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小村庄
繁华的城市灯火辉煌，克罗莉斯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向泰帕尔，“从木曜的记录中看到你能引导他的生活，我起初是怀疑的……不过你的信息掌握能力，确实让我意外。”
泰帕尔心里嘀咕，【老板甚至能从你一个眼神里读出你的心情变化。】他的‘聆听尘世之音’对他人来说，是个极具挑战性和风险性的超凡能力，可对大光球而言，却是情报收集的神器。
“深夜来找我，意图不明，我可以理解为敌意。”泰帕尔挑起眉毛，“你以为比木曜强一点，就能在这儿撒野吗？”
“不止一点，我比他强得多。”克罗莉斯纠正道，接着转向克林克兹，再次发问，“为什么我的幻术对它无效？”
“它看起来并不具备超凡力量。”克罗莉斯分析，“无论是战士、法师，还是牧师、圣职者，一旦踏入超凡，灵魂都将净化，不易受幻术操控。但若未达超凡，灵魂仍有迷惘，怎么可能识破我的幻象……”
克罗莉斯又望向泰帕尔，深蓝色的瞳孔闪烁。泰帕尔神情坚定，他眨眨眼，微笑道：“幻术对我无效。”
“能轻易打败木曜的人，我当然知道幻术对你是无效的。”克罗莉斯靠近克林克兹一步，后者本能地后退一步，“不过你……”
“你的法术是靠视觉释放的吧？”泰帕尔询问，“这就说得通了。”
克罗莉斯忽然灵光一闪，疑惑地瞥向克林克兹，“死灵法术，全身遮掩在衣物之下，不受视觉类幻术影响……你是亡灵生物？！”
泰帕尔和克林克兹惊讶地看着克罗莉斯，仅凭一点线索就能洞察真相，不愧是精通幻术的高材生。
幻术的学习比普通破坏性法术要求更高，需要丰富的心理学知识、环境理解，以及对人性敏锐的洞察力，甚至涉及深奥的灵魂学，对血脉也有一定的要求。
幻术与雪精灵的心灵魔法有异曲同工之妙，但二者差距如同天壤，前者像是精心打磨的万能钥匙，后者则是霸道粗糙的锁链。
“不对，”克罗莉斯摇头，“僵尸、怨灵、巫灵这类生物仍有视觉，也会受到幻术影响。那么说——”克罗莉斯目光不定地盯着克林克兹，“你是个骷髅兵？亡灵生物中最底层、最不可能拥有智慧的存在？靠灵魂之火感知，没有正常感官的小骷髅？”
“喂，作为一名法师，你这样说话也太不礼貌了吧？”泰帕尔不满地说。
克罗莉斯没理泰帕尔，继续打量克林克兹。过了一会儿，她问：“是你制造的？”
“嗯？”尽管不知克罗莉斯如何看出，泰帕尔也没啥可隐瞒的，反正她已经知道克林克兹是骷髅，“没错。”
“人工创造的亡灵……”克罗莉斯低语，“触及神的领域，难怪连木曜也信了……”
面对克罗莉斯冗长的对话，泰帕尔已有些不耐，问：“你到底想怎样？看在你是木曜学姐的份上，我可以不追究你的鲁莽，但不会再有下次了！”
虽知克罗莉斯并无恶意——否则她无法穿越太阳防线来到村子——但眼前的幻术专精少女让他颇为头疼。
克罗莉斯撩起碧色秀发，坐在桌边，托着下巴笑道：“能让人无限复生、还会制造亡灵的牧师，屈就在一个小村庄；传说中能毁灭天地的史诗强者，竟也藏匿于此。”
【是谁告诉她这些的？】泰帕尔一惊，而克罗莉斯带给他的惊讶远不止这些——
“我想与你们合作。”火炉旁，克罗莉斯的脸庞忽明忽暗，“我想见一见那个能将一切数据化的‘系统’。”
“少爷，你怎么不睡觉？”十年前的夜晚，小红管家见普利斯独自走出卧室，提着木剑去庭院练剑，连忙追上去：“少爷等等我！你应该睡觉啊！”
“少爷，别穿那种衣服，有失贵族风度啊！”五年前，普利斯竟然穿着自己缝制的绣花衣，踩着木屐去参加宴会，红管家只好拿着衣服在后面追赶：“少爷等等我！快换上衣服！”
“少爷，慕斯侯爵的二小姐来了……”三年前，提拉米苏侯爵提议与慕斯侯爵联姻时，红管家去找普利斯与慕斯二小姐见面，却发现普利斯正翻墙逃跑，赶忙喊道：“少爷等等我！快跟我回去见慕斯侯爵的二小姐，她是个很可爱的小女孩！”
如今，身穿军装的红管家将五千大军抛在身后，疾驰北上，含泪大喊：“少爷我知道你听不见，但你等等我好吗？”
壁炉内的木炭发出噼啪声，克林克兹倒了一杯果汁递给泰帕尔，让他平复心情。克罗莉斯满意地看着泰帕尔的震惊，说道：
“木曜的记忆确实有保护措施，连那些村民，跟随木曜学魔法的学徒，也无法强行搜寻记忆。”克罗莉斯轻声说，“由此可见，你们对心灵幻术的理解只停留在表面。”
“也许你们曾遇到过使用吐真剂或劣质幻术的法师，以为幻术就是对受术者的强迫和控制。”克罗莉斯摇手指，赤瞳中透出骄傲，“太肤浅了。真正的幻术，如春雨般悄无声息，如夜风般不留痕迹，让受术者在不知不觉中做施法者期望的事。”
退学的贫苦少年泰帕尔眨眨眼，沉默不语。
“日月王朝的注册法师中，只有三位是幻术师。”克罗莉斯突然说，“我就是其中之一。”
“那你很厉害哦，很厉害哦。”泰帕尔面无表情地回应，“所以，你是怎么知道‘系统’这个词的？”
“等我说完，别像一个被发现出轨的无知富豪那样焦急。”克罗莉斯说，“不过真正的幻术学习者，肯定远不止三位。但他们不会注册自己的幻术学习，因为对他们而言，这样做没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