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从何而来
面对刘有肆的问题……
王克龙的嘴唇轻轻的动了一下，连带着他下巴上的山羊胡也抖动了一下。却又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欲言又止。
可也仅是一瞬，他又开口说道……
“在那之前，有些事情是需要你先弄明白的。首先，你的能力来自于上古时期的异兽，这点你是清楚的，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究竟是什么？”
刘有肆眉头紧锁，没有说话。他知道王克龙想问的是什么问题，但他确实没有想过么深奥的问题，于是便微微摇了摇头，算做回应。
“你当然是人类啦，觉醒者不是异兽本身，而是实实在在的人。这并不是说觉醒者在觉醒之前和普通人一样，而是觉醒者的本质就是人类，并且任何一个普通的人类都有可能成为觉醒者。”
刘有肆微微地点了点头，可这点头并不代表他把师父的话全然听明白了，相反，他其实只听懂了三四成。而之所以点头，是在示意师父继续说下去。
“那承载这种力量的媒介又是什么呢？为什么有的人可以觉醒成为觉醒者，而剩下的人会以普通人的形态过完一生呢？”
刘有肆突然想到在那个漆黑的小巷里桑榆的解释，于是张口说道：“「奉天议会」的那些人说……”
“他们说得没错，但那只是激发觉醒的条件。也就是「开关」，可「开关」只是「开关」，并不是电源，也不是这种力量的源头。还有……有关他们说的那个年龄的问题，一会儿我也会给你说明白的，你先不用急。”
刘有肆又是低头思索了一会，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然后问向师父：“那力量的源头究竟是什么？”
“是血脉。”王克龙沉声说道。
可这个答案显然是让刘有肆更迷茫了，这回他连头都不敢点了，别说是三四成，简短的三个字，他一点都没听明白。
而王克龙显然也从刘有肆呆滞的表情中看出了他的疑惑，于是继续解释道……
“时至今日，这种力量已经潜伏在每一个人的血液里，在目前人们的科技无法涉足的基因领域里，埋下了强大的种子，千百年来，延绵不绝。”
刘有肆听后缓缓地点头，王克龙也不知道他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但见刘有肆已经点头了，就又继续说道……
“上古时期，天地初开。鸿蒙之力四散在世界的每个角落，除了人类之外，四海八荒还生活着很多其他的生灵。那个时期的鸿蒙之力非常的充盈，在鸿蒙的滋养之下，一部分的人类、鸟兽、神灵，逐渐获得了强大的神通。”
王克龙说着还用手指在桌面上点了几下。
“后来巨大的灾难降临了那个蛮荒的年代，而终结了灾难的「大禹」则成为那个时代的英雄。很多的上古异兽也因此受益，臣服在他的统治之下，最终成就了一个天下生灵共生的繁盛时期。直到……一场旷世大战的爆发，而战争的双方就是「伯益」和「姒启」。”
刘有肆眨了眨眼，努力地理解师父的话。
王克龙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姒启是大禹的子嗣，而伯益是大禹最信任的部下。”
刘有肆听后又是点了点头。
见刘有肆又又又点头了，王克龙则又继续说了下去……
“伯益辅助大禹治水，同为那个时代的英雄。在大禹退位后，伯益是在当时的律法下唯一正统的王位继承者。他也是撰写山海经的那个人，为了编撰山海经，他的足迹曾遍布了这片大地的每个角落。”
说到这里王克龙清了清嗓子，似乎是准备要长篇大论了……
“所以，伯益在拥有绝大多数人族拥戴者的同时，也有大量的异兽支持者。这些异兽为伯益战斗，贡献着他们的力量，并全部发誓誓死追随着伯益。直到姒启获得那场旷世大战的胜利，而伯益战败。可在这之后，取得王位的姒启并没有停下它的铁蹄，他开始四处追杀着那些曾经与他为敌的异兽。最后是伯益在临死前，将那些被迫害的异兽用上古秘法以当时人类的血肉作为承载者，寄宿了那些异兽的灵魂。而这些人，便就成为了第一批的知晓者。逐渐的，觉醒者开始从他们和他们的子嗣中出现，觉醒者们秉承着上古生灵的意志，守护他们想守护的人和这片土地。”
王克龙一口气说了很多，说完之后，他看向刘有肆，四十载等待着刘有肆的看法。
“师父，既然伯益有那么多人支持，那为什么又会战败呢？”这是刘有肆在师父刚才的话语中提炼出的第一个问题……
王克龙沉默了很久后说了一个并不让人意外的答案：“因为背叛。”
“谁背叛了谁？是有人背叛了伯益吗？”刘有肆追问。
王克龙再一次沉默，可是这次的沉默没能给刘有肆带来任何得答案。师父在沉默的最后除了缓慢的摇头以外，也只是多了一声轻微的叹息。
刘有肆并不明白师父的这次摇头究竟是代表不知道，还是
不想说。
片刻后，王克龙再一次开口说了下去：“至此，「兽魂」成为了一种埋藏在血脉深处的灵魂延续。冥冥中注定，那些上古的生灵们用这种方式将自己的种族延续了下来。”
“后来觉醒者们建立了自己的组织，因为觉醒者不论在哪个时代都难以被人类社会所接纳。拥有力量这件事往往给普通人带去的第一印象并不是仰慕而是恐惧。加之觉醒者的人口基数极小，被针对的情况在历史上也曾发生过，组织的成立，可以确保觉醒者社会的安全和稳定。”
“师父，觉醒者这么强大，为什么不能……”刘有肆没有把话都说出来，但是他觉得这已经足够让师父理解他想问什么了。
“觉醒者也是人，而且一个人是否能觉醒本身就不可控。”王克龙的回答，颇有深意。
这个答案将一个社会性的问题，变成了哲学性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