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不会嫌弃他的
安锦墨遂要转身走,却又被程石出拉了回来。
“你就试试,如果真的做不出,那也没办法,反正就当是我在母亲大人面前替你吹嘘了一番。”
程石出语气异常的轻柔,寒霜般紧绷的俊容瞬间融化,那笑容犹如一朵盛开的花,直叫目瞪口呆的安锦墨以为自己的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行吧,我试试!还没有什么事是能难倒本姑娘的。”稍作犹豫,净了手,她便开始准备下厨。
对于自己和程石安之间的这种“感情”,安锦墨有仔细的想过,
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一个归宿,现在有了,但是,却发现,她和这个男人之间并非爱慕,而是相互厌恶,她想也许经历过一段时间之后,两人终是会相知相爱的,毕竟有那么些时刻,她能感受的到,程石出是关心自己的。
但就在刚刚,安锦墨觉得,那种日久生出的感情似乎有些扯淡,敢问这整个大乾朝,哪个女人,如若身边有一个如此俊容的相公而且还是萧毅侯府的小侯爷,从二品刑部侍郎,天天与之相对,能不动心?
反正,安锦墨此时是动了心。
手里边杀着案板上鱼,她边在心里策划着如何追求(勾引)这冷面小侯爷。
见她熟稔的动作,程石出的神情有些恍惚,她现在并非侠客妆容,而是换上了淡蓝色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红梅,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将一头青丝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支梅花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
略施粉黛,朱唇不点即红,整个人看上去,乖觉可喜。
这一霎,程石出已经忘了自己让她做饭的目的是想让她在母亲大人面前出糗,他竟看的有些呆了,和女人接触这些时日以来,她虽不温柔,性情虽不贤淑,也并非深明礼义之人,但…此时,他忽觉,现在这番情景,不就是自己一直想要过得生活吗?
如若日后,自己辞去官职,与她在这庄园中以观花修竹酌酒吟诗为乐,过一生,倒是神仙一流的生活。
在他瞧着安锦墨发呆之时,她已生好了火将配料和鱼肉下锅。
“你……会生火做饭?”程石出有些惊讶的开口问道。
忙碌着的安锦墨还以为他早已走了,被他突然的出声吓了一跳。
定了定神,用木铲将锅中的鱼翻了个面。
“七岁时,便会生火做饭了。”
“听母亲大人说,你是孤儿,你的父母,家人……”程石出若有所思。
“我半岁时,庄子里正遭遇一场时疫,时疫来势汹汹,庄子里的人一个个病倒,爹娘也没能幸免。”
想到从未有印象的爹娘,安锦墨的心中,泛起一阵心酸。
“是师父收养了我,把我扶养长大!教会我各种生存的技能。”她又补充了一句。
程石出看出她脸上的悲凉之情。
看到她的神情,程石出心中有些后悔提起她的伤心往事,不过,也许是出于好奇,也许是出于怀疑,他再次问道
“那你师父……是何人?”
“要说我起我师父,那可是,武艺高强,法眼通天,神龙见首不见尾……额…你那是什么眼神,你问我师父干嘛?”
安锦墨忽地抬眸看向他,发现他此时的神色并非好奇,也不似闲来无事想了解她的过去,而是一脸的探究之色。
这个臭男人,一直都在怀疑自己救了他们一家,又嫁给他是有动机的。
安锦墨不觉有些黯然神伤,唉,你不信我,就算了,反正这件事我已经解释很多次了。纯属巧合,纯属巧合啊!
一会儿的功夫,她便将几道菜做好了。
菜品上桌儿,项夫人乐的嘴都合不上了,目光在安锦墨的脸上和那些菜品之间来回游走。
“出儿啊,你看看,墨儿竟做了这些菜品,堂堂萧毅侯府少夫人,亲自下厨,真是贤惠。”项夫人不住的夸赞安锦墨。
“出儿,你虽是侯爵,也是二品的官员,但在家里,切莫记着你是墨儿的夫君,事事都要为妻子着想,多照顾她,不要动不动就命令的语气与她说话。”
“是,儿子谨记母亲大人的叮嘱,母亲,快尝尝这些菜食,莫要凉了。”程石出现在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原本他是想让母亲大人看看,这个女人只是混吃混喝,不会做饭的,但现在看来……自己好像却帮了她。
“好好好,尝尝咱们墨儿的手艺,嗯!不错,好吃!”
