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日常

    初冬并不算很冷，苗苗却依然不乐意出门。她要么裹着被子睡大觉，要么翻个身继续睡大觉。说是小时候差点被冻死，从那以后不喜欢冬天。

    水快用完了，张三换上厚衣服，戴着手套出门取水。

    科研团队那里搜来的手套质量一般，苏斌说几个联邦币能买一打。虽然好过没有，但保温效果实在不行，还是得找个时间拿毛皮做几双。

    人工湖的岸边比较陡峭，如今蒙上层薄冰，下去容易上来难。若是不小心滑进刺骨的水里，很容易得风寒。

    张三可不想刚入冬就做这么危险的事，在这个节骨眼上，任何不起眼的小毛病都可能致命。

    他稍加思索，最终决定多走几里地去溪边取水，拿上铲子和桶便出发了。

    因为天气不太冷的缘故，泉眼没有上冻，源源不断地涌出石缝，汇做小溪源头。

    小溪很浅，直接用桶去舀是不可能装满的，用盆一下下往桶里装太麻烦，还冻手。张三用铲子撅了个坑，坑比木桶大一圈，这样只需把桶按进坑里就能打满一桶水。

    来回跑好几里路，累死累活却只带回来两桶水，张三觉得自己是在白白浪费时间。于是他开始希望天气再冷些，这样就能结出厚厚的冰层，用橇车运输冰块，一趟能拉好几百斤。

    回到家，足不出户的苗苗竟然不在。张三按下不好的猜测，去别处寻她。

    不在苏斌家，而且苏斌也不在家。

    他又去找狄水儿，还没进门，就看见穿着秋装的肖星星坐在外面烤火。

    张三也不急了，料定她们都在屋里。他走上前问道：“坐外面干什么，你不冷吗？”

    肖星星朝着木屋侧了侧头，“在里面给水儿过生日呢，等她们尽兴了，我再进去。”

    “十二月三日？”

    “对。”

    张三摸摸身上，没什么宝贝好送的，“她比较喜欢什么？我回去看看家里有没有。”

    “我们吃你的住你的，哪里还敢要什么礼物。外面风冷，你进去吧。”

    张三敲敲门。进了木屋。

    一进门，就看见穿得跟企鹅一样厚的苗苗呲着虎牙朝他招手，“快进来，快进来，你来得正巧，刚要许愿。”

    同样没有冬衣的狄水儿披着棉被坐在床上，没有蛋糕，身前床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肉食：烟熏肉、风干肉、腌肉、卤肉……

    桌子中间放着一盏猪油灯，充当生日蜡烛。苏斌教苗苗唱生日歌，张三也参与进去。

    许愿、吹烛一气呵成。

    苗苗开心地鼓着小手，凑上前好奇地问：“许的什么愿望啊？”

    狄水儿刚想开口，便被苏斌打断：“不能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苗苗撅起嘴，目光扫过张三，随即争辩道：“不说出来别人怎么帮忙实现。”

    “你说的也有道理，水儿，你自己想不想说？”

    “还是不说了吧，俺有点不好意思。”

    木屋响起揶揄的笑，一向豪放的狄水儿罕见地羞红了脸。

    考虑到肖星星还在受冻，这场生日宴会很快结束，张三领着苗苗回家。

    “等一下。”是苏斌叫他。

    “怎么了？”

    “能给我做个顶针吗？水儿和肖星星没有衣服穿，我想给他们一人做一身。”

    她一口一个水儿，显然是冰释前嫌了。

    “你还会做衣服？”

    “小时候跟我妈学过，只是能穿的程度，不保证舒服。”

    “你跟我来。”

    张三回到家，从杂物堆找出一个铝罐，用剪刀剪出一个长方形，对折两次后砸扁压实。然后用石锤和钉子在上面敲出排列规律的凹陷，剪去多余部分后弯成指环，一个顶针便做出来了。

    他屈指一弹，苏斌麻利地抬手抓住，她没有立即戴上，而是说道：“我光想着你能切割金属，没想过其实自己也能做出来。谢谢你给我上了一课。”

    说罢，她便急匆匆地回去缝兽皮去了。

    苏斌刚走，张三便感觉胳膊猛地一沉，是小猫娘挂了上来。

    “人家也要过生日。”

    张三哪里不知道她的小心思。你那是过生日吗？你是来找我批发愿望的。

    他笑着说道：“行啊，敢问我们喵师父哪天寿辰。”

    “明天。”

    “先说好啊，一年只能过一次，要是明天的话，以后每年都是十二月四日。”

    “啊？不不不，不是明天。”

    冬天最讨厌了，年年十二月庆生？这生日不过也罢。

    “是……是……”

    “行了，别数手指头了。”

    张三捏了捏她圆嘟嘟的小脸，“有什么愿望尽管说，我都能给你实现。”

    “真的吗？太好了！”

    苗苗眼睛一亮，雀跃地扑进他怀里。

    “我要进十二生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