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2 章 清白
之后田分守又总结了账房先生和祥晟阁一应伙计的陈词。
房明是祥晟阁的元老,是祥晟阁刚开业时就被夏水瑛从别处挖来的账房,这么些年在祥晟阁可谓是劳心劳力,账目也理得没有分毫差错让夏水瑛满意的紧。
他言说因着皮料价贵,是以每每江禄同赵生做生意时他都在场,二人之间除了生意场上的事并未见有什么别的牵扯,这回唯一例外的就是赵生来的时候江禄恰好出城去了所以多耽搁了些日子,不然就像之前一样最多两三日就钱货两讫了。
问到还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房明倒是想起了一个。
“掌柜的是初六午前回的城,他一回来我就说了赵贤家已将货物送至店中待他看验,可他说当日还有些事要处理便回了江县尉给他在城西安置的小宅,直到初七才来将货验完,原本当日午后便能请赵贤家过来讫银,但掌柜的又说午后要去给东家呈报上月店里和庄子的情况,所以直到初八才让人去请了赵贤家来讫银。”
“以往江禄都是何时去给东家呈报?”
听完这个田分守便慎重的多问了一句。
“以往掌柜的都是每月初一查本店要给东家过目的账目,初二初三初四去查庄,初五便会呈报给东家,有时候东家有事延后一两日也是正常,可此次东家都是在的并未派人传话说要延后呈报,倒也不知此次掌柜的怎生在庄子上待到了初六才回来。”
因账房先生并不与掌柜一同面东家,所以这便是房明知道的所有了,田分守问完便又去问了那个被江禄派去请赵生的伙计丁才。
丁才所言与房明一般无二,也是初八那日去请的赵生,去的时候说见赵生三人都在客栈小院里,赵生来了店里付讫后还在铺子里选了几匹料子说是要拿去送人。
田分守听完两人言辞,又寻江禄的小厮问话,那小厮却是一问三不知,只说江禄在庄子上多待的那一日都在屋里没出来过,初六从店里回来后也一直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见,连饭食都是让人放在门口自取的,直到初七晨间才出来去店里。
后田分守又将另外几个伙计都一一问了,他们知道的可就比这三人知道的更少了,所说的加起来也没房明一个人多,倒是没得着什么有用的线索。
“看来除了得再问问夏夫人还得去问问庄子上的人了。”
听了半晌听得脑袋大的杜千里无奈摇了摇头。
扶琤却神情未变对身后的岑合道,“先去江禄宅子看看,让裴重领一队人候在院外。”
岑合当下就领命而去,扶琤又看向田分守,“江禄何在?”
田分守领会,当下便侧过身伸手引路,“下官为殿下带路。”
杜千里见状蹭的一下站起来,麻利的伸出手来扶,扶琤见怪不怪的由着他扶自己起身。
几个人跟着田分守到了暂押祥晟阁一众人的吏房外,为了不串供江禄和房明各自关在一处丁才几个伙计关在一处,到得押江禄所在门前田分守让守门衙役开了锁,随后便推开门引扶琤入里。
扶琤一进去便见一青衣男子坐在那喝茶,年岁大概二十七八,模样周正眉眼带笑,若忽略身上那分精明气便是个不折不扣的书生。
他们进来的动静不小江禄自有所查,虽他只认识贾安世和田分守,但见二人都对扶琤十分敬畏的模样便猜到了扶琤身份,当下便对扶琤行了礼。
“没想到江掌柜和江县尉虽为叔侄却生的分毫不像。”扶琤在岑令搬来的椅子上坐下,颇有意趣的道。
江禄下颌紧了一紧,但语气却如常,“回殿下,草民父亲相似祖父二叔似祖母草民又似母,便是不怎么像了。”
“这样啊,”扶琤恍然的模样,“本殿还以为你与江县尉隔着些呢。”
“殿下说笑。”江禄讪讪,他可没听说过当朝杀伐果断的太子会是这般能同他这等人说笑的。
扶琤自然没这个精力同他说玩笑话,敛了神情道,“赵生与此次刺杀本殿的主谋屈远行行踪密切,如今又查出与你祥晟阁来往非常,听田县丞之言你倒不像其党羽,倒是本殿和贾县令冤枉好人委屈江掌柜了。”
江禄一直惴惴听着,听到最后才有些放松下来,“多谢殿下明察秋毫还草民清白。”
扶琤轻挥了挥手,看向贾安世道,“既不是江掌柜,那便让江县尉和夏夫人来一趟官衙,想来是他们存有善念不牵连手下人了。”
贾安世看了眼江禄后便应声,“是,下官这便让人去将江梁和夏水瑛押来官衙问审。”
说做便做,贾安世当即便出去吩咐人,江禄紧了紧拳头思量再三后试探性的开了口。
“夫人归属内宅,又是一介女流,倒是掺和不进这事来。”
话音落下屋中几个人都看向他,扶琤神色倒未变,旁边的杜千里笑了一声。
“按大宁律法,刺杀太子可是重罪,要诛九族的,可不是没掺和就能无罪免死的。”
此话一出,江禄僵了僵,也不知再要说些什么,只惶惶跪下请罪,扶琤和杜千里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