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三章 王中王的名号，邦德与羽光的传说
听到迩香的防备如此森严，桑妮抚着额头暗暗呻|吟，自己之前的决定还真是草率。
“是圣女，不是女神”，杰克说：“女神哪有她那么……”
有人嘀咕道：“齐恩帝国……没听说过啊。”
人们面面相觑，这不是废话吗？在场几乎绝大多数人都是这么投到罗姆罗斯麾下的。迩香的凯姆教会搞神产制，不仅掘地三尺，连人都要剥皮剐肉，不反就活不下去啊！
“大帝净化了它”，罗姆罗斯点头，有些凛然的说。连这样的事情都知道，这位圣女果然非同一般，刚才那种居高临下的语气，他也不觉得违和了。
在康拉德城的时候你不是都搭上特蕾希娅了吗？既然认识到特蕾希娅的特殊，就该围绕这个中心发展，结果你跑去跟那时候还是放荡交际花的欧萝拉瞎鼓捣……喂你听到没有啊！？
“这个……表面上看，卢西安阁下的话是没错的”，桑妮咳嗽一声说：“但我们赤红教会，对凯姆正统的归属，态度是中立的。我们只想尽快推翻迩香的统治，曙光女王走在了前面，我们当然支持她，但如果你们能更先一步，我们也乐见其成啊。”
看看人家，脑子转得多快！哪像李奇你，做点事都拖拖拉拉黏黏糊糊的！
不过这也是最理想的情况不存在了，并不等于失败，她还有很多选择。
卢西安终于忍不住了，轻咳一声道：“瑞德殿下，您不是赤红教会的圣女吗？”
众人都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她，罗姆罗斯苦笑道：“殿下，我们的力量跟迩香比，还是太弱小啊。我就是迩香人，之前在城卫军团里服役。三十个城卫军团，加上迩香的防护结界，就足以抵挡住我们了，更不用说紫山的圣骑士团和神殿骑士团。”
他转头吩咐部下：“马上把慕斯卡的部下拘押起来，逐一审讯，杀人的处死，劫掠和奸淫的断臂！”
“真是跟大帝一样的非凡人物啊”，罗姆罗斯脸上凝出坚毅的表情：“是的，我的力量，是让大帝的名号重新回荡在这片大地上，让人们团结在大帝的旗帜下，而不仅仅只是军团和武器。这就需要我站在风浪的最前面，向大家证明我获得了大帝的传承……”
杰莉叹道：“你是说夏莉姐姐吗？她笨手笨脚的，脑子又不好使，没嫁人的时候总是被妈妈骂啊。”
人们纷纷念叨着这个名号，一脸的黑人问号。
格芮塔的话虽然很友善，可语气还有表情，让桑妮很想问她是不是大姨妈过量了。当然自己现在是区区凡人，而且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这点冒犯就暂且记在小本本上了。
他扫视众人，决然的道：“我觉得，直接进攻迩香，的确是更好的选择！”
“所以啊，罗姆罗斯，你低估了你的影响力！”
镇长不迭应下，桑妮在兄妹俩面前蹲下，按着他们的肩膀说：“等着我回来，我会带你们一个崭新的未来，以小红之名起誓！”
桑妮两眼定定的瞅着罗姆罗斯，神思已经飘出了主位面，直到对方被瞅得不自然咳嗽了两声才醒悟过来。
有图铎王大包大揽，桑妮乐得抽身。
当女魔法师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桑妮，报出“格芮塔·米尔德恩”的姓名时，桑妮心头咯噔一跳。
桑妮的娇小身躯充盈着挥斥方遒的强大气场：“连凯姆教会的主教、圣骑士团的团长，各个王国的军团长和贵族们都闻风而至，人民也都头上顶着装满面包的木盆，手里提着装满啤酒的瓶子来迎接你。偌大的王都，一天不到就攻陷了，这证明你的力量远远不止在军团上，而是掀起的这股浪潮！”
桑妮决定作下努力：“我记得紫荆花王国东南的海港就通往迩香啊，为什么不直接打过去？”
