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等她安定下来
苏青玖还是不相信他如此绝情，反复拨打几遍电话，都被他无情挂断。
她打开手机银行查看自己身上的余钱，加起来还不到一万块，本来就是杯水车薪了，这时候又有条短信紧急弹出来。
是哥哥发来的短信：“青玖，三妹今年上高二要五千块学费，你知道哥哥最近手头很紧，盼汇款。”
苏青玖拉到上一次哥哥来讨钱的消息，还是在半个月前，他以妹妹要上补习班为由，要走了八千。
她叹口气，几次犹豫间，还是给他转去了五千，对面立刻收款后，再没有给她音讯。
一整晚，苏青玖在手机上各种想办法凑钱。
她找在老家的亲戚，被他们一口回绝：“你们家都成什么样了？我再借你一百万？是不是你那个哥又去赌博了？”
“没，没有，我哥现在挺好，他已经改过自新了，是我这边缺钱。”
“青玖，你还是赶紧回来找个人家嫁了，拿彩礼钱把债还干净，已经有从星城回来的人说你在那边做那种生意，你再不回来解释，这边真没有人愿意要你了。”
“好……”
苏青玖无奈挂了电话，倒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陷入绝望中，老天爷给了她平静的两年时间，现在要收回去了，她毫无办法。
怎么办？她心想，或许就和亲戚说的那样，回老家嫁人，有了稳定的生活再想办法挣钱还债。
就算她再不甘心，也只能向现实低头。
一整晚没有凑到一分钱，她只能提前买好了火车票。离开星城，离开这个做了两年美梦的城市，然后把对宋孟桦的眷恋彻底埋在心底。
第二天一早，她从客厅沙发上爬起来，简单整顿一下便拉上行李准备出发。
卧室的玻璃门沙沙地挪开，霍慎廷西装革履穿戴整齐，精神抖擞地出来瞥了她一眼，就到沙发里点上一根烟：“昨天的事还没结束。”
苏青玖停下脚步：“什么事？我们不是两清了吗？”
“我没说过两清，你昨天帮我解火，我说过不能让你白来一趟。”
霍慎廷怕她不懂，指了指自己。
苏青玖脸又有些红，赶紧扭头不去看他：“没关系，我不需要了。”
“有关系，我霍慎廷从不欠任何人。”
他舒舒服服地吞云吐雾，回想起昨晚他俩的对话：“你说你有一个不爱你的人，你还欠着他还不清的债，他是谁？”
“没有！你听错了！”
“你去哪里？”
“我回老家了！”
苏青玖重新拉起行李匆匆出门进电梯，电梯门就要关上的一刻又重新往两边打开，霍慎廷不急不慢地进来，把她往角落里逼退：“就算宋孟桦把你辞退了，你也不必这么赶着回去。”
“在大城市里呼吸都是要钱的，我多待一天就要多花一天的钱。”
苏青玖将行李箱横在与他的空隙之间，想与他拉开点距离。
霍慎廷想起自己曾经也有过这样的窘迫，沉默了片刻便顺手夺过她手里的拉杆，把箱袋拉到手里：“我带你去找宋孟桦，你今天就能重新回去上班，不用回老家。”
“霍先生我自己来！”
她追着霍慎廷出了电梯，一路来到等在门口的车前。
司机从他手里接过箱子，利索地摆到了后备箱里，并且在他示意下先给苏青玖开门：“苏小姐请上车。”
苏青玖空着手在原地踌躇，酒店门口的人来人往不时往她这边侧目，让她感觉很不自在。
“宋先生这会儿应该不想见到我，毕竟昨晚他接到我电话很生气。”
“他生不生气得看我的意思。”
霍慎廷让司机退到一边，亲自到车门前请她：“等你安定下来，我才能帮你搞定那个不爱你的人，不管你欠他多少，还不还得清楚。”
他的话让苏青玖眼前再次萦绕起宋孟桦的影子，原来是她自以为是了，宋孟桦明明白白告诉她，她在他眼里就值一百万。
这笔钱在星城的纸醉金迷里算不上什么，但是昨晚那么窘迫向各处借钱，让她意识到每一毛钱都是很艰难的，更不用一千万个一毛钱拼成的一百万。
而现在有个男人信誓旦旦说自己可以帮她还清，只要她开口就可以。
苏青玖挣扎不了多久，昨晚借钱的窘迫便促她矮身坐进车里。
车里隐隐的香味萦绕她鼻尖，虽然多少疏解了她的不安，她仍旧绷直了身子，紧张专注地看着前方：“我欠他一百万，霍先生能帮我还给他吗？”
霍慎廷刚刚坐定，便拿出手机问她：“给我他的账户，对公对私都可以，马上到账。”
苏青玖转他amour的对公账号，很快就收到他的转账证明，心口的石头一下子落地，终于感觉到呼吸顺畅：“谢谢霍先生，这下我们是不是就两清了？”
“是，两清了。”
“那可以放我下车吗？我不想回宋先生那儿上班了。”
“你和那个男人是两清了，但是我们之间，正要开始。”
苏青玖搁在腿上的手一下子互相抓紧：“霍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霍慎廷冷淡的目光聚焦到她眼中，仔细品着她的不安躁动：“昨晚和你说过，三个月的时间，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
苏青玖垂眸，视线落在他伸来的手上，他蕴热的掌心覆到她的手背，几乎一只手就能把她的两拳头都握住。
她动了动手腕，立马被他握得更紧，热烈的体温透过皮肤溶到她的血液里，很快传递到全身。
挣脱不了，也没办法一下子接受这件事，苏青玖呼吸起伏有些厉害：“我需要点时间考虑。”
霍慎廷收回手，抬腕看了眼手表：“现在时间还早，你原先住哪里？我先送你回去放下行李，然后带你去找宋孟桦。”
“原先是宋先生便宜租给我的公寓，他现在不租了，我没办法回去。”
“地址。”
“不了吧。”
“一件事我不喜欢说两遍。”
霍慎廷二话不说，苏青玖拗不过他，只好带他回到商业城的高级公寓，在他监督下试着开门。
本来还想展示下宋孟桦可能换了密码，是真真切切把她赶出去了，但是她输入密码后，唰一下，门开了。
苏青玖心绪有些波动，不免想到宋孟桦原来还没对自己赶尽杀绝，赶紧推门进去打开玄关的灯。
“霍先生请进，昨天搬家的时候来不及收拾，可能会有点乱。”
她说着去鞋柜找拖鞋，却发现鞋柜里的鞋自己不认识。
再往里走进一点，客厅里摆满了不属于她的物件，而不远处的卧室门内，传来微弱的眠鼾声。
苏青玖小心翼翼打开卧室门，从一道缝隙中望进去，本来是她的床上此刻躺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这时候忽然动了动，然后拿起枕头底下震动的手机：“喂？霍先生？这么早什么事情？我在哪里？我当然在……在朋友家里。”
宋孟桦说着，顶着一脑袋的乱发坐起半身，惺忪的目光很快瞥到门缝。
苏青玖立刻转身要走，被他追出来一把推到墙边。
他一把举着手机，一手指着她，用嘴型讲：“别动！等会儿！”，随后又应着电话：“我今天有空，你随时见我。”
苏青玖贴在墙边等他挂下电话，扭头避开他幽怨的眼神：“睡在里面的是诗墨吧？既然宋先生把房子给她住了，记得及时改密码。”
宋孟桦双手叉到腰上，压低声音，气呼呼地问她：“既然昨晚你打了我那个电话，你就是觉得自己找到靠山，想好了不回来！怎么，现在又回来，是被那男人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