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再次停牌

    如此情形之下，市场普遍猜测宝能和安邦早已私下结成一致行动人，姚振华控制万科已成定局，万科现有董事会和管理层即将面临改组，被迫出局。

    12月17号当天，王石在北京公开指责宝能系对万科的并购行为，他提出了三点：一是，宝能的企业发展史极其野蛮；二是，宝能控股万科会毁了万科品牌；三是，宝能的收购资金来路不明，而且融资风险极高。

    此次“指控”出来不久，宝能方面迅速做出了回应：一是，长期以来的企业经营合法合规；二是，此次收购行为有法可依，并相信市场经济的力量；三是，此次收购所有资金的融资杠杆都在合理范围。

    不久，中国证监会就对“宝万之争”进行了首次发声，证监会新闻发言人张小军表示：市场主体之间收购被收购的行为属于市场化行为，只要符合法律法规要求，监管部门不会进行干涉。

    证监会的发言对于宝能来说，代表着监管部门从政策层面上，并不会对此次收购行为进行干预，这也让宝能悬着的心终于安稳落地了。

    不过，余楚一和王石心里都清楚，这才仅仅是一个开始，官方的表态就代表着，未来官方下场干预的概率将大大提高。官方的初次表态，一定是会站在“中立裁判员”的角度，但是对于某些行为，尤其是市场敏感且引发舆论关注的，后续是否给予特殊“关照”，就不一定了。

    中国证监会的第二天，也就是12月18号。石头落地的宝能系，继续在二级市场大举扫货，大量买入万科a股股票，万科也在a股上午九点开盘后，直接拉到了涨停板。

    看到此信息的余楚一，主动致电给了王石。

    “王总，可以考虑直接停牌”，余楚一没有过多解释原因，直截了当地说道。

    “余兄弟，上次宣布停牌就已经引起了主要股东的意见，此次如若再次直接宣布停牌，会不会引起主要股东方对于管理层的不信任？”，王石听罢，也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王总，战术是为了战略服务的，不能太多与计较眼前一城一池的得失。当前阶段，大敌当前，此种小事并不会引起现有阵营的倒戈，直接停牌的目的一方面是争取更多的时间，另一方面，也是真正的目的所在，就是用行动告诉监管部门，我们万科的声音。要知道，有些话靠嘴说是没有用的，是需要用行动来表示和传达”，说完，与初一就直接挂断了电话，颇有王侯将相的本色。

    被挂断电话的王石，深思着停牌后的利弊，片刻之后，终于做出了决定。

    在昨日，也就是12月17日星期一，余楚一已经开始卖出手中持有的万科股票，今天在开盘后借着这一波涨停，余楚一已经全部清仓了持有的万科一亿股股票。在挂断电话的一刹那，余楚一微微一笑，因为他清楚的事，此次停盘的周期将会长达数月之久，只到完成重组后才会复牌，此刻余楚一的手中现金流依然枯竭，以2443元/股的价格处理掉了全部的万科股份，由于余楚一持仓量较大，所以提前一天便开始出货，平均卖出价格在235元/股，这样一来，129元/股的买入价，每股盈利106元，此轮投资收益额为106亿元，收益率超过80。

    看到同花顺软件中显示的红色数字，余楚一的笑容更加“放肆”起来，甚至笑出了声音，那也是一种尽在掌控般的自信笑容。

    两个半小时后，万科宣布股票停盘，而此次万科宣布股票停盘依旧是在没有事先告知华润和召开董事会进行决策的情况下进行的。华润因此对万科管理层表现出了不满，也为后来双方在在董事会上闹翻的“导火索”。

    此时，各方的持股情况是：第一大股东宝能系持股2426，第二大股东华润持股1529，安邦持股7，万科管理层持股414。

    此时的局面对万科管理层极其不利，华润不出意外地继续选择作壁上观，宝能的进攻咄咄逼人，安邦手握关键筹码，万科管理层稍有不慎就会出局。这样的形势下，万科管理层开始了准备已久的强势反击。

    万科的第一次正式反击，按照余楚一提出的既定策略，将焦点指向宝能的收购资金来源问题，力图影响宝能系资金来源的稳定性以及唤起监管部门的关注。

    宝能系收购万科股票的两个资金平台为钜盛华和前海人寿，为完成这次并购，宝能系将杠杆加得十分高，整个资金链绷的很紧，需要支付的利息也很高，就涉及到整个资金组织方式的合规性问题。此外，万科停盘的时间越长，宝能系的资金压力就越大，如果能够拖到宝能系资金链断裂的时候，那么万科就自然而然能够逆风翻盘。

    不过宝能系似乎也对此有所准备。

    由于“宝万之争”，万科和管理层的频繁发声，以及不断高涨的社会舆论，已经引发了各方的高度关注。

    在一周前，深交所就向钜盛华下发了关注函，要求钜盛华就举牌万科的资金来源做出详细说明。而且就在此次停牌的当日，深交所聘请的专业机构就已经直接入场，调查宝能系的详细融资情况。

    在这一点上，监管反应的如此迅速，也出乎了余楚一的意料。

    深交所对于宝能系的现场检查过程中，王石与余楚一联系过一次，王石询问此次深交所的检查是否会得到监管部门的实质性处罚，从而一举截断宝能系的资金链条。

    余楚一对此的回答是，不会。

    但是真正左右战局的因素已经出现，处不处罚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宝能系资金的来源和细节将很大程度上成为公开的市场信息。届时，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或者监管部门的吹风，那时便是敌方堡垒的松动之时，再坚固的堡垒也是会从内部被瓦解的。

    12月24号，经过近深交所委派专业机构半个月的详细调查，监管部门发布了一份《核查报告》。报告上详细的列明了宝能系用于并购万科的资金来源，从公开的内容来看，宝能系为了此次收购，采用的筹资方式十分大胆和激进，涉及了银行、保险、证券、信托的各种加杠杆方式，几乎全用上了，资金组织方式十分复杂。

    一是前海人寿收购万科666的股权前后共出资100亿，资金来源主要是前海人寿的万能险。

    二是钜盛华收购1833的万科股权总计投入了400多亿，资金来源主要来自两块：一是收益互换，二是资管计划。

    收益互换部分。根据公开信息显示，钜盛华在“宝万之争”前与银河证券、华泰证券、中信证券、国信证券共四家证券公司签订了收益互换合约，合约约定证券公司按1:4的配资比例配资给钜盛华。在这些合约中，钜盛华总共拿出了40亿保证金，证券公司配资了约160个亿。通过收益互换钜盛华共计筹资200亿，买入了839的万科股票。

    资管计划部分。钜盛华先后在东兴证券、西部立德基金、泰兴基金成立了7个资管计划。按照约定，钜盛华按2:1的优先劣后比例认购了6923亿的劣后份额，13846亿的优先份额则由平安、民生、广发、建行进行认购。通过资管计划钜盛华一共筹集了200亿资金，买下了994的万科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