“你是去迩香吧，那我跟着你”，桑妮说：“不过走之前还得安置好这些平民，是我连累了他们。”
卢西安这些话应该是罗姆罗斯阵营上下的共识，闻言都同时点头。
其他的原凯姆教会高阶祭司、圣骑士团团长、王国军团长和一大堆男爵子爵，倒没谁值得桑妮关注，他们看起来更像是卢西安的部下而不是罗姆罗斯的部下，这倒也不出奇，毕竟传奇的威压太强。
镇长和其他平民千恩万谢，镇长又小心的问桑妮：“圣女殿下，您还要回我们的小镇吗？”
“当然，既然您是赤红女士的圣女，对魔导武器也应该很了解吧。如果愿意的话，能在这方面指导一下吗？”
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妹妹杰莉问：“桑妮姐姐为什么要用小红之名起誓啊？”
“按照我们的计划，下一步就该进攻西南面的金橡叶王国，王都金树城是图铎大帝最初的封爵之地。拿下了那里，我们就获得了复兴帝国的起点，也能获得周围丰富的晶石矿资源。正好，瑞德圣女很了解魔导武器，我们可以在那里给我们的军团更换全新的装备，制造大量的魔导炮，为进攻迩香做好准备。”
“把王？”
桑妮看向罗姆罗斯：“其他地方的凯姆教会跟王国一起借神产制压榨人民，迩香的情况会更好吗？凯姆教会在这个关头，会仍然把迩香的百万市民养得白白胖胖的让他们继续生活在人间神国里？”
“呃……那个，你刚才散发的力量挺奇特的”，她也更尴尬了，指着罗姆罗斯腰间的武器，强行转移话题：“是这件神器的力量？”
“对了，你现在的名号是什么？就是一个图铎王？这还不够，没有让人感觉到你的力量和你的自信！名号很重要啊！名不正言不顺！”
罗姆罗斯现在拥有大约十个军团，大半是原凯姆教会或者王国军队的叛军，小半是来自西费恩各地的职业者。
是立在罗姆罗斯身后的侍女，温婉秀丽，是个平民，桑妮之前并没留意。
该死，忘了自己是凡人桑妮，不是在赤红神座上随时跟李奇连线的小红帽……咳咳，女神。
桑妮肃穆的道：“是的，吾主小……咳咳，赤红女士，就是复苏的爱神啊。”
桑妮尴尬的掩饰着，不经意的拿出了女神的语气，让对方更讶异了。
原本她的计划是混进迩香，如果能借助罗姆罗斯的力量直接进迩香，那当然更好。现在这家伙要从长计议，她可没时间跟他混在一起。
简短的讲述，却蕴含着一段跌宕起伏，恢宏壮阔的历史，令众人为之神往。
这是佐尔德的妹妹……
罗姆罗斯大怒，不过是对部下。
再回头问桑妮：“这么处理好吗？”
“图铎陛下……”
罗姆罗斯有些忐忑：“殿下您说得倒没错，迩香人有很大可能会响应我的旗号，我们直接向迩香进军，也的确会撼动迩香的权威，让更多人投奔到我们的队伍里。可这么一来，曙光女王会是什么态度呢？未来我们会不会因此敌对？我并不想将战乱延续下去，对之后的事情还一点都没心理准备。”
桑妮的气势骤然一变，伸出纤纤手指，在大帐里划了一圈：“这是人心向背的问题，是政治问题！看看你们，你们有多少是被迩香逼得不反不行的？有多少是看到图铎大帝的旗号，就自带干粮来投奔的？”
哥哥杰克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小红就是赤红女士啊，她们肯定好得像姐妹一样。”
不少人两眼闪亮，格芮塔更直接道：“有意思……”
小男孩找不到合适的词形容，挠头说：“像真的姐姐一样。”
“我会回去的，到时候要带走他们”，她指着杰克和杰莉说：“他们是我的学徒了，你代我暂时照顾他们，掉一根头发都会唯你是问。”
军团士兵大半还装备着冷兵器，由高阶职业者组成的精锐小队也冲锋在前，桑妮在这里看到了早在去年艾兰尼斯会战时就被淘汰了的战争样式。
