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偷懒不成反被罚
翁文文翻身,在被窝里摸索着手机,一番艰辛的左按右按后,声音好不容易消停,她在心里念叨再睡5分钟,却一抖擞压在什么硬邦邦的东西上。
翁文文是再也睡不着了,吃痛地揉着自己的腰椎。
昨晚上她实在忍不住,复习完英语便再睁不开眼,无意识之下将英语课堂笔记裹在被子里。
急忙抽出被子里的笔记,还好没有将内页折坏,翁文文虽是自认倒霉却也是心里庆幸。
今日便该报道了。翁文文伸懒腰,脖子发出咯吱响。昨个夜里她一直在等着分班短信,尽管心里十拿九稳,却也还是恐横生变数。直到收拾完所有行李,翁文文都还没有收到短信。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时不时点开屏幕又合上,睡意来了又被强行赶走。
后来她才发现原来短信是被自己的手机认作垃圾信息,所以才一直没有等到。
翁文文靠着床头,第17次翻出那条短信,看着眼前的数字六,还是有些心绪难平。附中这一届共24个班,依据入学考试的成绩由高到低编班,前10个是实验,后12个是平行,最后则为2个国际班,不过实验班还分竞赛与普通实验班,但神仙打架的竞赛班自然与翁文文无关,她再次确认自己确实进了实验班,把手机攥在怀中,心绪复杂。
从进入实验班开始,便是一条和前世截然不同的路。没有剧本与预演,但她还是必须将道路走宽。
………………
“报告教官,我难受……”翁文文颤颤巍巍地举起自己的手,火红的太阳灼过她的脸庞,滚烫其面庞上的泪珠。
一身军装的男人不苟言笑,直接点头示意其出列休整。
翁文文寻到一个树荫底下盘腿而坐。她取下自己的军帽,从口袋里掏出手帕纸擦汗。队伍里的杨嘉璐隐隐对她投来视线,是讥讽吗?还是……翁文文被看得有些不舒服,转头回避。
怎么又和这家伙分到一个班了?
不过她还是太年轻了……
就在刚刚,影后翁文文贡献出此生最经典的演技画面之一,她特意少抹了些许防晒,让脸庞在太阳的直射下很快泛红,配合她流下的几滴鳄鱼的眼泪,特意营造出不舒服的假象。
翁文文又用剩下的纸巾小心翼翼擦干净树荫底下的落灰处,她一边愁眉闻着自己身上的汗味,恨不得立刻洗澡。一边又用帽檐扇风,不由得感慨自己演技之好。
同样是军训,前世的时候她太年轻,和很多高中生一样脸皮薄,碍着所谓的面子不敢请假,生怕引起教官老师和同学们的非议。结果把自己累得半死,军训结束后活活犯了一周的肠胃炎,成为了住家病号,甚至还错过了开学典礼。重活一世,比起其他的长进,最大的改变还是脸皮厚了,如今翁文文只想能轻松点轻松点,用点旁门左道又如何?
她隐藏起嘚瑟的笑,从军装里掏出折在口袋里的几页活页单词笔记,正欲转过身,找个掩人耳目的地方看看。
其实倒也不能说明她多爱学习,只是军训手机都被收了起来,翁文文就算想玩也玩不了,难不成还真放空整整一下午?
翁文文看着教官嘱咐同学们拿上水,带着自己班级的方阵赶往其他训练场所,她几乎断定这个下午逃难正式宣告自由了。
于是她索性将身子一摊,双腿摆出个v字放松。
“同学,这么努力啊?你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卷王吧!”声源的影子叠在翁文文刚刚掏出却还未完全抚平的单词纸上,扭扭曲曲。
挑衅?捉弄?翁文文并不想搭理此人。
“我叫许晨瀚,装病偷偷逃出来的,你呢?”红发少年探出手指在翁文文眼前晃,“你哪里难受?不会……也和我一样是装的吧?不过我可是有医院证明的,这点还算是万事俱备。你呢?难不成真的身残志坚,还是个书呆子?”
