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立场
守城将领虽然不知道于雪浓什么来头,但是他还是依许庭策所言奏报上去。
他没有得到邱将军最新指示,他绝对不会放他们一行人进来。
邱将军刚刚坐到大帐里头的虎皮椅上,连热茶都未曾喝上一口。
便有人给他禀报朝廷派人过来,还给他带来一个信物,若是不开门,就公布那人的身份。
瞬间邱将军笑不出来了。
你瞧女扮男装混朝堂哪是那般好混的,身份暴露处处受人掣肘。
现在变成人要挟他的利器。
邱将军很想不管于小姐,若是于小姐的身份曝光,他们定会死死抓住于小姐,拿捏住他们。
一边埋怨于小姐行事不谨慎,被人发现身份,一边又觉得要挟之人小人行径,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再说,最开始他就不同意于小姐考什么劳什子的科考,她一个女娃,偏又心气高。
邱将军又无奈的叹口气,偏生天赋又高,还被她被皇帝点为探花。这文曲星老爷怎么就投身到女儿身上。
说来说去都怪陆公子,把于小姐的心思养大了。
他惹出的乱子,他去收拾。
邱将军直接将皮球踢给陆时雍。
陆时雍接到任命时,好看的眉眼微微上挑,月余不到的时间于小姐又出现了。当即翻身上马,去寻于小姐。
这段日子于雪浓和许庭策一直在驿馆待着。
自打许庭策以公布于雪浓的真实身份为要挟之后,于雪浓直接与许庭策翻了脸,有许庭策的地方于雪浓绝对不会出现。
刚开始许庭策还想同于雪浓一道吃饭,于雪浓直接说看到他的这张脸没有胃口。
许庭策微垂着眼眸,什么话都没说。
倒是几日都相安无事。
在许庭策给他们最后的期限那日,陆时雍骑着快马姗姗来迟。
还颇为闲适的骑马绕着于雪浓转了一圈。
“苏公子,我们又见面了。”一手控制着缰绳一边不忘调侃,“苏公子这风水轮流转的略快了些。”
于雪浓索性闭眼,好好一人偏偏长了一张嘴,37度的嘴说出来的话,说出来的话没有一句是她爱听的。
陆时雍没跟于雪浓多说,翻身下马身子半挡在于雪浓跟前,对许庭策懒洋洋说道:“我人来了,你有什么想说的,跟我说,拿一个小姑娘做筏子不失你的君子之道。”
陆时雍直接点破于雪浓的身份,明白的给许庭策传递一个消息,你想用于小姐的身份拿捏他,很显然是不够看的。
许庭策瞧着对面站着的一袭青布直缀的年轻男子,面若冠玉,鼻若悬胆,嘴角噙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笑。加上他深不可测的武力,若是当年他未曾被江东陆家下令不能出仕,他的名声定然不会在他之下。
许庭策淡道:“既然陆公子来了,那便劳烦陆公子带我等进去。”
“没有皇上的旨意这个关隘,陆某不会让小相公进去。”陆时雍当仁不让。
“就连她你也不在乎了吗?”许庭策将于雪浓推出,“你不是一直说喜欢于小姐吗?现下是不喜欢了吗?”
于雪浓觉得无聊透顶,明明他俩政见上的事情,非得牵扯上她。
“无聊”
其实许庭策他也不想将雪娘牵扯进来,现如今新党激进,父亲恪守君子之道。他们经营出的大好局面,一点一点被蚕食干净,尤其是申鹤行,当年陆老尚书的得意门生。
梁建章老奸巨猾,现下干脆称病,两方都不得罪。
现下他这西府别驾的位置,又不好动,到底让他稳坐钓鱼台。
如若不是被逼得没办法,他也不会出此下策。
陆时雍压根不回答他的质问,径直牵起于雪浓的手,细细问她最近在京城玩得开心吗?
于雪浓感觉自己好似陆时雍的牵线木偶,她非常努力去适应京城底层公务员的生活,伪装蛰伏,一点一点去查父兄身死真相,在他们看来自己不过是心血来潮的任性之举。
场面三人一时间心思各异,于雪浓受不了此刻凝重的气氛。
“我已经到了,剩下的事情就是你和他之间的,我出来的急,并未去翰林院告假,到时候劳烦小相公亲自去翰林院替我解释一二。”她不可想因为旷工被翰林院撵出去。
许庭策笑得颇为好看,只是淡道:“你出来之前我便找人替你告过假了,只要你能说服他让我等一行人进去,我便如你所愿调你去刑部如何?”
于雪浓以为自己做得滴水不漏,没想到她小心翼翼接近刑部边缘小官,她以为她做得不露痕迹,谁知还是被有心人瞧见眼里。
说起来也是巧合,甫的一接触的刑部小官名叫顾辰,是刑部出了名的刺头,他坚持原则,把刑部尚书家的某位小妾的哥哥坚持收监,狠狠地打了数十下板子。刑部尚书气不过,他隐晦地托人去提点顾辰一二,结果这个浑人,直接当做听不见,这不狠狠地打他刑部尚书的脸面吗?弄得他在他最心爱的小妾面前抬不起头来,
反正这个顾辰办完这个案子之后,他就被撵出了官家给贫寒官员提供的屋舍。
顾辰被撵出来的那日,于雪浓正巧路过。她瞧着被丢得满地的行李,想起她后世在帝都租房时的心酸。
她赶忙上去帮忙,还上去理论,结果她也被人推搡出去,正当她挽起袖子,打算给人教训的时候。
顾辰倒是将她拦下,默默收拾好自己的包袱,就打算息事宁人。
最后于雪浓将他领回家,反正多一个多平摊一点房费。
她就跟着刑部出名的犟种走近了。
结果自己这里但凡有点风吹草动,许庭策就知晓了。
于雪浓脸一偏低头不语,其实心下已经恨极,拿自己父兄身死之事做筹码,许庭策好样的。
陆时雍一哂,“小相公我实话跟你说吧,我让你进去你也改变不了什么,因为我们不会听你的,于大人怎么死的,想必你多少也有所耳闻。你拿着高太后的懿旨,你在青州军怕是没人会理你。加上你们旧党一直拆撤青州军的用度,大家早就怨声载道。”
许庭策眉毛死拧着,陆时雍却好整以暇,“即便如此你也要非进不可吗?”
许庭策袖子一挥,“荒唐!你要记住你是一介臣子!怎可问君上要承诺!何况我等是奉命前来与西夏人进行和谈。你们凭什么拦下,你就不怕我回去狠狠地参上你们一本!”
陆时雍身边的兵丁都笑了起来,他们青州军现下只认统帅,不认什么京城贵人!
有一个衣衫褴褛地中年人突然冲了过来,“救命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