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他永远不用走出象牙塔
[精神病晚期就要放飞自我(文艺b拱出去)](3人)
宋妈妈:他有没有欺负你?俞冬烬帮你了没?
技术民工: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拇指jpg]
不知寒:……
不知寒:就是个少爷,他吵不过我的。
赵空茗打了个喷嚏,直觉是莫闻霜在骂他。
他跟个斗败了的公鸡似的,铩羽而归。司机一路上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打破了二少爷周边沉重的氛围而被扣工资。
赵大哥今年已经快四十了,眉眼严肃端正,此刻正捧着一本杂志坐在沙发上等他。
赵空茗一进门就开始皱着脸向他哥和他嫂子告状,说来说去绕不开自己吵架没吵赢,被莫闻霜欺负了。直到最后才提了一嘴丢西瓜捡芝麻的俞冬烬。
赵大哥蹙眉叹气:“不是说了不让你去找他们吗?”
“我为什么不能去?我明明比那什么姓莫的更优秀!”赵空茗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把保姆递来的温水一饮而尽,开始细细掰扯他比莫闻霜更好的地方。
“我既有家世又有名气,资历履历哪个不比他光鲜?他籍籍无名不知道在哪打杂的时候,我就在舞台上听掌声了!”
他又说,名门出身的和他们普通人摸爬滚打上来的气质也不一样,任谁都能一眼看出他们哪个是娇生惯养的高岭之花,哪个是世俗随性的普通人。
赵大嫂拧了一下眉,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反驳,赵空茗又脱口而出了某些刻板印象。
比如,他觉得莫闻霜在影视圈里,说不定就干了些不好的交易。
“小茗。”赵大嫂厉声制止了赵空茗继续说下去的行为,“注意你的言辞。”
赵空茗更委屈了。
他刚刚在莫闻霜那被堵得哑口无言,回家就是来寻求认同个安慰的。
他把杯子重重磕在桌子上,眼睛都瞪大了:“我哪里说错了?”
他说的有理,但不对。赵大哥清了清嗓子,拿出了一家之主的威严:“你的教养呢?”
赵空茗当然很有“教养”。他从小被培养各种场合适用的各种礼仪,跟个小王子似的在父母兄长的带领下见人、认人,除了乐器,他的马术、剑术、各种球技都十分高超,是被重金培养出来的少爷。
上学的时候,如果有别的同学成绩排在他前面,他就十分谦逊温和地向他询问学习方法,如果竞选某个职位失败了,也会笑着送上称赞。
只要他真心觉得对方比自己有能力,哪怕家世稍逊色一些,他也心服口服。所以在他的贵族学校,赵空茗的人缘还不错。
但莫闻霜不是,他像是从泥地里爬起来的人,带着散漫又世俗的尘土,却摘走了对赵空茗视若无睹的太阳。
三年前他得知莫闻霜的存在时有多不甘,在被大哥告知俞冬烬的母亲想见他的时候就有多兴奋。
他偷偷打听了莫闻霜的信息,寻找自己和他的共同点,然后端出最优雅矜贵的模样去见了裴月和俞冬烬,又在演奏会上尽显风采。
可俞冬烬还是非常明确地拒绝了他。
赵空茗一直想不明白,莫闻霜有什么好的,让他记了一年又一年一年。
他是看不起莫闻霜,他看不起所有明明没有资本,却还要掏空心思学艺术专业,去实现所谓“热爱”和“梦想”的人。
这一行有多吃资源,多烧钱,明眼人都很清楚,为什么不知难而退,而是在被现实蹂躏后一次次哭泣?
赵空茗觉得这些人还是闲。
他兀自活在父母兄嫂筑成的象牙塔里,里面的天幕澄澈,触手可及。所以他看见灰蒙蒙的乌云,会嫌弃、会厌恶、会恐慌。
他的世界里不会有跨不过的坎坷,不会有令人疼痛的荆棘。
赵大哥当然偏心自己的亲弟弟,他训斥他,也只是做做样子。他不会帮赵空茗一起谴责莫闻霜,也不会因为此事责怪赵空茗。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会偏向自己想偏向的一方,不管面对公理还是正义。
有他们在,赵空茗永远都不用走出象牙塔。
但赵大哥也不会再让他去找莫闻霜的麻烦。
赵大嫂一向不喜欢掺和与她无关的事,却少见地多说了一句:“你可以去问问莫闻霜圈子里的新人们他是什么样子的,或许你需要多了解一下别人。”
赵空茗清楚那些没有资源和资本却要硬闯的大多数人的下场,他们没有自由创作的权利,也没有继续往前的条件。有些转行了,有些进了教培,有些则成了为了商单听从指挥把作品改的颠三倒四的乙方。
很少有“普通人”能杀出重围,从被少数人把控的资源里分一杯羹的。
这是不计后果追求梦想的代价。
他不清楚莫闻霜这些年的成绩,也不想去看。
他讨厌莫闻霜。
赵大嫂再上楼之前,又留下一句话:“知己知彼吧。俞总不是傻子,也不是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