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无妄之灾
听周彬的形容，这女人八成是出了什么状况，躲到这里来的。
他放开周彬，让小弟拿来板凳，示意他继续说。
周彬颤颤巍巍的坐下，道：“我琢磨她在其他地方犯了事，跑路过来的，百分百不敢报警。”
杨程竟一听，若有所思的微眯双眸，一直盯着对面馆子里，拿着水杯默默发呆的顾思叶，舔了舔嘴唇，有了决定。
就听他道：“事成了，缓你一个月。”
“如果不成。”杨程竟收回视线，冷眼看向周彬：“不止收数，还要收你一根小指。”
周彬闻言打了个冷颤，吞了口唾沫，战战兢兢的点头：“谢谢杨哥，谢谢杨哥，你放心，我下个月一定还。”
杨程竟点点头，伸手拍了拍周彬的脑袋：“嗯，滚吧，看你表演咯。”
“好，马上，马上马上。”
周彬撑着膝盖，忍着疼痛站起，一瘸一拐的朝着顾思叶走了过去。
他只要把顾思叶带过来，杨程竟就会多给他一个月的账期，而且不算利息。
杨程竟呢。
目光落在对面苍蝇管子里，顾思叶的背影上，幻想着某些画面，咧开嘴笑了。
而这时的顾思叶，正在用茶水冲洗碗筷，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成了别人的筹码。
“咦，一个人吃饭？”
顾思叶闻言，侧身，看到周彬，不由得瞪大双眼。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如此狼狈。
皮青脸肿、衣服被撕烂不说，还到处是脚印。
“咳……，刚才店里有人闹事。”周彬随口解释。
其实他没想好怎么糊弄顾思叶，而且他也知道顾思叶不好糊弄，可催债的瘟神在后面盯着，他只能硬着头皮上。
果不其然，顾思叶并不想与他多说，礼貌的微笑一下，转头不再理他。
周彬被晾在一边，尴尬的搓了搓手，凑上去道：“那个……，既然你在这儿，帮我拿一下店里订的东西，不然啊，我一个人得累死。”
顾思叶闻言挑眉，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我辞职了。”
“什么，辞职？”周彬惊呼，心道，“不好，辞职了，我拿什么理由骗她跟我走”。
“嗯。”顾思叶不想和这种人废话。
见她不耐烦，周彬心急如焚。
他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马路对面，包间里的杨程竟盯着。
时间拖的越久，就越容易出问题。
钱是小事，关键是指头啊，那些人可是说到做到。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拉过椅子坐下，试探着道：“辞职了也帮帮忙呗，咱们毕竟同事一场……”
话音未落，顾思叶出声打断道：“服务员，这个菜有些咸。”
咸？
是嫌弃吧，臭婊子。
周彬心里想着，面上陪着笑，厚颜无耻的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开口：“好妹妹，实话实说，帮哥哥个忙，陪我一个重要客户吃顿便饭。”
说着，伸出五指：“事成后，哥给你五千块，行不？”
见顾思叶面无表情，眸子里的寒意几乎能让人心口冻结，周彬又伸出一根手指：“一个，一个钱行了吧，从外面调外围过来，也差不多这个价。”
顾思叶厌恶的往旁边挪了挪。
卖身？
如果卖身，她还会碰到这种下三滥？
真当她处世未深呢？
这时周彬的手机响了，吓得他一哆嗦。
他从裤兜里掏出来。
顾思叶也被铃声惊扰，寻声望去，看到屏幕上显示的信息是【十五天】，顾思叶正皱眉不解，却看见周彬那张肿胀的脸更青了。
周彬猛地起身，抓住顾思叶的手腕往外拖，边拖边骂：“装清高的臭婊子，他妈的，都是你害的。”
顾思叶一惊：“你干什么！”
她抓起桌面上的盘子，朝周彬头部砸去。
手起盘落，一气呵成。
熟能生巧，习惯成自然的动作。
砰……
一声闷响，盘子没碎，但周彬痛得捂着头，弓着身。
顾思叶这一下砸在他的旧伤上，砸完，撒腿就跑。
“臭婆娘，老子弄死你。”
周彬见状，顾不得痛，紧追出门。
顾思叶回头看到紧追不舍的周彬，越想越瘆得慌。
几次回头，发现周彬身后多了两个人，而且速度超过了周彬。
不知怎么的，她断定对方的目标就是她。
慌乱中，她没注意拐角有一辆汽车缓缓驶来。
反应不及，整个人撞到车头上被弹开，摔倒在地上。
急刹车的司机惊魂未定，下车查看，嘴里还骂骂咧咧：“你不长眼睛，啊？要不是我开得慢，你他妈的就交代这里了。”
好痛。
顾思叶忍着，龇牙从地上爬起来，想继续跑，但晚了。
紧跟周彬的两人将她围住。
司机见两人人高马大，青皮纹身狗链子，一看就是社会人的标配。
当即收声，默默的退回车上，倒车后，绕着几人溜了。
脸色惨白的顾思叶惊骇的望着一张张陌生的脸孔，颤抖着说：“我不是故意打他的，我，我赔钱。”
其中一人双手环绕，笑道：“赔钱？可以，你跟我们走。等他验完伤，确定伤的怎么样，再谈钱的事。”
“这……”顾思叶哽住，这个流程，她无法反驳。
话音未落，她住了嘴。
顺着那人的目光看去，她看到萎靡不振的周彬。
他低着头，被人从身后掐着后脖颈往前推着走。
顺着那只手，她看到一个身材精壮，剃着圆寸，脖颈上有纹身的男人。
顾思叶看向他时，他也盯着顾思叶。
四目陡然相对，顾思叶不禁打了个寒颤，连忙将视线移开。
“挺烈的啊。”杨程竟走到顾思叶跟前，咧着嘴笑道。
他一把将周彬甩开，跟上就是一脚，又对顾思叶道：“他，你认识的吧？”
“不认识。”顾思叶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一看这事就与周彬有关，她哪会管周彬死活，赶紧撇清关系。
“哈……”杨程竟闷哈一声，顾思叶出乎意料的回答，打乱了他的节奏。
“认识认识，杨哥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周彬蜷缩在地上大声喊着。
杨程竞低头看向周彬，抬腿一脚踩在他背上：“我问你了？”
说罢，他又抬头，盯着顾思叶笑笑，慢条斯理的说：“不认识也没关系，换个地方，先把打人的事情解决了。”
他朝手下人使了个眼色，而后上前一步，搂住顾思叶的肩，强制性的推着她走。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放开我。”顾思叶挣扎着。
奈何力量悬殊太大，她怎么都挣不开杨程竟的桎梏。
“别挣扎了。”杨程竞低声威胁道，“没用。”
顾思叶才不听他这些话，她又不傻，读得懂男人眼里的那点东西，这要被带走了，自己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她不顾威胁，冲着围观群众大喊：“救命，救命，他们是人贩子，帮我，帮我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