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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晚生陆时雍见过许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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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是于大人还是于小姐他们的嘴都很严。

    当年官场很多人以为先帝给于大人可调动二十万青州军的令牌为谣传。

    毕竟当年可是将于大人府上翻个底朝天,愣是没有发现任何令牌的踪迹。

    至于令牌好似凭空消失。

    当年高太后不是没打过于大人亲自酿造的那一堆酒的主意。

    毕竟就那块没去搜过。

    但许相却保了下来,说这一堆酒是他看着于大人酿造的,他也伸手帮过忙。

    许相还记得当年于大人弯着腰,笑得一脸质朴,说等两个小娃娃成亲的时候打开。

    总归是他对不起人家,他不想最后一点美好地记忆被抹杀。

    谁知于大人还留了个心眼,将最重要的东西藏在最显眼的地方。

    当初于府女儿红被砸,他就应该想到这件事。

    是他的儿子,许庭策说,下人打扫时不小心弄坏的,他顺便检查了一遍,没有任何问题。

    当时他还有些愣住了,他们家和于家最后的牵绊也消失了。

    他的儿子娶了郡主,于小姐早就销声匿迹。

    死守着这段记忆确实没有意义。

    许相也释怀了。

    而今他的儿子却跪在高太后下首处,揭露苏颂的真面目。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苏颂是于小姐。

    他现在是越来越不理解他的这个儿子。

    好不容易挨到商谈结束,父子俩一进宰相府,许相径直给了许庭策一个耳光。

    许庭策生受了,许相一脸恨铁不成钢,“你跟我到书房来。”

    进了书房,许相喝道:“你给我跪下。”

    许庭策展袍跪地。

    “郡主之事是不是你做的局?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苏颂就是于家姑娘。”

    当初他就觉得奇怪,西府回来再一次性弄了位梁氏女跟郡主对打,很长时间家里头都弄得乌烟瘴气。

    他这大儿子做事一向平和中正,但第一次鲜明的展现自己的好恶。

    他一般不管儿子的房中事,毕竟不聋不哑不做家翁。

    等后来想要插手的时候,两位梁氏女直接对上,弄出一个巨大丑闻。

    一死一伤。

    最后他不得不出面,花了一些功夫才将事情平息。结果还没安分几日,又弄个于小姐出来。

    他们家对于家还是有愧疚的,许相问他何时发现于小姐。

    “他曾派人去苏州查了一个叫做魏雪娘的人,才一点一点查出来的。”

    许相听得有些糊涂了,怎么又冒出一个魏雪娘的人。

    许庭策不得不一点一点解释来龙去脉。

    许相抚了抚胡须,脸上瞧不出情绪。

    很显然他的这个儿子还未能放下于家那位姑娘。

    儿女都是前世的孽债,许相问道:“于家的女儿你藏在哪了,也不把她带回来。她在怎么着也是于大人的女儿,你不可如此慢待,让你母亲同你一道去把人请回来。”

    许庭策不为所动。

    许相觉得有些奇怪,突然想起于家那位姑娘跟陆家那位桀骜不驯的孙辈走的很近。

    “感情的事情,仲豫不可强求,落井下石,也非君子所为。”

    许相大概猜出整个事情的轮廓,他希望他的儿子不要因为感情的事蒙蔽双眼,变成嫉妒狭隘的凡俗男子。

    许庭策半垂着眼睛,许相也不知道他这位好大儿在想什么。

    孩子大了,便有自己的主意。

    “至于你跟高太后的筹谋,我还是那句话,我并不赞同,但我也不会阻止。我既然知道她是于大人的女儿还活在世上,我便不会置之不理。”

    过了一会许相又说:“既然于家那位姑娘不在心悦于你,你便成全她吧。到时候给你在择一门好人家的女儿。”

    许庭策一反常态的拒绝,“我与雪娘的婚事并未作罢,她依然是我未过门的妻子。”甚至在他心底默默补充一句:纵使我不要她,她也不能从我身边离开,哪怕是死最后也得以许庭策之妻的名头下葬。

    许相见跟他这个大儿说不明白,挥挥手让他退下。

    一直以来他就是修史的史官,他并不热衷权力的斗争。

    他是莫名其妙被抬上这个位置,当上旧党魁首。

    等许庭策走后,他招来自己的得力手下。

    让他查查于家那姑娘和陆家小子的下落。

    虽然高太后那边也会派人,但自己这边是带着善意的,万一出了事,他还能维护一二。

    东来顺酒楼第三层,申鹤行听完陆时雍告诉他手里有可调动二十万青州军的令牌眼睛瞬间就亮了。

    他那道士飞拂尘也不挥了,穿上鞋子跑得飞快。

    他们新党就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这几年一直被旧党人压着,难受的要死。

    害得他被迫修道,修生养性。

    不过修了这些年,确实他也修出些门道。

    心态比年轻时候平和不少。

    到底还是先帝心向新党,支持变法,临死之前赐下令牌。

    兵权在手,说话就可以硬气。

    加上高太后把持朝政多年,牝鸡司晨。

    该退回她的后宫。

    他得联合新党核心人士,好好跟旧党的人斗上一斗。

    让他们出让朝堂之上的位置,新法停滞的这几年,朝廷以肉眼可见的地方没有银钱,想办什么事都会办不了。

    官员没有饷银发放,朝堂之上的高官自然不在乎这点微薄的俸禄,但许多底层的官吏可都指着这点饷银养家糊口。

    缺钱啊!大梁朝从上到下都缺钱。

    唯有变法才是大梁朝的出路。

    陆时雍静静地饮完最后一杯茶,起身离去。

    上次回来的匆忙,他还未去陆家在京城置下的宅院。

    当年他也是在京城长大,跟着祖父。

    不过他被批了命格,三十岁之前不得出仕,不然家族倾灭。

    祖父虽然不信这个,但拗不过其他人的意思,这些年他都甚少出去,常年一人呆在家中,看书,习字,作画。

    唯一一次出去倒是去于家作客,那是他第一次遇见于小姐,结果是她喝醉酒认错人,把她当做她的情郎。

    想到于小姐他的内心都柔软了。

    他站在京城陆府的门口,当年祖父被贬出京城,这里的宅子就没人住一直荒芜着。

    只是门头出现一辆马车,他懒得伪装直接过去。

    “晚生陆时雍见过许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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