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照应她也是照应自己
苏青玖愣住，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对方重申了几遍自己没有骗她，并且要了amour的账户后当场把全款打了过来。
宋孟桦本在旁等她出洋相后过来和自己道歉，诗墨递了电话给他：“宋先生，财务说又有公司打款了一百万到账上。”
“什么情况？上个月才退了一笔，现在又有？”
宋孟桦接完电话后，紧皱的眉头逐渐松开，脸上的情绪五味杂陈，他把手机还给诗墨：“是找青玖订台的那家公司，打了全款定位。”
诗墨当即像吃了几个苍蝇，不可思议地打量苏青玖：“不会是搞错了吧？她能有这么好的运气？”
“我让财务电联了，确实是，看来，是我错怪她了。”
宋孟桦念叨着走到苏青玖身后，看到她刀削一般瘦削的背影，不免暗生出一丝自责，她向来都是不会撒谎的，为什么自己会忽然对她失控质疑和发火？
她刚才因此受了很大的委屈吧？毕竟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对过她。
他想给她一点补偿的安慰，伸手犹豫了一下后，就落到她的肩膀。
苏青玖猛地转过身，与对方结束电话后，向他不好意思地苦笑：“不好意思宋先生，是我没有做好对接，让你担心了。”
“你能有这样的业绩我很高兴，刚才是我不对，我不该……”
宋孟桦想道歉，看到苏青玖仍旧天真无邪的面庞时失神了片刻，话到嘴边怎么都说不出来。
她虽然头发被扯乱了，衣服也歪歪扭扭，但她此刻看起来像无事发生，没有受到他的影响。
“我不该这么粗鲁地对待你，对不起青玖，我……”
他心里顿生出几丝难受，搭在她肩上的手落下来后，靠近了一步想要把她拥抱进怀里，但这时，从她身上传来一股厕所臭水的气味，熏得他顿时连连后退两步。
“这是什么味道？”
宋孟桦皱眉，用手在鼻子前扇了几下。
苏青玖站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看到他靠近了又立马后退，还嫌她臭，立马低头看看自己身上。
她忽然记起刚才在隔间里摔了，身上沾了很多脏水。
“不好意思宋先生，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洗澡换衣服！”
宋孟桦泄了气，挥挥手让她赶紧走。
苏青玖拔腿跑了，回到宿舍背靠到门板上才敢停下来喘口气。
她现在才反应过来，刚才宋孟桦进退的那两步分明是想抱她。
是愧疚了吗？
他今晚如此失控，又因此要抱她给点安慰，最后却败在她一身臭味上。苏青玖怎么想都觉得一丝悲哀缭绕在她心头，原来这就是她之前最奢望的拥抱。
洗过澡换了一身干净的睡衣，苏青玖躺回床上对着天花板发呆，这几天惊喜一个接一个地来，让她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她给霍慎廷打了一大段感谢的话又删除，来回几遍，最后缩减成几个字：“已收到惊喜，感谢霍先生。”
霍慎廷没有反应，苏青玖等到睡着，夜里醒来几次都是第一时间看看他有没有回复，但都毫无音讯。
抱着越来越浓重的失落陷入梦乡，当晚苏青玖就梦到他，他还是那件藏蓝色的真丝睡袍，抱着她倒在像云朵一样柔软的双人床里热烈拥吻。
隔天上班，苏青玖为今晚团建大客户的到来做好清场准备后，就在没有客人的现场找了个吧台坐会儿。
她踩着高脚凳，一手撑着腮，一手划拉与霍慎廷的聊天界面。
他还是没有回复，纯黑的头像不知道包含了什么，看起来像个深渊，把她的视线和注意力都吸进去，让她对着这个界面一动不动地看了好久。
她叹口气，霍慎廷他，现在正在做什么呢？
此刻，不远处的角落，一个身影沉在卡座里吞云吐雾，他鹰眼一般的视线穿透烟雾，始终聚焦到她的背影，还能看到她对着手机里的聊天界面发呆。
他抽完一支烟，不紧不慢地拿起手机给她发去消息。
与此同时，苏青玖忽地挺直了歪歪扭扭的身脊，凑近了屏幕仔细看消息：「不用谢。」
不用谢。
苏青玖轻轻念一遍，感觉得到了回应，但好像还是不够。
她纠结会儿，小心翼翼打字回复：「明晚霍先生有空吗？想请你吃顿饭。」
很快霍慎廷回复：「最近生意很忙，以后能关照你的时间不多，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我说的三个月的时间。」
他简明扼要再提包养的要求。
苏青玖咬紧了唇角，打了几个字又删掉后，一狠心回复：「我可以考虑，但是我想知道这三个月的时间里，我要做些什么？」
「很简单，让我开心就可以。」
「具体一点。」
霍慎廷看着她的回复思考片刻，勾起嘴角流露出一丝讪笑，他起身离开这里往外走，同时录制语音消息：“你想知道的话，不如和我试一夜，我会详细告诉你，明晚老地方见。”
老地方？
苏青玖只能想到那张房卡，星城s酒店星云套房。
她想不好他说的“试一夜”是什么意思，除了那种事之外，还会不会有别的？
忐忑中她生出一点期待，立马回复他：「明晚见。」
隔天，苏青玖早早起来准备去附近的商场买一身新的衣服，刚出后门，就看到一辆黑色锃亮的a8l正在停车场里掉头离开。
这车她熟，果然宋孟桦摇下车窗冲她打招呼：“这么早去哪里？”
“我想去商业城看看，今天我请了假。”
宋孟桦看一眼时间，示意她上车。
苏青玖有些不情愿，但他停了车等她，只好坐进副驾：“宋先生要去哪儿？”
“我正好回去找诗墨，她昨晚发烧闷在家里不告诉我，和我赌气。”
苏青玖垂眸：“她工作里就很要强了，宋先生你一定要多关心她。”
宋孟桦打着方向盘专注着前方的路，沉闷的面容里生出一丝欣慰的笑意：“还是青玖你懂事，要是诗墨有你一半乖巧听话就好了。”
“我看她挺好了，况且我也以她为榜样，一直在向她学习，我希望自己有一天不仅能和她一样厉害，甚至还能超越她。”
宋孟桦听到这里，本来笑意盈盈的嘴角落回去，语重心长讲：“青玖你向她学习没错，但你不要想着超越她。”
苏青玖觉得这话分外刺耳，有些委屈：“宋先生是觉得我能力不够吗？”
“不是。”
宋孟桦说着踩下刹车，在红灯前停下后，深深叹了口气：“很多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诗墨有她自己的路要走，而你的路就是跟在我身边好好生活。”
苏青玖知道他的意思，生意场上本来就水深，更何况他做的还是夜场的生意，鱼龙混杂、水清无鱼，他宋孟桦在里面有多少门门道道，恐怕不是她能理得清的。
她只好点头应他：“我来了星城后就一直靠着宋先生你的照应，所以才会误以为在这里生存下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最近我才知道原来靠自己这么难，很感谢你这两年的付出，我不会多问，以后会照宋先生的意思好好生活。”
宋孟桦听了重新打起笑意，唠里唠叨和她讲了一堆：“说起来我照应你，其实也是在照应我自己。两年前amour的生意一直没好过，本来我想关店算了，那天晚上就请了几个朋友去会所唱唱歌，好聚好散，没想到你就和那些小姐一起进来了。那个时候你胆小害怕的样子，和我二十多年前刚来星城的时候一模一样，我当时就想，不管花多少钱都要把你捞出去，让你以后能过上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