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是走是留
男爵没有停步，更没有回头：“子爵阁下，我不会给你收尸的，这里注定了要被放弃。”
女神逼问：“我要完蛋了，你也一起完蛋，真愿意冒那样的风险？”
“农场小镇那边囤积的粮食都转运到城堡里，这样我们至少能坚持一两个月。”
小龙女恨恨的回了王都，她要去联络长辈，请强力帮手。
“那个威尔森，把痛苦神力通过凯姆的神术用了出来，所以他成了新类型的职业者。这个路子挺有意思的，以后说不定能推广开。荆棘圣骑士？不，我不喜欢圣骑士这个名称，圣什么的，就不该是活人用的。”
李奇摆手：“等我说完……”
“撤出领地的话，我们的生死就握在了别人的手里。”
女神再交代了一句，切断了通讯。
他还有更多话没说出来，女伯爵虽然给努曼艾尔男爵的人品打了保票，可李奇并不认为，如果国王下令男爵对自己动手，男爵会拒绝执行命令。
李奇额头泌出冷汗：“我又不知道您的情况坏到那种程度，早说不就行了吗？”
努曼艾尔男爵重复他的“请求”：“子爵必须马上撤离到康拉德城，王国骑士团已经将指挥部设在那里，那是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现在担心的，就是这波骷髅海过后，真正的亡灵大军了。
塔伦斯有些激动：“刚刚在这里有了起色，就面临这样的灾难，这是吾主对我们的考验！哪怕要付出相当的牺牲，我们都不该退缩！”
男爵看了看身体笼罩在自己影子中的子爵，沉吟了片刻，缓缓点头：“好，就明天。”
“除非降到凡间，否则神祇从来都是王不见王。就算清楚彼此神国的位置，也不会轻易发动攻击，那意味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对决。费恩的神祇，就算再弱小，也会有一些可怕的底牌。”
至少在外人眼里，领地这里是受神祇庇佑的，男爵要在这里动手，必然会有所顾忌。
“可我不一样啊，神国最基本的防御体系都没成型，也没积攒出能去灵界抓天使的神力，就连半神找上门来，我都很危险……”
……
菲妮握着他的手，小姑娘从没经历过这种阵仗，有些害怕。
李奇目送男爵离去，心说这家伙多半也知道点什么，刚才的话里还带着浓浓的怜悯。
“我们不能放弃这里！”
虽然只是个男爵，跟李奇说话也非常客气，但姿态和语气，都充盈着让人俯首帖耳的强者气息，让李奇下意识的以弱者自居。
“骷髅法师、骷髅骑士、僵尸、女妖，这些高级亡灵已经非常可怕了，还会有骸骨飞龙、尸巫和幽灵犬那些英雄级别职业者都很头痛的凶物。至于必然会有的巫妖甚至亡灵君主，像我这样的传奇，也未必敢拍胸脯保证解决它们。”
结界外，无尽的骷髅海还在向北方，也就是王国腹地蔓延。子爵领地里，一部分人躲进了结界，一部分困守在新修的小镇里。
等无关人等尽数退散，李奇召集心腹，共商大计。
来人身材高大，面容冷峻，皮肤黝黑，一看就不是当地人，更像来自东方沙漠地域的贝努因人。
包括李奇在内，所有人都笑了起来，那怎么可能……
李奇努力抵抗着对方的威压：“男爵，能给我点时间考虑吗？明天我答复你吧。”
李奇抱住她：“不怕，菲妮，我们在一起呢。”
承认自己无能，看起来真不是开玩笑。
“不敢不敢……”
“我们必须坚持，至少坚持到把事情搞得明白点，那就是这块领地到底有什么秘密。国王的阴谋、亡灵天灾，和这块领地之间，有什么样的关联。”
“总之，你千万小心，以稳为上，再出现告死神殿那种事情，我也救不了你。”
艾妲也来告辞：“我得回王都了，导师您也尽快离开吧。”
老头开起了玩笑：“当然，如果整支亡灵大军都是冲着这里来的，咱们还是现在就溜的好。”
塔伦斯很有信心：“就算面对亡灵大军，也有坚持一段时间的本钱。何况奥斯奎姆小姐那边，应该还有后援。”
“领地什么的，都是死的，没了可以再建”，李奇说：“人是活的，有人就有一切，人是最宝贵的。”
他沉吟了片刻，终于确定了自己的选择，虽然看起来有些疯狂。
