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念兰，星空弹珠
光线交织变幻，等到一切平静下来，千岁兰睁开眼。四周十分黑暗，她看不清身处的大环境。
只有正前方传来光亮。
千岁兰走进那唯一散发着光亮的宏伟建筑里。
这是一座古风殿堂。
接待千岁兰的，是一人形生灵，火热奔放、明媚张扬的小丫头，红衣长裙，美艳无双。
她的脑后有华丽的火焰兰饰物垂落，一身装束华美大气，灼霞似火，宛若火焰兰精灵。
古殿的第一层，背景风格是深邃浩瀚的星空。
除了小丫头和接待柜台，什么都没有。
明晃晃的空寂。
千岁兰一到来，红衣小丫头眼中红光闪现，像是从待机状态醒屏，熟络上前招呼道：“主人，欢迎回来！”
千岁兰困惑三连问：“这是哪里？你是谁？为何叫我主人？”
“这里是古玩殿，我是念兰啊！”念兰眨了眨眼，“我是兰神的神念分生而出，负责接引。”
此情此景，做梦一样。
千岁兰环视大殿，牵强一笑，“我可能是进错空间了。”
说着就要离开。
念兰喊住她：“你没走错地方。这个空间，非命定之人不得入，你能进入此间，说明了一切。”
千岁兰想着，既然来都来了，不妨玩玩再走。她看向二楼入口处，“我可以上去看看吗？”
念兰颔首，“当然可以。这方空间是曾经的主人神力造就，演化星辰，创世游戏。它原本有无限层的，后来主人将上面的无限空间融为了一层……”
千岁兰摆了摆手，“不用说这么多，容我自己探索。”
念兰“唔”了一声，“也好。”
千岁兰四处转悠。
念兰双眼光芒闪动，将她扫视，惑然低声道：“神印标身，怎么境界显示却为引灵境？难道，是合己境？”
千岁兰转过身来，“你说什么？”
念兰“啊”了一声，“没什么，主人可随心所欲。”
千岁兰忽然注意到了某个现象。
她的境果载体此刻是火焰兰，这名唤念兰的小丫头外观就随了她，要是她切换别的呢？
千岁兰突发奇想，将境果载体切换为水仙兰。
念兰脑后蓝色水光一闪，头上饰物幻变成了水仙兰，通身装束也变成了温和如水的蓝色。
看起来像是人形的水仙兰精灵。
念兰精神状态改变，不复热情活泼，而如水般温和沉静，她声色柔缓，刚想说些什么：“主人……”
千岁兰挑眉，不待其说完，就将境果载体随机切换。
雷电兰。
念兰旋即变为雷电兰精灵模样。
雷系轰轰烈烈，狂拽霹雳，念兰也随之变得暴戾。
千岁兰不经意将念兰的雷系人格切换出来，让这位祖宗暴跳如雷。
“天雷伺候！”一道紫色天雷应声从天而降。
“喂！不用跟我来真的吧！”
千岁兰闪身，堪堪避过，在被第二道天雷劈到之前，她又将境果载体随意切换。
冰魄兰。
下一刻，冰系人格状态下的念兰，性情好像又变了，沉寒的声音冰冻三尺：“适可而止！”
千岁兰却觉得好玩，反骨突了出来。
她戏谑上头，挨个将境果载体不同属性切换了个遍。
随着境果载体进行不同属性切换，千岁兰发现：
金系状态下的念兰，是勇猛好战的武打剑痴；木系状态下的念兰，是舞文弄墨的风雅才人；土系状态下的念兰，是沉稳寡淡的大地守望者，一如曾经的她……
骚操作下，千岁兰自身外观也变换不停，念兰也随之切换了不同人格，原地精神分裂。
最后与千岁兰对话的念兰，是原始兰人格，身披流光溢彩的霓裳神织羽衣，瑞彩腾腾，仙气冲霄。
千岁兰也着上一身霓裳羽衣，随时都要乘风而去。
“……”
念兰看着她，神情颇有些无语。
“别在这里折腾我了，你还是上去玩吧。别看古玩殿这么大，上面其实只有一个房间。”
千岁兰眉头一动，“只有一个房间？”
是武器库吗？
婕婵说，曾看到兰神提着一张神弓，从这指环空间里走出，她还以为，这空间里会有个武器库呢。
千岁兰再次环顾一楼，“难道这里不是指环空间？”
念兰目光深邃超然，神秘一笑。
“这方空间，也就是你那指环的载体外形，随你意念。当你希望它以指环外形存在，那它对外显化就是指环。”
念兰道：“无相之环，是可以变换形态的。”
千岁兰扯了扯念兰头上的装饰。
念兰没跟她计较。
千岁兰又将境果载体切换为光毗兰，“那你呢？”
