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山涧尽头襄阳现 吴羌束手变囚人
吴羌与两人分别后,此时他已是饥肠辘辘,渴了就学着流民饮着山涧石缝中滴落的露水,饿了就薅些野草硬顶着。
他也在心中责问自己,刚才那般心善是否值得?他能救两个人,但这路上净是些昏迷倒地之人,自己又能救得了多少人?这世道就是这样,并不是每个地方都是逍遥村,衣食无忧,自给自足。这半年来,他见得最多的就是灾民、流民、战火、尸体,十里无人烟,百里无良田,他无法阻止,也不知所措,世道就是如此。但是饥饿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不会因为吴羌的心善就偃旗息鼓,更不会因为吴羌喝些滴露就饮水饱。
行了两个时辰的脚程,山涧渐渐开阔,久违的阳光挣脱了山林的束缚,穿透叶间的缝隙,斑驳地洒落在吴羌的脸上。那光线柔和而明亮,为他疲惫的面容带来了一抹生机与希望。
忽的,空气中的硝烟味愈发浓烈,吴羌知道襄阳城应是在前方不远处了,他也顾不上饥饿,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他知道只要他见到孟珙,所有难题将迎刃而解,因为他怀中还有一封火漆粘住的信,那是魇面郎君送给孟大帅的介绍信,是他复仇的起点!
经过艰难的跋涉,又费了半个时辰的行程,吴羌终于走出了那条曲折的山涧。他的眼前豁然开朗,一座巍峨耸立的城池映入眼帘。城墙高大而坚固,宛如一道天然的屏障,守护着一方的安宁。在城门的正上方,残破的城墙上“襄阳”二字赫然醒目,诉说着这座城池的辉煌与沧桑,城内硝烟弥漫,仿佛刚刚经历一场浩劫。
吴羌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忧虑。他看到,大量惊慌失措的百姓正从城门中涌出,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和不安。他们的脚步匆忙而慌乱,仿佛在逃避着什么可怕的灾难。
吴羌拖着疲惫的身躯逆着人群,往城门走去。与往外走的流民不同,逆行进城的大多是驮着货物的商贩,这些商贩多是将些粮食、食盐等生活必需品卖给城里人,因为他们知道刚刚打完仗的襄阳城内,粮食和食盐是紧俏品。没有人会拒绝给自己送粮草的商人,哪怕这仅仅就是个生意。
一个商贩走到城门令身边,从怀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钱袋子,将其放入城门令手中。随即,城门令象征性地查了查头车,随后便将商队放了进去。
临到吴羌时,他本打算混进商队进入城中,省的几两碎银。
怎奈眼尖的城门令不会将到手的肥肉扔掉,大叫一声:“站住!”吴羌就这样被拦在城门外。“哪来的?什么人?”
吴羌涉世未深,哪见过这种情形,忙说道,“这位军爷,我是来找孟珙孟大帅的!”
城门令顿时警惕起来,仔细打量着这少年,见他身上衣着算不上华丽,朴素得很,也就比流民稍强些,心想这不知道这吴羌是否是个细作,责问道:“我问你是哪来的?什么人?想见孟大帅有路引吗?”
小兵见着剑客想见孟帅,刚放松的神经立马紧张起来,一小队手持长枪,将吴羌围住。
“路引是什么?”刚入世的吴羌哪知道路引是什么。
“没有路引,就是细作!给我拿下!”城门令一声令下。
吴羌也见气氛紧张,怕引起误会,在士兵们上前之前,急忙从怀中取出魇面郎君信件,解释道,“我来自逍遥村,是魇面郎君推荐我来见孟大帅的。孟大帅和魇面郎君是好朋友,这里有信为证!”
城门令见他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来,上面写着六个大字“孟帅亲启”,取过信来也是半信半疑,信上写着孟大帅亲启,城门令也不敢拆开,又无法辨别其身份。况且逍遥村,魇面郎君,他连听都没听过,因此断定这定是鞑子的细作,对自己想法不疑有他,接过信后,大喊一声,“给我拿下!”
吴羌本想送出信后,城门令会通融放行,没想到,竟会是这样。
说时迟那时快,吴羌见一周长枪向自己袭来,鹞子翻身,一个剑花,小兵的枪头齐刷刷地落地,城门令见这细作原形毕露,急忙敲起面罗,大叫道:“抓细作!抓细作!”
顿时城墙上下来一队手持大刀的大兵迎面向吴羌砍来,紧张的气氛犹如绷紧的弓弦,一触即发,吴羌眼见误会越来越大,大喊着,“这都是误会!我不是奸细,我是来参军的!”
大兵们也不听他说些什么,紧张的气氛焕发出他们浴血状态,一个个都是刚刚经历一场大战战士,他们怎么会容忍一个细作这般猖狂,大门大都眼神犀利,于是不管拿枪还是拿刀的,一拥而上欲将其剁碎。
吴羌眼见时态控制不住,急忙将残渊入鞘,以剑柄与大兵对峙着,一个猿跃术,跳出包围圈,从外围对这大兵们一阵拳脚输出,刀枪尽落,大兵们大都躺在地上不住地哀嚎,勉强站起来的人员也是不敢再上前。
城门令眼见不敌,抽出刀欲与之死战,此刻,一柄长剑滑出剑鞘,落在城门令脖颈上,令其不敢动弹。
“杀了我吧!杀了我你也逃不掉的!”城门令也是个硬骨头,就是不投降。
就在吴羌欣享城门令的勇气时,一声箭羽破空声袭来,吴羌心知不妙,欲闪身躲避,然而已经晚了,箭羽击在残渊上。吴羌下意识收手,残渊入鞘,插在地上。
城门令摸了下脖颈,衣领被划出长长的血痕,身后冷汗直冒。
远处一个银甲小将骑着高头大马奔到吴羌跟前,身后一队黑甲铁骑紧随而至。黑压压的铁骑均拔出弓箭对着吴羌。
“哎呀射偏啦,对不住啦城门令!”银甲小将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长弓背在身上。
城门令急忙跑到小将身前行了军礼,嬉皮笑脸地解释道,“韩校尉,你要是再偏一寸,我的小命就交代在那了!”
遂即城门令右手指着吴羌道。“韩校尉,这人说是想见孟大帅,却没有路引,定是细作,还将守门的弟兄们打伤。”
见韩校尉带人赶到,城门士兵急忙将吴羌围起来,城门令急忙将吴羌的信交到韩校尉手上。
韩校尉接过信后,心中也拿不定主意,于是将信揣入怀中,对着城门令大喊“给我绑了!“
“得令!”城门令取来绳子,套在吴羌身上,一会便将其五花大绑。
吴羌自知不敌,也不愿引起更大误会,于是任由其将自己捆绑。
韩校尉手里摆弄着吴羌的残渊,心想真是把好剑!嘴里喃喃道,”小子,刚才你但凡出手再重点,你的小命定是不保啊!走,跟我去见大帅!”
说完一众人押着吴羌,朝着大帅府走去。
有人时不时地朝吴羌身上踹上一脚,引得吴羌隐隐吃痛。吴羌此时也说不得什么,心想只要见了孟大帅,一切问题便会迎刃而解!
而韩校尉对此也是视而不见,任由吴羌吃着暗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