翁文文本就不是很想学习,听到此人说话叽叽喳喳又如此坦荡,便也一时来了兴致。索性资料小心翼翼地折好,正式加入了对话。
“唉,所以你哪里不舒服?”许晨瀚锲而不舍。
“我心里不舒服。”翁文文终于正视少年,一脸认真地胡说八道。
“我艹,这个回答我喜欢。够坦诚!”不知是对上了许晨瀚的哪个笑点,惹得他仰头大笑,引得路人频频注目。
……
一阵牙硬后,许晨瀚的声音不弱反涨,翁文文开始后悔刚才一时兴起的抖机灵了。
苍天啊,我其实甚至都不认识他,能不能再重开一局?我翁文文真的是个正常人来着。
“交个朋友呗,翁文文。”许晨瀚指着翁文文胸前的姓名牌,笑得灿烂。
所以这是今年附中为了丰富物种多样性特意引进的哈士奇吗?还是只红毛,大抵身价不菲吧,翁文文看着许晨瀚露出的瑞士手表,不错,这回附中的招生很有创意……
“说了多少遍?迟到这是个原则问题,今天你集合晚2分钟,明天你在高考上就能迟到2分钟……那么多人都在等你……”周作的声音传到翁文文二人耳畔。
翁文文是怕了这位从初中起就不对付的教导主任,还是别找不痛快了,她缩起腿脚,欲佯装不在场。
“那边好热闹,咱去看看?”许晨瀚来了兴致,一手拉起翁文文,硬是生拉硬拽着走向前。
不是,兄弟,你是……这么不会看空气吗?
“你要知道你代表可是附中的形象……”周作的眼镜反光,语气肃然,看不出他脸上的神情。
“对不起周老师,我今天真的是有意外,下次……不会有下次。”细软的声音回应着,翁文文觉得有点耳熟,她从树荫底下窥看,发现原是自己的老熟人江筱。
严格意义上来讲,是前世的老熟人。她是前世翁文文分到平行班以后最好的朋友,两人一起追过星,逃过学……只不过两人的友谊也只持续到毕业,后来便陆陆续续地失联。翁文文想起江筱的面孔,算是大众化的脸,小麦色的肌肤透着健康。在自己的面前是个话多的,可惜一到老师跟头便支支吾吾、说不得几句话,活生生像极了个鹌鹑。
对此,翁文文评价,虽然自己也从骨子里畏惧老师,可更多的是嫌麻烦与不知所措,相较于纯粹的害怕,她自认是不如江筱的一半。
江筱红着脸垂眸,一副要哭了的神情。
翁文文还是决定做些什么一一尽管并不想得罪周作。
“呦,周老师!”没等翁文文开口,许晨瀚便故作无事的从周作身边走过,他双手插兜,吹着口哨,兼之红毛的加成,此时倒真的像极了一个混混。
“说过多少遍了把你这头红发染回去。”眼瞧着许晨瀚漫不经心地走来,周作更加觉得其头发碍事。“附中不是你可以随意妄为的地方,别以为有假条就可以怠慢军训。”
“知道知道,您和我爸说过很多次了,可惜,我就是那扶不上墙的烂泥,没办法。”
眼见着来了个事多的主,周作也没心情再训江筱,只是摆手“你先回去吧,不要有下次了。”江筱听到这番话,仿若遇到了救命稻草,连忙点头承诺自己不会再犯,一溜烟的跑了。
翁文文眼见江筱朝这边小跑,下意识的扬起嘴角,又发觉有些不妥,于是改冷着面,看着她就这样略过自己。
翁文文后知后觉才想起来现在的她们并不认识。
可能也不会认识了吧。
翁文文还沉浸在一时的感伤中,刚想回头,却被周作叫住,被吩咐和许晨瀚一同清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