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所以亲吻足矣

    在俞冬烬耳朵里，莫闻霜这句话堪称天籁，他惯会打蛇随棍上，但也知道不能惹人生气，所以难眠桃花地笑起来，多吃了半碗饭。

    吃完饭，就到了他得寸进尺的时候了。

    俞冬烬拉着莫闻霜在沙发坐下，张姨切好的果盘摆在桌上，俞冬烬插了块西瓜。

    他俩在俞冬烬的单方面努力下挨得很近，两层薄薄的衬衫挡不住肌肤相贴的感觉，体温相互交融之下，属于彼此的气味正攻城掠地，西瓜那一点清凉的味道挡不住逐渐爬升的温度。

    俞冬烬将西瓜递到莫闻霜嘴边：“霜儿，我们下午去把你的行李从酒店搬回来吧？”

    他说“搬回来”，而不是“搬过来”。一字之差，就好像莫闻霜是这里名正言顺的主人。

    送到嘴边的东西不吃白不吃，莫闻霜将一小部分体重倚在俞冬烬身上，发丝就沿着他的肩膀垂下，形成一个好看的弧度。

    莫闻霜以从下往上的视角看俞冬烬——他以前经常这么看，不过之前都是躺在俞冬烬腿上——这个角度下那张脸依旧十分俊俏，高挺的鼻梁和优越的下颌线衬得他如同一尊雕塑。

    但是这座比例完美精心雕琢的雕塑正在做一些十分掉价的事儿——他插的西瓜被莫闻霜吃了，好像得了什么赏赐，又想投喂他别的。

    有个词是这么形容的：舔狗。

    莫闻霜两手捧住他的脸，让他注视着自己，然后垂下眼睛，蜻蜓点水的一个吻落在了俞冬烬鼻尖。

    那一点柔软冰凉的触感好像一只翕动翅膀飞远的蝴蝶，有点痒，又让人忍不住追逐过去。

    莫闻霜捏了捏呆住的人的脸，有点无奈：“我姑且相信你是认真的，哥，你不用委屈自己做这种事。”

    这是莫闻霜真正意义上在回来以后给他的第一个吻，意义重大。

    夜场洗手间那次不算，地点不对，关系也不对。

    俞冬烬忍不住想：这是不是说明莫闻霜真的愿意给他一个被原谅的机会，是不是一种意义上的旧情复燃？

    俞冬烬立刻反客为主，搂住莫闻霜的身子，炽热的吻同样落在鼻尖，然后一路向下，停在那两片单薄的唇上。

    俞冬烬小心翼翼地在那片领地上用唇辗转研磨，又偷偷伸出一点舌尖，试探性地描摹了一番，但他没有深入，没有强迫莫闻霜想开嘴接纳他。

    接吻是一件让双方都愉悦的事，可以用来调情，也可以用来交换感情。

    唇齿相交带来的是多巴胺的快速沸腾和如同黄油般粘稠的爱意，俞冬烬不舍得让这件美好的事带上强迫和不情愿的色彩。

    所以亲吻足矣。

    莫闻霜在他贴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他要做什么，或者说，在他主动吻俞冬烬的鼻尖时就已经想到了结果。

    他感受到了俞冬烬沸腾的情感，感受到了他小心翼翼的试探，却发现对方并没有要深入的意思。

    俞冬烬像一只饥饿的猛兽，却自愿给自己戴上枷锁和嘴套，面对面前的珍馐佳肴，只隐忍地嗅吻味道。

    莫闻霜的双臂攀上俞冬烬的后颈，他的目光赤果果地落在俞冬烬脸上，一双含情的桃花眼里似乎满溢窈窕情丝，触之就能共同沉沦。

    莫闻霜的手安抚似的一下下抚摸俞冬烬的后脑，看着他眼底愈演愈烈的波澜，轻轻用嘴唇回应，却并没有张开唇放他进来。

    莫闻霜合上眼，终于找到了一点证明俞冬烬依然值得相信的证据。

    他想，我还是爱他。只用一个不算接吻的吻，就想和他重归旧好。

    俞冬烬亲满意了，终于放开了莫闻霜，他看着莫闻霜戏谑调笑的眼神，也感受到了自己身下的热意。

    但爱人在怀，这个帐篷支得也不亏。

    俞冬烬掩饰性地双腿交叠，有点脸红，但还是直直望着莫闻霜的眼睛，仿佛宣誓什么重要承诺似的说：“我做这些一点也不委屈，全是发自内心的。”

    “我也是人，对心上人鞍前马后地追求当然会令我愉悦、会令我感到安心，这无关于我的身份，我想这样做。”

    莫闻霜深深地注视他良久，然后笑着点头问：“哪怕你的心上人不回应？”

    俞冬烬一字一句：“对，只要你不讨厌。”

    莫闻霜在他的目光中败下阵来，他总有一天一只手捂住俞冬烬的眼睛，隔绝了他炽热地似乎要把人烧穿的视线，探头吻在他的唇上，舌尖长驱直入。

    这是个由莫闻霜主导的吻。他一只手遮着俞冬烬的眼睛，一只手摁在他胸口，压制住他想猛攻的冲动。

    舌尖缠绕时，莫闻霜遵循着记忆给予他回应和安抚，他解开了猛兽的嘴套，试探着饿极了的狼会不会扑过来一口将他吞下。

    但俞冬烬忍住了，他跟着莫闻霜的节奏，任由他一点点用自己香甜的气味占领自己的口腔。

    他希望莫闻霜高兴。永远高兴。

    莫闻霜的这个吻结束地很快，他起身，回归了正常坐姿，却回答：“好，我不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