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生气了
巳时时分太子府急匆匆的进去了一人,脚步生风的不一会儿便到了扶琤所在的书房,不是惯常跟在扶琤身边的岑合岑令,而是自打册封太子之后便常常不见踪影的另一个随身护卫袁浦。
其实在褚嫤刚出城时袁浦就如现在一般急匆匆的入了一趟太子府,报的是“殿下元安公主听说要当太子妃后之后跑了”。
彼时的扶琤还很淡定的擦着剑,“跑就跑了吧,总会回来的。”
现下的袁浦报的是,“殿下,元安公主往西南方向去了,但刚过十里驿亭便惊了马险些翻了马车,现下正耽搁在驿亭。”
话音一落袁浦便见自家主子扔了手中奏章提了剑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着备马,一脸茫然的赶忙几步跟上,“殿下去何处?”
早间不是还不着急吗?这会儿干嘛去?
前头脚步不停的扶琤紧了紧手中的剑也紧了紧牙关,“她怕是被吓得还在掉眼泪呢,本殿再不去怕是那两个父亲又要把我扔边关去!”
“那殿下是要去把元安公主接回来?”袁浦好奇追问。
“看情况,是为何惊马?”扶琤自己也说不好等会儿是个什么情况,他拿不准褚嫤的心思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只能等会儿走一步算一步,先去解决了当务之急再说。
“属下并未跟的太紧,只知道是对面而来的马车惊了马控制不住,之后便直直往公主的马车撞来,那些护卫一番周折才控制住了几匹马。”袁浦将自己所知的情况属实道来,他见着情况确定褚嫤安好后自是赶紧回来禀报了也没有再去管后边的事。
大宁有不可于道杀畜的律例,所以那些护卫只能去控马而不是直接一刀了结,不然也不会让褚嫤的马车跟着受惊,当时要不是护卫多怕是这马车真就翻了去,连带着叶行知都是心有余悸。
“可能排除是有意为之?”扶琤多考虑了一层,如今战局刚定以褚嫤的身份要是有人要刺杀倒也真是说不定。
听了此问袁浦神情稍稍严肃了些又在脑中仔细回想了一遍,随后摇摇头回道,“对方只是寻常车马并无什么不妥,要么是谁家的公子远游归来要么是济都哪家府上的亲戚来投奔。”
他是跟随扶琤在边关历练了五年的,对于有些细节不用多说都能分辨的清,这一点扶琤也相信他,遂便松了口气,若不是有意为之就无大事。
说话间二人已经行至府门口,扶琤并未多话上马便走,袁浦和听吩咐匆匆赶来的岑合也随着上马跟着一同往城门疾驰而去,快马加鞭不同于褚嫤以舒适赶路为主的马车自是快得很,不过多时三人便已经瞧见了十里驿亭,越来越近时也看见了被护卫在驿亭中的褚嫤。
而驿亭的一众人自也听见了马蹄奔来的动静都往声来处看去,褚嫤是坐着的,可自护卫的间隙中也看见了远远而来的三人,不过片刻便在驿亭前勒缰停驻,为首一袭利落鸽蓝窄袖锦衣的男子利落翻身下马无有阻拦的朝自己走来,看样子他面上好似带了些担忧,又好像带了些责怪。
这下好了,褚嫤和叶行知要躲的人都没躲成。
“可有事?”
扶琤几步便到了驿亭中,可话音一落就发现亭中除了褚嫤和叶行知外还有一人,只是方才恰好被护卫遮挡住,现下倒是有些碍眼的出现在了视线里。
为什么说碍眼呢,只因这人是个日角珠庭玉质金相颇为俊美的男子,那暗玉紫的锦袍嵌着宝石的腰带一瞧就价值不菲,更遑论腰间悬着的那枚福鳞玉,品质质地可非寻常人家所能有的,扶琤在脑海里搜寻了一番济都有哪家公子他没见过,倒还真找出那么一位来——太尉府那个自小体弱多病被送去砚平山养病的二公子梁问。
他猜的也确实不错,此人正是自小便去了砚平山的太尉府二公子梁问,不过梁问自年满十八之后是回过几次济都的,只是都是在扶琤不在济都的时候回的,是以二人还真是一次都不曾打过照面,可梁问跟褚嫤却是见过一次的。
“殿下,不知这位是……”梁问看似不解的望向褚嫤,好似在疑惑扶琤为何能不被阻拦的进入这驿亭,好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都不动脑筋的么!敢闯公主护卫阵的人地位还能低么?
一旁的叶行知侧目看了看他,又看了一眼不为所动目不斜视的褚嫤,后只能自己无奈对着这个好久不见的人行下恭敬的礼,“太子殿下千秋。”
一听这话旁边的梁问像是有眼不识泰山似的赶忙行礼,“太尉府梁问,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扶琤沉了口气并未追究,却也没觉得他是真没察觉自己身份,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遂又道,“你们先出去”。
这话一出叶行知和梁问都知道是冲他们二人来的,遂乖乖的退出了驿亭,便是连护卫都齐刷刷的往外走了两大步避开了二人谈话,见着这场面叶行知也没兴趣知道那二人在说些什么,倒是一旁的梁问好奇得很。
“两位殿下瞧着不太对付,叶公子不担心?”
“要想在济都平安无虞,就少过问天家的事。”叶行知答得一板一眼,摆明了不想接受梁问套近乎的意思。
“叶公子高见。”梁问不见窘迫反而从容的不再开口,只不过看着亭中的眼神却是隐隐有些深意。
亭中气氛算不得好,扶琤也察觉到了,毕竟换做平时早就规规矩矩同自己行礼的人如今正黏在了石凳上了一般,便是连眼神都是只给了他刚进来时的那一下,他想褚嫤在生气,生自己的气。
“你去岭州可是因为婚约一事?”没别的缘故了,只有这个。
倒是有自知之明。褚嫤本来就因他一句话就定了自己往后余生的事心情不佳,再加上方才又惊了那么一遭,现下心里是五味杂陈,寻常她即使生气也是会平下心来好好处理,极少像现在这样冷淡对人,可见这次真是气狠了。
“你知道就好。”褚嫤沉了口气尽量平静。
见她答话扶琤反而松了口气,又缓和了些语气道,“你若不愿我可以去让父皇把旨意撤回去。”
“天子金口玉言岂有收回之理,你莫不是想得太简单了些。”褚嫤将头转过来看着他,目中有着埋怨和无奈。
扶琤见她神情心里也有些堵,没办法只能坦白来,“我做了你不愿的打算也准备了退路,只是父皇没有同褚国公明说,所以你大可不必再往岭州去。”
没办法,到这一步了再不说怕是人要继续往岭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