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7 章 商议

    五月十六，褚嫤和裴宵商议两日后至工部官衙商讨济都女学建址一事，工部倒也给足场面，是尚书严堂开亲自接待的褚嫤二人，但亲自接待不代表他就已经站在褚嫤这边了。

    “严尚书，这是你今日第三次驳本殿了。”

    褚嫤重重搁下手中茶盏，目光扫过去时语气虽依旧平和但眸中却有些冷意。

    她与裴宵这两日将济都城池图看了又看，最终选出了三处适合建女学的地方。

    一处是城东平临街平河旁的半亩空地，本是空地除了有摊贩在那外并无其他作用，褚嫤是觉得若寻一处现成的楼阁来改肯定是没有按图纸建的好，毕竟女学不是一时之事，所以更倾向于新建一所。

    可严堂开说了，“回殿下，那处本是空着的，可此前城东总监市张涤往上递了修整平河散贩的折子，前日陛下已经批了将那处空地修整为平河市，过两日便要动工了。”

    好，既然作了他用，没关系，褚嫤还有地方，那便是城南荧字街生意惨寥的云升客栈，那处客栈她特地去看过，虽然旧了些但格局甚好作学堂只要稍改改再重新修整一下即可，而且那客栈掌柜自己也有弃了的打算，她肯出银子，那掌柜也定然会乐意，两厢合宜。

    可严堂开又说了，“回殿下，荧字街马上便要成为与他国互市之处，且不说那客栈掌柜在知晓互市将开的消息后还愿不愿将客栈交于殿下，便是将学堂设在那闹市却也不是最好的选择了。”

    很好，各处商铺都快要关门了的地方也被纳了作互市之地，真是巧的很，没事，她还有一处。

    城西北涪吉巷一处被抄的官员府邸，虽改起来麻烦些，但胜在其中环境清幽，只需动一动其中院落楼阁就可，如今任官都已结束该赐府的都赐了，这处总该是空下无用了。

    可严堂开还有理由，“那处曾是跟随梁傲的逆臣李犹的府邸，在他之前是曾贪了赈灾银的前户部侍郎徐绶得之，再往前又是曾阻碍陛下继位的逆臣陆循东所居，近来军器监上了多次折子道军器监人员繁多府库也过小想要增新地，陛下想着涪吉巷那处宅子既然这么不吉利便干脆拿军器去压一压，想来这两日便会有决论了。”

    说一处他驳一处，还都搬出了圣上来让褚嫤想抢也不能抢，可未免也太巧了，饶是好脾气的褚嫤都开始不耐，更别说一旁在严堂开驳荧字街的时候就想反问的裴宵了，现下已是一脸寒霜，这情形了谁瞧不出这严堂开是在刻意针对她们。

    可严堂开还是言之凿凿，“殿下明鉴，非是臣有意驳殿下，实是殿下所选之地都是过了陛下眼有用处的地儿，臣也不好违背陛下的意思，要不殿下再选选别处？”

    “哦？”褚嫤觉得好笑，“严尚书难不成不知晓济都寸地难求？济都这么大可能用的地方少之又少，你是觉得本殿有通天之能可以再造一处空地来？”

    严堂开闻言状似惶恐的低下身子去，“臣不敢。”

    除了这句再没有了，褚嫤有些被气笑了，裴宵想要上前理论但被她压下，随后她起身在这正堂内转了一圈，严堂开没得着褚嫤的话也不敢直身，只低着头用余光瞥着褚嫤去向，见她在这儿转了一圈又停在门口便有些猜不透了。

    良久，就在严堂开弓得开始有些僵的时候褚嫤说话了。

    “本殿瞧着这工部数十年如一日就这么些人，这官衙却是比其他六部都大上许多，且还在旁有单独官库，当真是有些浪费了，左右这儿还空着许多地方，不如将官库挪进来，也省了工部各位大人来往两处不便。”

    这话一出严堂开不可置信的抬头，察觉失礼又赶忙低下去。

    怎的？这祖宗打上官衙的主意了？

    这官衙可没圣上旨意啊，倘若他说这官衙尚不够用那就是欺君，毕竟都看着的确实是空着不少地方，可他若附和便是让她成事了，自己在他们那可就成了叛变之徒了。

    这可如何是好？

    还没等他想明白如何回话，褚嫤就走到他面前将他虚扶了起来笑看着他。

    “待会儿本殿便进宫去向父皇请旨，严尚书早些做好搬官库的准备，毕竟女学之事本殿一刻都不想耽搁。”

    她笑得真诚又平易近人，可严堂开却莫名听出了些看出了些威胁来，一时间反驳的话到嘴边都给咽了下去。

    褚嫤也不再管他，喊了裴宵就往外走，裴宵路过严堂开时神情依旧冷，严堂开便觉着她表现出来的就是褚嫤的真实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