念兰浑身泛出白金色光芒，眨眼变幻成光毗兰精灵模样，圣洁优雅，神圣庄严，用看傻子的怜悯目光注视她。
“……”
千岁兰不忍亵渎，讪讪收手。
“我是兰神分化出的空间助理，我将记录主人在空间里进行的一切行为。”念兰平静道：“劝主人别玩过火，切换载体时，你自身也会跟着变化的。”
比如……能力与性情。
“哦，是吗？”千岁兰不以为意。
“主人，切勿随意将暗影兰切出来。”念兰身萦朦胧圣辉，她庄持稳重，一派空明肃净，“更不要在你下一次成就神王之位时，化生出魔神人格的我。”
千岁兰正想问，为什么是“下一次”？
就听念兰解释道：“那两个人格，都有可能弑主的。”
“弑主？”千岁兰心神微震。
她不在近距离捉弄念兰了，慢悠悠踏上二楼。上阶时，千岁兰又故意切换了一下境果载体。
念兰被迫切换到暗影兰人格。
暗系念兰一言不发，慵娆懒散，目光却阴险。千岁兰在那目光的注视下背脊发凉，危机感油然而生。
她忙将载体切换为原始兰。
念兰道：“你脚下的路，通往宇宙池。”
“什么宇宙池？”千岁兰立足二楼，看到一扇古老的星空门路，布满了璀璨繁复的光纹。
她抬腿进入其中，仿佛置身于另一个时空。
立足感消失了，地面消失了，门路也消失了，时间与空间的概念都消失了。
这里是星空，也是太空。
四周飘浮着无数弹珠，千兰孩提时代玩过的东西，晶莹剔透，闪烁光亮。
但这些小弹珠散发出来的，是金色星辉。
这层房间好像个小宇宙，没有边际，但从四周存在的飘浮物来看，怎么看都是个模拟宇宙游乐舱。
千岁兰随手捞来一颗正在聚形的弹珠，越看越觉得它的外形，与地球很像。
不过，它是地球起源时段的模样。
她在现代时空作为千兰活过，知道早期的地球外观，就是这颗小弹珠形态。
此刻，千兰人格怀念起了地球。
她令那地球外观的小弹珠悬陈在身边，随后又依次找来了太阳系中其他行星外形的小弹珠。
水星、金星、火星、木星、土星、天王星、海王星……
太阳系八大行星凑齐，差一颗小太阳。
千岁兰在数不清的小弹珠中，抓来了一颗与太阳外观差不多的，令之悬列在太阳该处的位置。
总觉得还差点什么。
抬手间，一片亮晶晶的星尘浮起。
她在浮空的太阳系中，构建出一片小行星带、小天体、流星体和其他物质。
她轻呵出一口气，变成了不知名的星际物质，以及无形存在的，地球人类尚未发觉的，其他星际物质。
一个微小的弹珠太阳系初步形成。
在她认知中太阳系中有什么，她就依葫芦画瓢，为弹珠形成的小太阳系装点上了什么。
她将这里当成了星际模拟游戏场，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此刻的举动，为过去的异时空带来了怎样的影响。
小太阳系中光芒璀璨，极其美丽。
千岁兰在太阳系之外，又排列了许多类似太阳系的星体，使它们在苍茫星海中，找到正确的位置……
一片浩瀚星河流过眼前，千岁兰没在小太阳系了。
她在这弹珠星空中移动，拨动周身飘浮的星际气体和尘埃物质，感觉很奇妙。
她将星体当成普通弹珠玩乐，看到它们彼此相撞时，居然出现了真实的星体碰撞毁灭的场景。
她忽然觉得，自己玩的不是什么弹珠。
而是真正的星辰。
千岁兰游离在梦幻般的空间，起初上手的都是行星或恒星模样的弹珠。
越往金色的星空深处，她看到的弹珠都变换了纹理。
有的弹珠凝结新生，中心一叶扭曲，嘭然炸开，弹珠里有了星云，再层层演变，最终出现了宇宙星系团。
千岁兰飞过去，随手拨弄。
她将不同的宇宙星辰弹珠抓到手里，又随意一挥撒，弹珠虚空弹跳，渐凝出不同界域，星光如炼。
不知过了多久，千岁兰玩累了，想推翻一切，将所有弹珠位置全都打乱。
但环视星空，她忽有迷失感涌上心头。
这里的景象，她好像多年前就看过了。
涅槃境未至，她看不到自己的命宫命星，在这里，说不定可以找到？
千岁兰抛开万念，闭上眼，去感应自己的命星位置。
她的意识，渐渐要与诸天星辰同化。
下面忽然传来念兰的声音。
“主人，你该下来了！”念兰在下面提醒：“你再不下来，可能要永远迷失在那个房间，无法离开了。”