见母亲大人终于动了筷子,程石出拿起筷子连忙的夹了一块鱼肉吃了起来。
安锦墨看到他那样子,忽觉好笑,心想,这冷面小侯爷此时怎么跟个孩子似的。
也许,他的冷真的只是表面,他的内心深处或许真的住着一个孩子。
不知为何,这样的想法,竟然忽地冒在安锦墨的脑中。
程石出将夹来的那块鱼肉放入口中
,
“天……天啊!
这女人真的会做饭?
这也……忒好吃了吧!”
他又夹了一块油盐鸭放入口中
咀嚼了那么几下,他想说,如果自己这个既不温柔贤惠,又不温情贤淑,也不体贴入微的夫人,每日都能为她做这样美味的餐食,别说不用命令的语气与她说话,就是下辈子还娶给她,他也愿意!
当然,现实往往是无奈的,他真的很想,她是没有任何动机,只是出于巧合救了他们一家,只是出于巧合,嫁给自己做妻子。
安锦墨小口吃着饭,她怎能不知道,今天程石出上演这一出让她做饭的戏码是出于何意。
再想起方才在厨房时,程石出试探她的语气和眼神,心中不免泛起一丝气来。
见着盘中一块沾满了辣子的鱼肉,心下和手上同时一动,那块鱼肉便到了程石出的碗里。
“夫君,鱼肉要带些辣子的才好吃,你尝尝这一块。”
看到那满是辣子面的鱼肉,程石出也明她所举是何意。
“嗯,好吃,夫人做的菜食实属好吃。”程石出强忍着眼中感动的泪水(辣的),脸上一脸温和的笑意。
听此,安锦墨又夹了一块笋放到他的碗里“夫君,这笋你也吃啊,这是我专门为你做的一道菜,我还亲自为这道菜取了名字呢,叫夺笋。”
程石出汗颜,知道她是在说自己为难她做菜一事。
“多谢夫人,你也别光顾着我,你也多吃些。”程石出的眉头紧皱,直了直身子,幽雅而高贵地夹了块虾肉给她,神色冰冷,瞧不出是喜是怒,气势这种东西,很难说清,虽说是为人夹菜,但不卑不亢地样子,直叫人生出一种自惭形秽、受宠若惊的感觉。
项夫人眼瞧着小两口“亲昵”的样子,心情大好,赞许地点点头:“不错,出儿你瞧墨儿对你多悉心,你也要对墨儿好一点儿,别动不动就发脾气,动不动就冷着脸面,墨儿是个明白事理的人,既然嫁了你,就肯定不会嫌弃你的,是不是啊,墨儿。”
安锦墨放下筷子很严肃地想了想,才很不好意思地点头道:“嗯嗯,夫君就是性子冷淡了点,别的都还好,我不会嫌弃的。”
只瞧得,项氏目光落在安锦墨的脸上,满眼的宠溺。
嫌,嫌弃我?
程石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可思议地看着母亲,他终是忍不住:“母亲,您好生的瞧瞧她,她有哪点好?她还嫌弃我?”
“啪!”项夫人将手中的筷子狠狠地拍在桌子上。
“那你倒是说说,你有哪点好,整天冷着一张脸,像谁欠了一般,要说起谁欠谁,也是我们家欠墨儿的,当日如若没有墨儿相救,我们一家现在早已尸骨无存!”
“母亲啊!您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她救我们一家,是她设计的局啊!”当然,这貌大逆不道且暂时没有确凿证据的话,程石出是不会说出来的,只能咽下这口气,心里着实是憋屈啊!
安锦墨见两人说完了,将方才就盛好的百宜羹拿到项夫人面前“母亲,您快尝尝这百宜羹,知道您喜甜,我特地多放了些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