以为李奇的决定是撤走，塔伦斯等人喊出了声。
“我建议子爵马上撤离！”
李奇发布命令：“缇娜，去通知塞巴迪安和萨达尔，让镇民自己选择是去康拉德城避难，还是回城堡这边，他们两个也一样。”
“李奇……”
傍晚，塔伦斯请的鹰眼游侠到了，放飞了擅长远程窥探的鹞鹰后不到一个小时，这个年长的游侠脸色苍白的说。
他手中的心语书正显现着一段段文字，杂乱的思绪在急速整理中。
塔伦斯说：“我们现在已经有四个三级职业者，其他职业者和见习有十多个，还有用不完的圣水，结界可以支撑一段时间，城堡也相当坚固。”
女神有些恼怒，光屏抖了抖：“什么叫坏到那种程度？这不是刚起步吗？”
好在这些骷髅就是呆呆的前进，只要不挡路，它们也不会攻击人，领地里的人倒没什么死伤。
努曼艾尔男爵，国王首席侍从，王国骑士团大团长，传奇骑士。
女伯爵在小龙女捎来的留言这么说，虽然还在习惯性的调戏李奇，可看她已经躲到了王都，就知道整个王国已经人心惶惶。
至于菲妮和缇娜，没有她们发表意见的份，是走是留，李奇都不会让她们离开自己。
李奇没有挽留她，毕竟只是名义上的学生和魔法顾问。
如果不是一开始就面对国王的谋算，对国王想拿到自己脚下这块土地这事难以忘怀，让李奇始终下不了跑路的决心，说不定他就点头了。
光屏里，女神刷着关于威尔森的信息：“叫荆棘堡垒你不会笑话吧？不会问diva和76号或者半藏什么时候出来对吗？那就叫这个吧，啊哈哈……”
“嗯，在一起”，菲妮脑袋搁在他肩膀上，甜甜的笑了。
他的鹞鹰被击落了……
不需要再作侦查，这意味着对方的力量强大到了可以封锁天空，也意味着对方的胃口大得惊人，否则不会这么严密的封锁天空。
塔伦斯和其他人都不约而同的点头，这不是愚蠢的固执，要发现真实，就必须冒险，必须付出代价。
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在骷髅海之后，还有更可怕的亡灵大军，这事是板上钉钉的。
“这个随你啦。”
做出了选择，接下来的决定就好做了。
“塔伦斯，你带着大家去组织人手，挖壕沟，堆土墙，把防线延伸出去。现在这些骷髅的威胁不大，明天一早我们关闭结界，等亡灵大军来了再开，不然支撑不了多久。”
“但这块领地，一定关联着一桩惊天动地的大阴谋。如果我们放弃，就算撤到康拉德城，也可能逃不过一劫。”
“子爵阁下，这些骷髅都是上千年前的平民，魂火很羸弱。等真正的亡灵大军出现，您这里的小小结界，就跟鸡蛋壳一样脆弱。”
“子爵！”
艾丽没算在内，这两天都没出现，估计被法米利亚爵士招回去了。
以稳为上，也要有本钱稳得起来啊。
看了看史丹、甘比特、阿丝娜、圆钩还有威尔森，这些人都神色肃穆，异常坚定，老头补充道：“如果形势危急到了不得不撤退的时候，我们也必须保留一些种子。”
李奇对这一点深信不疑，而且……
注定了……
李奇面临一个选择，走还是留？
李奇这会可没心情吐槽：“就不能挪点神力下来，加固下结界吗？现在结界每天要烧两倍的水晶，我很快就要成穷光蛋了。”
一连串命令发布下去，大家都动了起来。
他转身离去，李奇再问：“如果最后的决定是不离开，男爵会怎么做？”
眼镜娘，你的热血呢？
“我明白了”，李奇点头，塔伦斯等人的态度让他吃了颗定心丸。
“这些骨头架子太嚣张了，还以为是几万年前的黑暗年代啊！”
跟这位传奇比，他也是鸡蛋壳啊。
第二天，骷髅海还没过完，某个大人物的来访，让李奇的选择更加艰难。
“努曼艾尔男爵这个人很公正的，不太可能帮国王做什么坏事。你还是把手下安排到康拉德城，自己来王都吧。我在王都的别墅挺大的，床也是哦，一个人睡着空荡荡的呢。”
仅仅只是他描绘的景象，就足以让李奇动摇了，更何况话语里还蕴含着莫大的压力。
女神的文风骤转严肃：“这种规模的亡灵天灾，背后肯定有神祇撑腰。我把神力投到结界上，很容易让其他神祇追根溯源，查找到我在神国位面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