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婆母驾到
果不其然,江令舟放下茶杯,但同时端起来的是他那小小的自尊心。
作为一个世袭史官,虽是从八品官职,但他是不允许自己的下属比自己强的,而且,这人,还是个女人。
他打心底里认为她比不上他,但方才她的那一番话,却让他的心里莫名生出一些自卑,好似,被她比下去了。
当下,他板起脸道“虽然你被录用了,但本官并不完全认可你说的话,我的这两位下属,并没有你说的那样不济吧?任何人并不是生来就适合某一司职,他们二人也不过刚过了及冠,事事还需要多多磨练,他二人对待事务上的认真态度本官是看在眼里的,加以时日,本官相信他二人定会都是合格的史官。”
一旁的苏言和季少语听到江令舟此番言说,心里那叫一个美。
他们就知道,他们的江大人心里还是很赏识自己的。
安锦墨有些无奈,她想说“江大人,您刚借着我的口对这两个愣头青说出了您想说的话,教育了他们,非但不得罪,现在还充当起了老好人,让我还未来任职,就先结下了两个小仇家。”
然而,更让安锦墨无奈的还在后面。
江令舟再一次端起茶杯,又放下,对安锦墨说道“季少语,日后你就跟着安小史吧,相对来说,她的各方面经验丰富一些,你要多多学习。”
“大人,不可!”
声音同时出自一男一女两人之口。
男声出自季少语,这是被唤叫过来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日后,让这个女人带?可想而知自己将来的命运是要有多悲惨。
女声当然出自安锦墨,她的态度很明显
就这闷油瓶?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如何带?
“好了,本官已然决定的事情,你们没有权利说不可!安小史,你现在可以回家去好生调整一下,明日来任职,苏言,季少语,你们二人也下去忙各自的事务吧!”
唉!官大一级压死人,安锦墨和季少语只能无奈点头应下这师徒关系。
安锦墨,苏言,季少语三人退出了记录庭庭室,苏言去忙整理自己的事务,而季少语也是一路恭送着安锦墨出了实录院的大门。
那种“恋恋不舍”的目光,被安锦墨看在眼里,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哼哼,看看,老娘就是如此的有魅力,这才多一会儿的功夫,就俘获了一个少年的芳心!
可她怎么觉得这闷油瓶的视线总是在自己腰间的停留,莫不成他看上的是本姑娘的杨柳细腰?呵,看也白看,我可是有夫君的人。
如果安锦墨知道,季少语只是想趁她不注意,将她那水袋李里投上泻药解气,心里不知该做何感想,有句话说的好啊,千万别得罪老实人,他们一旦发起狠来,那他妈是比文人还可怕的,斯文男人也是有怨念啊。就她这样的女人,怕是这辈子也嫁不出去。
……
走在回通州庄园的路上,安锦墨心中思忖,江令舟桌案上那份记录她看了个全面。
程石出被封为从二品刑部侍郎这么大的要事,记录不在太史院,却轮到一个刚刚成立的小小的实录院来记录,这很不合乎情理。
“也许,太史院一定是有记录的,实录院只是随便记一记而已。”
想不通其中原由的安锦墨,唯觉得这个解释说的通。
摇了摇头她快步向前而去。
在进到庄园门口时,离着老远便听到屋内有人说话。
仔细一听,是一老一少,一问一答。
“是嘛?哎呦,我还担心他们两个短时间里还不能很好的相处,听你这小丫头这样说,我就放心啦!”
安锦墨走近,再仔细一听,便听出了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把自己当成心尖宠的婆婆,项夫人。
屋里的项夫人说着话,便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探了探身子透过窗向外面看时,便瞧见了向着这边走来的安锦墨。
下一瞬,项夫人飞一样的奔了出来,直吓得安锦墨原地打了个哆嗦。
婆婆看俏媳妇的眼神,已远远形容不了现在的场面,
嗯,怎么说呢,现在项夫人的双眸,是母亲看见失散多年亲闺女时的眼神,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时的眼神……总之,很殷切、很欢喜、很欣赏……很复杂。项夫人虽已年近半百,但仍称得上“美妇”两字,雍容大方、高贵典雅的气质叫她不输于整个大乾朝的美少妇们,只是眼角的几处鱼尾纹,暴露了她的年龄。
一身淡雅衣裙的她,兴奋地拉着安锦墨的手,自始至终,美眸就没离开过她的脸,这个乐啊,嘴都合不上了。
“母亲大人,您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要紧的事吩咐下人来通禀一声,我去便是!”
安锦墨此时真不是客气,而是被项夫人看得心里发毛。
“哎呦,我无事,就是几天不见你这墨儿丫头,心里实在是想的紧!”
“母亲,您担心着脚下!”
“好,好!看着呢,看着呢!”
两人进了屋,安锦墨连忙去给老人家斟茶,随手给自己斟了一杯,大热的天儿,
行了一路真是口渴的要命。
“母亲大人,您喝茶!这茶不知石出在哪弄的,色泽不错,挺好喝的。”
“好好,墨儿,听翠柳说,这段时日你和出儿相处的一直很好,你们这样我就放心啦!就是,你这肚子还一直没动静吗?”
“噗!”
安锦墨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她和程石出除了新婚之夜被灌醉圆了房,之后都是分房睡的,肚子能有动静才怪。
“嗯…,快了,快了!母亲,您喝茶,喝茶!”她一边呜呜的说着,一边又为项氏斟了一盏茶。
听到安锦墨说“快了。”项氏别提多高兴了,接过她递来的茶,咕咕喝了几口“好茶,好茶啊,这茶定是老侯爷前些日子拿回来的上等龙井!”
“父亲大人拿回来的?那这茶很贵吗?”
“那是自然,上等龙井,不是谁都能随便喝到的,千金难求,怎么了墨儿?你在想什么呢?”
“哦,母亲大人,没什么。”安锦墨连忙将目光从茶壶上移开,心里有些后悔,早知道这茶这么贵,她就少放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