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原住民

    “又感觉难受？我去给你整碗热汤。”肖星星披衣下床。

    这已经是两天以来狄水儿第三次干呕了。

    “别整，煮好俺也不喝。”

    狄水儿拦住他，又道：“一想到咽东西下肚，就犯恶心。”

    硬扛也不是个办法，我去天竹那找找有没有治肠胃的药，他说了随需随取。”

    “吃药不一定管用，俺这八成不是病。”

    “不是病那是什么？”

    ……

    张三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一只蝴蝶。不，算不上蝴蝶，准确来说是一条还没破茧的毛毛虫。

    外缚的茧又弹又软，怎么也挣不开，紧紧包住全身。而且总感觉有重物压在身上，又勒又压，喘不上气。

    去你的，老子不做庄周了。

    他睁开眼，看到了反c字母形状的淡红色月牙，它静静地高悬在明澈深邃的夜空，今天是正月初二。

    本月血月。

    正月血月，今年血年。

    闷热感使得他的注意力快速收回，由星辰大海转移到拥挤的睡袋当中去。

    “怎么这么热，好挤。”

    胳膊不知被什么东西缠住，一时动弹不得，他将身一旋，歪头看向睡袋里，映入眼帘的是大片漆黑。

    奋力把手从柔软温暖中抽出，零下的寒意围攻过来，两条手臂瞬间起满鸡皮疙瘩。

    朦胧的睡意在低温刺激下消散，张三彻底清醒，当即查探情况，伸手去戳漆黑之物。是一颗头颅。

    强压下心中恐惧，继续往下摸索，这大小，这手感，好像有点熟悉。

    “苗苗！你为什么在这？还有，你衣服呢？”

    小猫娘被吵醒，抬起脑袋露出惺忪的双眼，肩膀动了动似乎是要抽出手，由于力气太小没能成功。她在张三身上蛄蛹几下，“miamia”两声后头一埋又睡着了。

    担心她冻着，张三没有拉开睡袋拉链，使出浑身解数将好不容易抽出的胳膊塞了回去。

    这么窄的缝，她怎么钻进来的？而且我一点感觉也没有。

    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

    东方日出。

    苗苗打了个哈欠，昂头顶起睡袋边沿，吹弹可破的圆脸印着张三毛衣上的网格花纹。

    “早上好呀喵。”

    “早上好。”张三回应道。

    一点也不好，后半夜压根睡不着。

    “你能变回去吗？这个样子可没办法起床。”

    “不行喵，时机不对喵。”

    果然是变回原形了……我没看到！我没看到啊！

    张三忍不住问：“需要什么时机？下次能不能通知我一声。”

    “要凭感觉的喵，才不要告诉你，被看见羞都羞死了。”

    “你这口癖怎么回事？”

    “后遗症，马上就改回来了，唔姆，已经回来了。”

    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张三终于挣脱温柔乡，从睡袋中抽身而出。苗苗把他的鞋袜递出去，穿好后，张三收集木柴点燃火焰，将苗苗的衣服烤暖塞给她。等她咕哩咕咚穿好衣服，皮靴也熥得暖乎乎的。

    尽管小心再小心，苗苗还是有些受凉，偶尔会咳嗽两下。

    在火上架起水壶，认真加热携带的干粮，就着煮沸的酸涩雪水，二人对付掉早餐。

    背上行囊，继续向东。

    又过了两个山头，前方视野忽然变得开阔。只见一条平坦宽敞的大道沿着山脚一路蜿蜒至远方，上面斑驳着星星点点。

    张三知道，这是冰封的河流，他们快到了。

    越往前走，冰封河道看得越清晰。同时他也分辨出，原来上面棕色、黑色、黄褐色等斑点是穿着兽皮的人……形生物，以及脖颈上套着绳子的庞大犬类。

    它们在冰面上凿开孔洞，正喊着拍子收网捕鱼。

    应该是此地的原住民。它们很幸运，没有遇到西行的联邦科研考察队。

    谨慎的张三不打算寄希望于“民风淳朴”，他蹲在原地静静地看着，等待原住民离去。到时候看看能不能捡些剩的，或者借用他们凿出的冰洞钓鱼。

    北风，自北向南。纵然会受山体走势的限制，或东或西，但总的来说还是往南吹的。

    夫妻俩为了躲避可能存在的野象，行程偏南，因此原住民以及它们饲养的犬类在他们东南方。

    夹杂着气味的北风沿着冰河，绕过群山，飘进灵敏的狗鼻子当中去。

    “沃呜呃！沃呜呃！汪！”

    响亮的犬吠在山间回荡，一人抬手摇指，落点正是张三大致所在。

    糟糕，被发现了。

    张三没有选择溜走，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跑得过变异后的狗。最稳妥的做法是抓紧时间给视野中的所有活物都附加红线，他已经在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