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西游，九天玄女
千岁兰目光悠远，“上界如今变成什么样了？”
“人界与火界上的那方界域，泰半地界受天灾波及，满目疮痍。”蓝摧摊开手，掌心浮现出一个天体投影。
赫然是神隐大陆的星球。
星球表面，模糊了地貌，雪色与红色交错，还有相当面积的粉色海域，孕育着神奇的生命。
“我不忍生灵涂炭，出手使之恢复了被毁前的面貌，但天灾中死去的生灵，我不能随意出手使它们复生。”
蓝摧收起了掌中星球投影。
千岁兰表示理解，“我懂。”
“改变环境不会带来什么麻烦，但随意为他人改命，无论是出于善意还是恶意，会产生莫大因果。就算是神，也可能背负不起那样的因果，甚至要付出代价。”
千岁兰想起过去的某段经历，才会有此感悟。
“正是如此。”蓝摧轻轻点头，“这里其实是你的领域，你决定一切。待我离开，这方世界由你来庇护了。”
“我？”千岁兰苦笑，“我是受人庇护状态，哪有什么能力去庇护这个世界？我与上界交恶，不知谁人为将我灭杀，动辄以陨星祸害人间。我无能保护自己身边一切，甚至得害他人因我而死。”
千岁兰想起饭庄百姓，与钟灵毓之死。
还有婕婵的失踪。
她心里一阵歉疚与感伤，“死者长已矣。”
“看你忧怀颇深，我为你推算一番前因后果。”
蓝摧抬起雪竹般的纤长玉指，轻轻点触千岁兰眉心，“冒犯了。”
她闭眼，眉心花钿神光闪烁，“回溯前生，你乃一域之尊，受人迫害而死，转生异世后而回归，宿敌不依不饶。只要你念出自身之名，便会招来上界杀机……”
“而你此身……魔神？”蓝摧倏而睁开眼，面色慎重，“魔族嗜杀，是我神族之敌，你……”
千岁兰无辜眨眼，“你看我，哪里像魔吗？”
蓝摧静默。
半晌才释然道：“那是你，却又不是你。与你共体而存的那位魔神，她的命，我无从干涉。”
空气安静下来，两人相对无言。
蓝摧衣袂飘飘仙姿如画，宛如东方古神话世界中人。千岁兰开口疑问：“蓝摧仙子，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蓝摧的眼眸中，有神光闪现，“玄女，九天玄女。”
千岁兰眸光一亮。
她曾经看过敦煌仙女们反手抡琵琶架于肩头，抬手奏乐跳飞天舞的画面，于脑海中幻灯片似的闪过。
果然是东方神话人物中的……
九天玄女？
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只是为了邂逅她么？
蓝摧看着千岁兰，轻叹一声，说出令后者摸不着头脑的话：“那只猴子，让我找到原初的那个你，他说晶晶不该是妖魔。可你此身为多世身，我难以分辨……”
“究竟哪一世的你，才是猴子认识的那个人？”
“等会，猴子？”千岁兰凝眉，“哪只猴子？”
“姓孙的猴子，桀骜难驯的那个。”
蓝摧看着千岁兰，神色颇为玄妙，“你会管我那世界，唤‘西游世界’？你知道斗战胜佛取经之事？”
千岁兰脑海里缓缓打出了问号。
她不懂蓝摧在说什么，而她自己也不知该说什么，憋了半天，才讷讷道：“我确实看过《西游记》……”
蓝摧手指还触在千岁兰眉心上。
她直视着千岁兰的眼睛，“取经前，他正名孙悟空，在取经后很长一段时间，他疯狂提升修为，最终修得遨游洪荒之力，化名齐天圣，在不同时空游历，只为寻找记忆中，他念念不忘的白骨妖魔。”
千岁兰睁大眼。
齐天圣？她知道啊！
蓝摧闭眼，专注解读千岁兰与齐天圣的命运羁牵：
“你此身有关于他的记忆。在异世，他曾以不同身份伴于轮回中的你身边。而你唯一记得的，只有他是白拂的那一世……且再追溯一番，他的本源是……”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蓝摧结束了断断续续的解读，蓦然睁眼。
千岁兰双眼呆滞地放大，懵然问：“你明白什么了？”
蓝摧话中信息多，她一时消化不过来。
“明白了一些真相，不枉我来此一遭。”蓝摧淡笑，“你在另一个世界，看过关于他的‘野史’，以及你现在对他的印象，是虚假的。”
千岁兰懵懂，“那什么是真的？”
“这个答案，需要你将来变强后亲自探寻。等你何时有了游走宇宙洪荒的能力，自然会看透何为真，何为假。”
蓝摧收回手指，凝望九天。
“我该走了。兰，你保重。”
九天玄女飞身离去，介于天机不可泄，她出手抹去了千岁兰脑海中，关于自己来过的记忆。
千岁兰望着九天玄女渐飞渐远的身影，不会想到前一刻，那神秘女子曾站在跟前与自己对话。
她疑惑自语：“那是谁？在一苍领空飞行，守城弩竟无反应？”
“接下来……是‘放风筝’的时间！”
千岁兰进入一苍皇宫。
天上虽有异象，丹会照常举办。
千岁兰路过丹会广场时，只远远地看了一眼，丹会还没正式开场，那里就已经聚了很多人了，各行其事。
走道中，她忽然感觉丹会广场那里有阴冷视线飘了过来，当她顿足望去，却没发现什么异常。
千岁兰入了后宫之地，四处转悠。
摸到潇湘宫时，云画屏正坐上步辇，被人抬着出门。
云画屏在步辇上六神无主，忽然间坐卧难安，转身一抬头，向着千岁兰的方向看了过来。
千岁兰立在一柱华表之上，远远对步辇上的女人挥了挥手：“我来找你放风筝了！”
云画屏瞬间面色大变。
看到千岁兰，她吓得差点从步辇上滚下去，“千岁兰，你居然没死？”
这下，千岁兰可是百分百确定了，此女就是千姒鸢！
那时黑色陨石雨的出现，就是这女人给上界报了信，导致饭庄百姓的伤亡！
“千姒鸢！”
千岁兰纵身而下，掠过去飞身就是一脚，将千姒鸢从步辇上踹了下去。
随侍的宫人们大声惊叫：“有刺客！护娘娘凤驾！”
千姒鸢咕噜噜在地上滚了一滚后，狼狈爬起，“云家卫何在！”
她此身是权臣之女。前不久遇上千岁兰，她被辱没了一通，又气又怕，便令人调来了云家卫。
云家卫们受传唤，纷纷现身。他们并非修士，一群凡躯上前，围攻千岁兰。
不出意外的，这群人刚亮出兵器，就被揍翻了。
千岁兰并未伤那群人的性命，只是令他们伤筋动骨，失去了战斗能力。
千姒鸢丽容吓得苍白，咬唇后退。
“你还是老样子，只会靠人保护？”千岁兰缓步靠近，“曾经做我徒弟时，你就惯以娇弱面貌示人，可我知道你其实没那么弱，你只是蠢而已。”
以己之弱逞他人之强，满足强者虚荣心——
是千姒鸢的生存之道。
离了男人保护，会死是吗？千岁兰斜眼鄙视千姒鸢。
一如既往的柔婉风，纤弱无趣！
千岁兰的逼近，令千姒鸢花容失色：“看来，之前那‘兲道’说的没错，你果然是师尊转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