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荒野老人
门口。
在楚有明将衣服分给几人后，还剩下了几件。
就直接放到了后备箱。
看来是他忘记问会有几个人过来，所以就多拿了。
几人上车。
此时天色渐晚。
两车人朝着楚有明说的最后一次发现冥力异常的地方，赶了过去。
一段时间后，他们已经出了楚市。
将车子停在了一片荒郊后，
几人下车，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由于现在还不是很冷，也就还没穿上楚有明准备的衣服。
“就是这里吗？”
“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嘛。”
上官朝月先是发表了感言。
她在四人里面，对冥力的感知最为敏锐，而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是借助外力。
随着她的话看去，
的确，这里看起来很空旷。
周围长满了杂草，随处可见的塑料袋，膨化食品包装袋，和一些破烂衣物。
而能卖钱的瓶子之类的，早就被人捡走了。
唯一有点不同的是，在他们车前不远处有一座小桥，下面是一条小河。
而仪欢离得近，所以看到了那边有人。
“那里有个老爷爷，我们去问问他吧。”
她指着前方小桥下的桥洞对众人说道。
几人顺着仪欢手指的地方看去，
桥洞下似乎有一个老人，他身旁有一堆小小的篝火。
上面火焰跳动，照亮了方圆十米的夜。
几人点头同意后，就向着桥洞下走去。
仪欢拉着蔡绫烟走在最前面，后面是上官朝月，最后才是楚有明。
他们走近后，还未开口，老人苍老的声音却先一步传来：
“小姑娘，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小心出什么事情啊。”
循着声音看去，只见那老人穿着已经发黄的军大衣，头发花白，堪堪齐肩。
但是并不散乱，看来是有打理过。
身上也并不脏。
此时正平坐着，看着河水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走在前面的仪欢，看老人这副样子，并不像是一个拾荒的人。
也不管会不会弄脏衣服，随即就在他左手边，围着篝火坐了下来。
桥洞下虽然空间不大，但是五六个还是坐得下。
仪欢理了理眼前散落的头发：
“老爷爷，我们有四个人呢。”
“而且一般是我们抓坏人，不是坏人抓我们。”
老人闻言，这才偏头看了他们一眼。
面无表情的说道：
“哦，有点意思。”
“但看你们也不像是体制内的人。”
“应该是“
老人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仿佛知道了几人和冥力有关。
“应该是什么啊。”
仪欢也假装不知道老人知道，故意装出一副好奇的样子。
“没什么，可能是我看走眼了吧。”
说完，老人偏过了头，继续看向远处的河流，像是不想再说话。
仪欢见他这样，眼睛一转，有了一个想法。
向着背后还站着的人问道：
“月儿，有明，你们车里有酒吗？”
正经人谁会在车里放酒啊？
“我车里还有半瓶老白干。”
而上官朝月显然不怎么正经。
一根手指指着天应道。
她算是比较喜欢喝酒的。
不过之所以会在车上，那纯粹是因为忘记拿下来了。
绝对不是开车的时候喝。
那除非是不要命了。
而一旁的楚有明，则依旧是语气平淡如水：
“我有些零食。”
仪欢闻言，嘴巴微抿，很是满意，随即露出灿烂的笑容。
“好，那你们去拿一下吧。”
两人也没问原因，就直接原路返回拿东西去了。
在他们将酒食取回来后，仪欢伸手接过。
然后，将它们全都放到了老人身前与篝火间的空地上。
再从旁边走过火堆，调整衣角，这次在老人右手边坐了下来。
这样一来，老人的目光不管往哪看都能看到仪欢他们。
也就没有办法继续装深沉了。
什么？
你说抬头看天？
那脖子不累吗？
而其他几人，现在也都是学着仪欢动作，围着篝火坐了下来。
于是一片荒野上，一个篝火旁，四个年轻人和一个老头，
开始了牛头不对马嘴的聊天：
“你们想寻找什么？”
一段时间后，老人率先发问了。
他也是没想到，现在的年轻人怎么一个个耐心这么好。
比他一个七旬老头还能熬。
老人说完，也就不再摆架子。
拿起酒瓶，熟练地拧开瓶盖，没用杯子，就对瓶吹了起来。
“哈~”
“好酒！”
猛灌一口，辛辣入喉。
然后就顺手拿起地上的一包小鱼干，
撕开包装，大口猛嚼。
而他右手边，双手抱膝而坐的仪欢，见老人终于有动作。
脸上也是重新挂起笑容。
此时就像是个被老师提问的乖宝宝。
“我们也不知道我们要找什么”
“或许是人，或许是物品。”
她指的是冥力，但老人显然不知，还以为仪欢在聊一些形而上的东西。
是的，他就是一个普通的老头。
也许
“你们还有时间，不用这么着急，慢慢来。”
老人边吃边说。
仪欢：“我们能等，但是有些人可能等不了。”
老人：“就不能放手吗？”
仪欢摇了摇头：
“我们也想过，但是除了我们或许真的没人了。”
老人：“很好，保持住这份心情。”
“不要像我，老到快死了，才想起一些东西早已经偷偷溜走了。”
说完，像是为了掩盖回忆，拿起酒瓶又干了一口。
仪欢：“老爷爷，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换个地方找？”
“不一定，有些东西不是你想找就能找到的。”
说到这，老人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包湿巾，扯出一张，擦了擦嘴。
而旁边几人，除了楚有明都是听得云里雾里。
蔡绫烟心想：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吗？
说话都好难懂啊。
明明自己每个字都认识。
但连在一起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看来自己还需要学习很多东西，才是真的长大。
蔡绫烟抿了抿嘴唇，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但和迷茫的众人不同，火堆旁的仪欢却仿佛已经知道了答案。
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
“我知道了。”
“谢谢老爷爷。”
说完，仪欢就站起了身，显然是要离开的样子。
其他人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也是跟着她站了起来。
对着老人微微一鞠躬后，仪欢就向来的方向走去。
就在他们走开没几步，身后苍老的声音传来：
“小姑娘，谢谢你们的酒。”
“温暖了一个老人，半夜的梦。”
仪欢没有回头。
“不用客气。”
“也谢谢您指导了我们的迷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