黄土,半人高,已经倒了一大半,院门是腐朽的木板,中间破了个大洞,猫狗可以随意通行。
院中是郁郁葱葱的杂草,有半个人高。
身后是俩间土胚房,不对,应该是一间半,除了刚睡的那间,另一间倒了一半,已经不能住人。
厨房在右侧,木头搭的,透着粗粗的缝隙,老鼠可以随意进出的那种。
走进厨房,里面有个土灶台,上面放着个缺了口的陶土罐,灶台边上放了俩个落满灰的小罐子。
靠墙瘸腿的桌上放着俩个缺口的瓷碗,两双发黑的木筷。
地上乱七八糟地摆着一些柴禾。
墙角有个瞧着还算干净的坛子,上面盖着破洞的木板盖,掀开一看,里面积了一层灰,
这个家,老鼠来了都得含泪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