白发苍苍，叫卢西安的威严老者令桑妮颇为忌惮，这是个传奇，也是罗姆罗斯的导师。
他耐心的劝道：“我不知道殿下您有什么任务，如果是想孤身一人去迩香，这是非常冒险的。现在迩香的防护结界已经加入了神力过滤功能，任何没有凯姆神力的职业者，进到结界里就会被发觉，隐匿都没有用。”
注意到罗姆罗斯没有呵斥他，其他人也没反应，桑妮顿时意识到这个侍女地位不一般。
一个怯怯的声音问：“那羽光最终打倒了帝国，解放了人民吗？”
杰莉的圆圆眼睛瞪得更大了：“那桑妮姐姐也是女神？”
“都退下——！”
然后她又点点头：“桑妮姐姐很厉害，可跟夏莉真的有点像。”
罗姆罗斯很坦率的说：“他们的作为的确让我很为难，但那时候考虑到大局，不得不忍耐着接受。还好殿下您让事情回归到正确的方向，我心里其实是很庆幸的。”
兄妹俩乖巧的点头，和镇民们一同目送桑妮跟着图铎王的部队离开。
紫荆花王国的王都，在还是抛石机造型的旧式魔导炮轰击下，防护结界轰然崩裂，举着万字旗的军团用密集队形冲进城市，跟守军展开巷战。
桑妮赶紧道：“哦哦，这是黑暗年代的称号，很多人都记不得了，的确不合适。那么就直接用这个名号的意思吧，王中王！”
他人说：“黑暗年代的事情，根本就没留下什么记述啊。”
桑妮耸肩：“不该问我吧，该问你自己的良心。”
“桑妮不是赤红女士的圣女吗？”
桑妮的语气带着一丝怜悯：“幸运啊。”
罗姆罗斯很坦荡的说：“是的，这是永恒宁静，大帝的武器。它连接着奇特的力量，不是神力也不是魔力，我很荣幸的获得了它的认可，获得了大帝的传承。”
“在黑暗年代，有个叫齐恩的大帝国，第一次统一了整个世界。但皇帝横征暴敛，残暴不仁，人们纷纷起来反抗。”
“八王？”
喝退部下，他看了一会桑妮，情绪平复下来，散去身上的力量，苦笑道：“殿下说得对，我当然得顾全大局。何况殿下是除恶行善，我怎么可能把您当作敌人？”
“因为他率先举起了霸王……也就是王中王的旗号，虽然为此承受了最大的压力，跟帝国军主力作战，但一战而胜，也让他获得了号令天下的资格！”
桑妮想起了之前说过的话，游侠吉哈诺还埋葬在小镇外的墓地里。
她拍着桌子大声道：“这不是单纯的军事问题！”
“我觉得不会！这个时候他们肯定也会压榨迩香的市民，让市民们倍感痛苦，他们正期待着救星的到来！罗姆罗斯，你是迩香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迩香比瓦伦丁还要坚固，以曙光女王那么强的力量，到现在也仅仅只是清除了瓦伦丁的外围而已，没有一年半载是打不下来的，迩香就更难了。”
东边的曙光女王的确是在跟迩香作战，但那地方太远，人生地不熟。现在有图铎的后裔挺身而出，也证明了确实拥有大帝的传承，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当然是同去同去了。
“赤红教会的教宗普雷尔公爵是曙光女王的封臣，曙光女王自称代表了凯姆的真正意志，这意味着她认为自己是凯姆的正统，迩香是她的目标。如果我们抢先攻占了迩香，对她来说并不是好事啊。”
“做得好，不错！”
“慕斯卡和他的同伴魔法师费德里克对东费恩的战争样式，还有新兴的魔导武器很了解，我对慕斯卡这么重视也跟这个有关。”
感受着周围或疑惑或鄙夷的目光，桑妮忽然又觉得，目前最佳的选择，还是说动罗姆罗斯改变策略。
桑妮接着的话让众人的脸色也转为严肃，原本正要开口的格芮塔也闭上了嘴，期待的等着下文。
虽然自己的口才不咋的，但用上穿越者的智慧，以及李奇的腔调，应该有几分把握吧。
桑妮说：“这是革命……不，是推翻迩香这个正义事业的需要！”
