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录其三之安顿
卫东带着李清封走到一处小房子，在转角处，听见屋内有人在窃窃私语。
听见了动静后，卫东便停住脚步，立掌做了一个停的手势。李清封不解道：“偷听别人讲话，不好吧。”
“嘘！”卫东示意别说话。
屋内传来两人的窃窃私语。
“二娃啊，这兵荒马乱的，你怎么不明不白的捡来两个人啊，就算是你每天多挖点野菜，那安全问题呢？”一位老妇人的声音响起，话语中带有一丝抱怨在里面。
“哎呀，妈，你不要每天都说嘛，我这每天挖野菜回来你都念叨。”年轻人颇有些不耐烦。
“念叨念叨，你还不喜欢听，我说错了吗？自己家什么处境你不知道？你还捡来几人，谁知道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
“妈，卫哥是好人，还教我灵技。你别这样揣测别人。”
“二娃啊，人心隔肚皮，不好说啊，并且你看他们身上刀痕累累，肯定是被人追杀啊，你说你这是不是有些莽撞了。你看王高家就多聪明，他看见了地上的两人，嘿，知道你是一个热心肠，他自己反倒不拖回家，反而摆龙门阵给你听，果然，你一听，你问三不问四的，就把几人拖进家里了。真拿你没办法。”老妇人叨叨个不停。
“妈，少说两句，小心别被他们听见了，多不好。”
“怕啥，咱们家又没有亏待他们，你淋着雨都去林子里找药，你老汉拖着病给他们上药，我也是个毛病人，三痛两病的都在做几个人的饭，你媳妇也在帮他们照顾小孩和清洗衣物，还怕听见？再说了，我说的本来也是事实。”年轻人说一句，老妇人说十句。
“妈，我相信好人会有好报的。”
“你呀你，行了不说这个了。说来，过几天那狗日的征粮官又要来了，家里粮食是一点都没有，你三遍两遍的拿来救济那些过路的流浪汉，现在怎么办。”
“妈，我会想办法的。”
“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别太劳累，也别去干些乱事，实在没法，大不了把我的棺材本拿去塞他们。”
“不会的妈，我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放心吧，我会想办法的。”
该听的话已经听了，话已经谈论在家务事上了，卫东也无意再听了，开始故作声响的走了过来。
屋内二人听见卫东的脚步声后，连忙闭口不言，年轻人一见卫东，便高兴的凑了上来。
“小北啊，近来真的是麻烦你了。”
“没事卫哥，唉？你朋友醒了？刚醒？”王小北看向卫东身后的李清封，询问道。
许是不知李清封的脾气，小北并未直接向李清封打招呼。
“对的，刚醒，听了卫东说了你对我们的照顾，我心里很是感激，身带大伤，有所不便，就不行大礼了。”李清封诚恳道，眼光中流露出感激的目光。
“客气了客气了，来来来，你们伤未完全痊愈，别站着，到屋里坐，我娘还在做饭，进来吧。”小北热情道。
老妇人这也连忙说道：“对对对，别站着，进来坐着说话。”
“大娘好，实在是麻烦你们了。”李清封和卫东道谢。
老妇人在灶头上忙上忙下，说道：“你们伤好了，我就心安了，佛说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大娘信佛？”卫东接过话，顺势问了下去。
老妇人一边切菜一边笑呵呵的回应道：“信佛？我们这些土地里的人，那都不信佛的哦，不免是听见了这些话话，顺口打哇哇罢了。”
“哦哦”卫东似懂非懂点点头。
“这年头，乱啊，我们这些老年人，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吃饱饭就好咯，别三病两痛的就好，哪里还有什么佛门心肠啊，一辈子吃不尽的苦，也没人来怜悯的个。”老妇人似乎在自言自语，叨叨的念。
“这确实是。”卫东点点头，应和道。
这时，李清封看见了锅里的菜，不免好奇，在观察一阵后，仍然是没认出菜来，忍不住开口问道：“大娘，你这是什么菜啊，我还从来没有见过。”
老妇人嘿嘿一笑：“城头的小伙子些不认识这些很正常，这些野菜啊，难吃的很勒，只有我们这些吃不起米饭的穷人才吃，有时候饿饭的人多，就连这种难吃的野菜都没有哦。”
虽然老妇人是打笑说的话，但是卫东和李清封都是听出了老人话中的辛酸与无奈。
“是。”李清封汗颜。
说完，屋子里安静了下来，李清封和卫东开始仔细观察老妇人的做饭过程。
只见老妇人先是将不多的野菜在大锅里干炒，随后用筛子将一些没用的糠之类的东西给筛出来，最后再叫小北用石磨把刚刚的野菜磨成粉，最后把糠和粉加点玉米粉来蒸。
就这样，他们的午饭就开吃了。
人到齐后，小北给每人弄了一碗后，锅里的吃的就见底了。
李清封端过碗来，闻了闻，一股奇怪的味道充斥在鼻中，虽然还没入口，但味道告诉他这一定不会很好吃。
果然，李清封吃了一口，只是刚刚入口，一股野生植物的苦涩之感就从从饭中散发出来，从未吃过这些东西的李清封表情顿时扭曲了起来，一下子就吐了出来。
“吃不惯吧小伙子，不怪你，也是没办法，见谅了，我们这只有这个了。”老头子病恹恹的说道。
李清封点了点头，他又扫了一眼低头吃饭的众人，除了卫东表情稍微痛苦点，其他人脸上皆是风轻云淡，似乎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李清封发现，就算这东西是苦的，每个人碗里的量，都还不多，几口就可以扒拉完，根本吃不饱。
想到这，李清封端起碗再次尝试了起来，入口后，试着咀嚼几下，苦涩之意越发浓郁，直弥漫整个口腔。以前在帝都吃着山珍海味的李清封，自然是吃不习惯的，但是他还是努力的把整碗饭都给干完了。
吃完饭后，卫东则连忙起身，把一众碗筷给放进锅里。
老妇人见状，连忙说道：“我来洗，我来洗，你们坐。”说着就要去把卫东拖开。
卫东连忙推辞大娘好意，说：“洗个碗，应该的，应该的，大娘你坐。”
“你这小伙子，还挺见便，那我就不多说了。”老妇人道。
随着锅里稀里哗啦的洗碗声响起，卫东也开始问起了话：“大娘，你们这都是如此吗？”
“什么？是说差饭吃吗？”老妇人道。
“嗯嗯，还望别多意，我想问不仅仅是吃的，还有这些环境，你们这些地方为什么这么穷啊？”卫东一边洗碗一边问道。
“害，你们城头的娃儿是不知道哟，我们这些贫穷老百姓过的是什么汗火哦。”
“大娘，您说，我们听着呢。”李清封缓言道。
大娘抬起头，目光幽幽，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随即又叹了口气，这才缓缓开口讲起了近年来的遭遇。
该章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