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千钧一发
午后阳光正烈,树影无风而动,有叶片齐整分开来缓缓飘落在地,偶有寒光刺目而来,不闻蝉鸣,只闻刀兵。
扶琤和岑合加入战局后局势稍有好转,可终归人少了些,外头守着的卫军现在还没进来,想来是已经被困住了。
许是看扶琤和岑合攻势凌厉,那些刺客顿了一顿,岑合见状箭步来到了扶琤身边与之背对。
“殿下,这些人训练有素,比预想的要难缠一些。”岑合剑持胸前目似寒冰。
扶琤扫视往自己一步一步来的刺客,冷笑一声。
“既来送死,何须多思。”
话音落下,刀剑即来,二人又周旋在了刺客圈内,这些人确实身手不凡又训练有素,二人对战这剩下的二十余个有些吃力,可这些刺客却好似不知疼一般,受了伤也提剑迅猛往前杀来,扶琤应对身前之人时一时不备,虽察觉身后来人闪躲开来却仍被对方划伤了手臂。
上好的绸缎撕裂开来浸上鲜血,这一幕仿若更加刺激了那些刺客,攻势愈猛,岑合也被好些人围在另一边不得过来相援,屋内的岑令几次要迈步却因为吩咐不敢动,还是贾安世推了他一把。
“我自己躲好,你挟了屈主簿去助殿下。”贾安世对岑令点头示意他放心。
岑令闻言一咬牙,拔了剑就向屈江流走去,屈江流倒也不动任由他将剑横在了自己颈前又推着自己走到了门外,外头的场景实在让人看了心惊,可屈江流宛若未见。
“你们主子在此,即刻放下兵刃。”
岑令大喊一声,可那边的刺客却好似没听见一般理都不理只专心进攻着扶琤和岑合,岑令见状眉心紧皱看向屈江流。
“你不是他们主子?”
屈江流不说话,岑令恨恨撤剑将他一推便飞身入了战局,可多加一个人也于事无补,倒是多了一个人受伤。
扶琤剑上已经沾了不少血,银鱼白的锦袍上点点猩红有刺客的也有自己的,臂上伤口还在淌血,握剑也有些许吃力,他凝眉看着不知疲累的刺客,心道这回自己还是低估了对方的实力。
他和岑合岑令三人也不是不能杀出去,但到了那时怕是三人都会受不轻的伤,眼下等那些城卫军察觉此处有刺客再来相援还不知何时。
他以自己猜测推断,想着此番这背后的人才使出这千寿牌一招应是不会心急有大动作,却不曾想对方早已筹谋至此,千寿牌只是为了引他来,刺杀才是这背后之人安排好的重头戏。
个中关窍已然明了,可如今已身陷囹圄。
罢了,倒是要让不少人担心了。
扶琤心下一叹,思绪游走间未来得及躲闪又被伤了背部,是有些痛的,却不知怎的有些麻木。
思绪忽而慢慢开始变得有些浑浊,也觉握剑的手能使的力越来越小,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了冲杀之声。
岑合岑令都欣喜的往外看,残余的刺客却是面色更冷开始不遗余力的拼杀,扶琤不敌身上传来的混沌沉重以剑杵地滑跪而下。
“殿下!”
“殿下!”
岑合岑令心一紧,当下便奋力破开围杀扶琤那去,可扶琤背后已然出现了一个举剑欲刺的刺客,二人只觉自己脚跟灌了铅似的怎么都挪不动,好似耳边也没了声响。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那刺客被一剑穿胸,就要刺入扶琤后心的剑滑落在地,刺客倒地后露出了身后来人。
正是被褚嫤喊来护卫的裴重郑安一行,方才那一箭是郑安眼疾手快射出来的。
扶琤可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人多势众,有了裴重他们残余的刺客虽谈不上片刻即消却也不再有近身余地,没到半刻就已全部伏诛,岑合岑令都到了扶琤身边搀扶起身,裴重也近前来跪下告罪。
“末将来迟,请殿下责罚。”
扶琤脑中有些乱,但听着裴重的声音还是缓缓看向他,“谁让你来的?”
是自己父皇知道此行有险所以让裴重带人来护卫吗?
还是自己母后担忧安危?
或是褚国公查明局势进言?
“回殿下,是元安公主。”裴重如实而答。
“是阿娮……”
扶琤缓缓一笑,这才看见了裴重身后跟着的郑安,也确认无疑。
可没等话说完,他就忽得吐出一口血来接着便晕了过去,一时间方寸大乱,一行人赶忙把扶琤安置到了就近干净的厢房,裴重跑着将随行的医者带了进来,这一看才发现扶琤除了臂上和背上那两处伤外腰侧也受了伤,医者说是撑的时间太久了失血过多便晕了。
这话一出几人才松了口气,还好不是毒。
这边在看伤,那边裴重就先去收拾残局,贾安世也配合着,直到没自己的事时候他才到了已经被绑好在椅子上的屈江流身边。
“屈主簿这是何苦?”
他有些看不明白。
原以为屈江流不会答话,却不想他竟抬起了头来。
“有子如此,死亦为上。”
他说完就笑着又垂下了头,贾安世蹙了蹙眉,他还是没怎么明白,可却也有了些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