桑妮挥着拳头说：“现在就叫大帝就直接满级了，没有留下升级……不，成长的空间，但只是叫王也不够有力！王仅仅只是一国之主，这不能让人联想到当年的图铎大帝！所以，我觉得叫霸王的话，大家的印象会更深刻！”
人们纷纷回过神来，罗姆罗斯也恍然的看向桑妮，她这番话，似乎立场有问题啊。
“在反抗者里出现了两位王者，一个叫留克斯·邦德，一个叫香巴拉·羽光。羽光是半精灵特苏王国的将军，麾下的瑞文伊斯特战士骁勇善战，无比强大。他击败了齐恩帝国的百万大军，哪怕是后来崛起的邦德都臣服于他，为什么？”
“我不是说就带着这点人直接攻打迩香，但不能一面朝迩香进军，一面派人到各地发布号令吗？以现在的形势，还有图铎后人的名望，我觉得很多地方都会传檄而定……呃，我是说一纸通告，就会站到你这一边。”
“当初我在风暴群岛的时候，跟迩香还有一些关联，现在弃暗投明，加入到罗罗的队伍里，跟你们赤红教会也算是同仇敌忾的战友了。”
罗姆罗斯不好意思的挠头：“这个……跟我现在拥有的力量不符啊，是不是太……”
……
桑妮听得差点跳脚，你们什么意思？还要先往西南边打，再回头打东南边的迩香？
让桑妮格外留意的还有一股人，是由一个女魔法师统领的凯姆教团，除了女魔法师外，教团的人都是迩香口音。这个教团跟卢西安的关系面上不是很紧密，都绕着那个女魔法师转。
白发传奇卢西安看着罗姆罗斯的表情，眉头微微一跳，并没说话，只是朝格芮塔看了看。
“我们的进展很快，王都现在已经攻下了，要不了几天，消息传开，整个王国也都会群起响应，舍弃跟凯姆教会站在一起的紫荆花王室，迎接我们的新王。”
“爸王？”
罗姆罗斯赶紧道：“请允许我出点力，他们已经是我的子民了。”
大帐里众人还在低低笑着，觉得这完全是不经世事的虚言。
她笑着说：“当然，世界恢复了平静，羽光成为那个时代的战神，带着八千半精灵侍从飞升到神国。”
桑妮变成严肃脸：“忘了大帝的信条吗？我给你讲个故事……”
“的确，我也觉得很幸运”，罗姆罗斯的态度更加恭谦：“我的部队正在进攻紫荆花王国的王都，我只是抽空过来跟慕斯卡汇合，没想到遇见了殿下您，那么接下来……”
“的确很奇特”，桑妮看向罗姆罗斯的目光有了微微变化：“这似乎是暴政之神本恩用过的武器。”
从数量上说，这支不到五万人的军队算不上强大，但不仅高阶职业者众多，还对凯姆教会以及各王国的情况了如指掌。再加上图铎大帝的旗号，罗姆罗斯向迩香的进军几乎是望风披靡。如果他来者不拒的话，拉起五十甚至一百个军团都没问题，现在只是奉行精兵政策。这也跟罗姆罗斯自大帝传承中获得的经验有关，真正掌握在手里的力量才是力量。
“很高兴有赤红教会的圣女殿下加入到我们的队伍里”，当着罗姆罗斯以及成分混杂的各路人马，卢西安的表态很中正平和：“我们还没有做好跟赤红教会，甚至跟曙光女王接洽和讨论合作的准备，不过在推翻迩香的残暴统治这件事情上，我们的立场是一致的。”
格芮塔盯着桑妮问：“这是爱神的记述？”
罗姆罗斯宣布将小镇和这座城堡所在的土地纳入他的治下，幸存的镇民可以在城堡里拿走任何他们能够拿走的东西。镇民们还获得了一面图铎王旗，插在镇子上代表他们已经受图铎王的庇护。
“现在正是一鼓作气撼动迩香的时候！不直接攻击迩香，而是跑去其他地方种田，你是在给敌人喘息的机会！”
在王都外的军营里，桑妮见到了罗姆罗斯的核心部下。
“这跟你个人无关！”
“真的吗？那你真是……”
罗姆罗斯原本还把桑妮的话当作恭维，笑着想推却一下，听到这话，脸色渐渐转为严肃。
桑妮拍着胸脯打包票：“我说过了，咱们在推翻迩香这事上是志同道合的战友，我当然会竭尽全力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